第297章 怕疼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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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廷脚步未停。
卫令只能快步跟在他身边,“人自然不好放出去,但是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钟离廷淡淡道,“回头找个庄子让人接过去,让十一他们抽几个人去守着。”
他不想拿许辞怎样。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在深宫里摸爬滚打一路走来已是艰险,但那个曾同他一母同胞的人早就在水深火热里了,他并不想骨肉相残。
卫令摇了下头,“周边不知有多少人眼睛盯着,这么大动作,岂不是给人送把柄”
不怪卫令冷血,他们这些年风里雨里,一步步走过来也不容易,如今正是关键时候,若是此时被其他人拿住这个把柄做文章,丢了储君位置,就太冤了。
钟离廷忽然停住了脚步,淡淡瞥了他一眼,“放了也不行,关着也不行,那怎么办杀了”
卫令猛地刹住脚,“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先如此吧,现下解决掉周饶的问题是关键。”
四下无人,卫令压低声音说着,“周饶如今夺位动荡,兵力也四分五散,这样那位新帝居然都没来找我们纳贡求和。”
“要么就是对花家守城有自信,要么就是夺位的两位实力不济,闹不出大风浪,他没看在眼中。”
卫令嗤之以鼻,“靠挟持武将家眷换来的信心,可惜花以朝好像不买账了不过花以朝若真是假借回城勤王之名回都城,他有兵权在手,沿路郡县的武将又多多少少都是自己人,入城定然轻松,到时候胁迫帝王让禅扶幼帝登基,那周饶才真要变天了。”
“不会,”钟离廷道,“花以朝的性子,不管表面如何,骨子里都透着几分不安分,他不是喜欢弄权的人”
卫令噎了一下,“你倒是十分了解花家那位。”
“毕竟是大舅哥。”
卫令“”
走出客栈,钟离廷翻身上马,“走了,这里不宜久留,先回营。”
卫令刚要跟着上马,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主、、公子”
两人回头,看到了南风馆来的人,钟离廷微拧了下眉头,下了马,“怎么了”
那人急促小跑过去,踮脚在钟离廷耳边低语了几句。
钟离廷脸色一变,转头往内走去。
卫令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去找大夫来”钟离廷留下一句话便为了人影。
卫令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翻身上马朝城内的医馆奔去。
钟离廷三两下上了楼,门外有南风馆的人守着,他甫一入内,就踩到了碎裂的茶盏瓷片,瓷片锃光瓦亮的闪着锋利的光芒。
地面上零星的都是鲜血。
钟离廷眉头一拧,一脚踢开了地上那些碍眼的碎片。
里间,许辞被一人抓着手腕按在了椅子上,满头都是冷汗。
钟离廷两步走了过去。
“主上”
看到钟离廷进来,按住许辞的人有些心虚的抬起了眼人才交给他们,后脚就出事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钟离廷摆了摆手,什么都没多说,“下去吧,这里有我,把外面守好。”
“是。”那人立即应声,如释重负地离开了现场。
许辞刚要挣扎着扯开腕上缠着的布条,就被一只手牢牢攥住了手腕,钟离廷三两下解开了紧绕的布条,垂眸看了一眼。
伤口骇人,可能没经验,没割对地方。
钟离廷,“苦肉计”
许辞,“”
钟离廷用了两分力道,骇人的伤口处又汩汩的往外淌了些鲜血,甚至滴答的在地上。
“嘶”许辞倒吸了一口凉气。
“怕疼还敢”钟离廷嗤了一声,“割腕太慢了,下次求死,直接抹脖子。”
“你放开”许辞挣扎,被钟离廷抓的更紧了。
血还在流,但是速度不快,黏腻的血渍染了钟离廷一手,
此时许辞的面色唇色都像是敷了粉一般白,眼睛半睁半闭,喘气都有些缓。
他只觉得自己好累,半分也不想动弹了,更没有精神与眼前人争吵什么。
卫令马骑的很快,没多久便从城中带了大夫来。
大夫一看长得如此想象的两个人也是一惊,再看屋内惨状,更是一惊。
卫令背着药箱进来,将人轻推了一把,“您别愣了,先看病要紧啊。”
大夫几步上前,察看了一番,又小心看了眼钟离廷,“公子先松手”
钟离廷“就这样看。”
“”见多了不讲理的病人家属,大夫也习惯了,检查了一番,才下结论,“有些过深了,切口也不规整”
卫令凑上前看了一眼,“嚯”了一声,对大夫讲,“你只管看,银子少不了你的。”
大夫稳住呼吸,清创过后,下了结论,“得缝。”
“缝”
“或者火烧或者油灼也可就是疤痕明显些”大夫吞了吞口水,“但我还是建议缝,针脚越密,越不易落疤,这位公子伤在腕部,若是置之不理,怕对以后活动会有影响。”
“拿东西吧。”钟离廷道。
大夫从药箱中翻出一个红色的小药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豫了一番,给钟离廷递过去。
钟离廷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大夫解释“是麻沸散,可以用酒服用,吃了就”
“知道了。”钟离廷将瓶子在手心转了一圈,单手挑开了瓶盖,最后重重按在许辞面前的桌案上,“药我放在这里,吃不吃由你,但一会该缝还是得缝。”
许辞转过了头,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死过一回了,还是蠢。”不待人发怒,钟离廷便继续道,“你作践的是你自己,若真的不甘,再怎么难都该活下去,给那些不想让你活的人看看。”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许辞声音略微发哑,有气无力的。
钟离廷“我想杀谁,用不着拐弯抹角,还是说,你自杀来成全我”
谁自杀成全他了多大脸啊。
许辞被钟离廷这话气到了,抓起一旁放着的瓶子,一把将里面的药全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