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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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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铺名为笔墨书铺,其中面积颇大,乃二层格局,才进屋便见不下一百人在里边选购书籍。

听闻这王子墨几乎在益州共开了一百多家铺子,可想他这笔墨书铺是如何赚钱。

“呵,我当谁呢,这不陈先生吗?怎的,又来寻王才女?这次若是耍泼打赖,可别怪我乱棍招呼了。”

就在陈慕张望之时,一道极为尖酸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

只见一名身穿锦褂子,头戴瓜皮帽身高不过五尺的瘦削中年缓缓走来。

瞧着那双鼠眼,陈慕对此人可谓再熟悉不过了,此人正是这铺子的理事儿掌柜胡托。

原主对这王子墨本就“一片痴心”,没事儿就来这晃悠,时间长了,铺里人见他又不买,就不让他待里边了。

不过这货反倒以此为荣,一厢情愿的说什么至情需考量,自那以后,每天带些干粮就跑这门口蹲着,不管风吹日晒,直到天黑才回去。

一连十几天后,还真被他给撞见了王子墨。

不过一番真情袒露后,人王子墨看都没看他一眼,谁料这货脑袋一热,上去就要搂人家。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差点没被胡托跟另外俩大汉踹死。

如今想想,就连陈慕都觉得臊的慌。

不过当下仍是笑着朝胡托拱了拱手:“呵

呵,胡掌柜别误会,我今儿来其实是想寻一份誊书的差事儿,您看有合适的吗?”

胡托撇了眼自己:“死疯子还贼心不死,王才女是什么人物,就你这穷酸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赶紧滚!”

一阵辱骂完后,胡托便缓步朝铺子内而去。

陈慕自是明白,他认为自己还想纠缠,心思急转之下,赶忙说道:“胡掌柜留步,咱真就是想挣点儿伙食钱,这样,价格你说了算,咋样?”

对于几十文钱,陈慕并不关心,真正好奇的是想知道,为何益州众多书铺,唯独她这笔墨书铺,能独霸整个市场。

胡托听这话,虚眯眼道:“我说了算?千字三文怎样?”

对于抄书这行业的行情,陈慕还是了解的,字迹好一些的能拿到千字二十文到三十文左右,差一些的最次也在八文左右。

只怕这货到时会虚报个价格,吃其中的差价。

待应下之后,胡托便带自己去了二楼,几近辗转又来到一个房间里边。

几乎有三十左右的人在里边奋笔疾书,再加上那些放了抵金回家写的,少说也有几百人,凭此可见这王子墨的铺子生意太好了。

寻一处座位坐下,胡托很快便找来了笔墨纸砚跟副本。

“这本书王才女很重视,你小子别

抄潦草了,小心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

冷冷交代一句后,便仰头离去。

“很重视?”

陈慕此刻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位大家能引起王子墨的重视。

不过待翻开书瞧了几眼,著作人名极为陌生,原主对于那些出名的文人极为了解,倘若他都没印象,此人怕真就不出名。

虽说此人名不见经传,但文中内容却极引人入胜,单凭这书的质量,绝不比一些文学大家差。

寻身旁人细问一番之后,陈慕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笔墨书铺压根儿就不售卖那些文豪的著作。

除王子墨本人所写的那几本之外,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民间文人所写,本身并无名气,但倘若写的极好,仍可借她张子墨之名代为出售,所获利润五五分账。

毕竟不论如何有才情,灵感不可能永远都如泉喷薄,一旦灵感没有了,写的东西千篇一律,不免的会被人说啃老本。

借别人之才,成就己名,成本低,收益高,张子墨这一手可谓给他自己无限续命了。

怪不得铺子能遍及整个益州,原来玄机在这儿。

直到下午酉时左右,陈慕终于是将今儿一万字给抄完了,抻了抻懒腰,不多时胡掌柜便提着个钱袋进了屋。

在古代很少月结

薪俸,一般都是日结或年结。

身边这波人大多都拿到一百文左右,有少部分笔迹好的能拿到两三百文,轮到自己可就难受了,寥寥三十文。

“近日知县之子赏重金求一副上好笔墨,你们可有耳闻?”

就在众人拿钱就要走人之时,站前的胡托突然扬声道。

众人愣神片刻,随即便议论了起来。

“足足悬赏三十两纹银啊,不过听说这副笔墨的要求极高。”

“是啊,可不是单单笔迹好就行,还要附上一首集情爱相思的上佳诗词啊。”

“听闻县里几位举人去了都折戟沉沙……”

陈慕在旁边静静听着,也明白了个大概。

知县儿子悬三十两纹银求一副文、笔俱佳的诗词笔迹,只不过要求很高,以至平日一些自负才气的秀才举人都未能捞的着。

陈慕此刻心头顿时一亮,三十两纹银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倘若能拿下,做生意所需要的原始本钱就积累的差不多了。

不过先不说寄情说爱的诗词,原主这笔迹本就拉垮,想把这个钱挣下来怕是难啊。

就在陈慕思索之际,胡托又从包里掏出个信箔,随后朗声道:“这是我写的举荐信,五十文,五十文搏三十两纹银,不亏的买卖啊。”

话罢,众人面面相觑,说

倒是这样说,但县里几位举人都不行,他们这些秀才又如何有这个本事?

见半天没人应承,本想借此捞一笔的胡掌柜也只得是悻悻作罢。

“我接了。”

谁料,就在转身的时候,陈慕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一时间几十人皆是注目而望,待瞧见是陈慕时,不由得皱眉狐疑。

“这人谁啊?一身破衣烂袄的?”

“我好像见过他,似乎……记起来了,前段时间纠缠王才女,街边被踹的那个疯乞丐。”

“原来是他啊,怪不得眼熟,似乎连童试都没过,想着摘这三十两纹银?不会又发疯了吧?”

被众人这么一盯,陈慕也觉着臊的慌,不过当下仍来到胡托跟前,随后从身上掏出五十文钱。

见钱送上门来,胡托生怕陈慕反悔,赶忙一把夺过。

不过即便落了好处,仍是忍不住讥讽调侃:“你小子考个童试都够呛,还想摘这笔赏银?”

陈慕并未理会这一席嘲弄言辞,淡淡点头。

虽然目前并未有什么好办法,但在前世摸爬滚打的经验中,深知机会稍纵即逝。

能不能做先不管,先将事儿接下,至于剩下的事儿到时再说。

想成事儿,绝不能瞻前顾后,只要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机会一来,就必须要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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