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梦魇呢喃,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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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回屋吧。一会,我就回去。”常苒才看向萧承言说道。萧承言觉得常苒听到这话,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的,语气中也满是催促自己回去的意思。
“嗯。”萧承言回到屋中,靠在床上。却半天不见常苒进来,想了想还是走到敞开的门口,看到常苒靠在亭中柱子边,抱着双膝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悄声走到常苒身旁,伸出手覆在常苒冰凉的手上。触手冰凉一片,却是凉到自己心中。“进屋吧。”萧承言说着。拉着常苒的手微微用力。萧承言知道,自己若是不开口,她能在这坐一晚上。
常苒把腿放下,脚踩在鞋上。想帮着常苒穿好,常苒却是急忙退后两步,蹲下身子穿上了鞋。萧承言只得拉着常苒的手,进到屋中。关上了门。看着常苒站在床边不知所措,萧承言走过来,手碰上常苒的外衣。常苒退了半步,手自己解开扣子说道:“我......我自己来。”那眼神满是躲闪。
“好。”萧承言坐在床边。也不看向常苒,生怕常苒害怕的紧。
常苒自己脱下外衣,穿着中衣。从床尾位置上了床。躺在了里面,还拽了一旁的被子紧紧盖在身上。整个人紧张的蜷着身子在里侧。萧承言借着灭烛火,看到常苒哆哆嗦嗦的紧紧闭着眼睛。不觉好笑。只得板板正正的躺在外侧,腿也支在地上。身子只是搭在床侧,给常苒空间。
还没睡着,却是常苒先梦魇了。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侧着脑袋看向常苒。开始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常苒的话。“别......娘。不要。”
萧承言把枕在头下的手臂拿出来。侧过了身子,黑暗中看到常苒背部朝着墙壁,整个身子都蜷曲着。伸出手,碰触到常苒的额头,发现此刻已经渗出来冷汗。萧承言用胳膊支起半个身子,轻轻用手拍着常苒的后背。“苒儿,你做噩梦了。没事都是梦......”
常苒并没有醒,依旧含糊着说着话。眼角还有泪流出。
其实萧承言在凌洲就知常苒夜间常常梦魇,那陪着常苒的丫鬟们都是不止在外说过一次的。可手下无措,只能轻轻拍着常苒。温柔的叫着“苒儿、苒儿。”一点点的提高了音量。但是没有任何作用。甚至瞧着常苒的身体都哆嗦了一下。萧承言思量了一下,想着从前都不是叫这个名字,可能叫回从前的名字,才能叫醒的。便叫道:“睿儿、常睿。醒醒。噩梦而已。睿儿。别怕。我在呢。”口中一直重复的叫着,手也依旧轻轻拍着常苒的后背。
看着常苒逐渐平复,以为常苒已经脱离了那噩梦,放松了心神的时候。可常苒嘴中突然说:“长公主,苒儿错了......再也不敢了。好疼。”萧承言心中一紧,却再也听不到常苒任何话语了。看到常苒蜷着的腿微微松开一些。渐渐睡得安稳了。才收回一直轻轻拍着常苒后背的手。把常苒踢掉的被子也拉上来盖好,在被角的位置仔细掖好。便去问了沐菊。
击云城,南边境。一个身着甲胄的将军站在城墙上。今日正好到他轮值守城。瞧着天空,星云满布。却是有些失望的。今日京城的消息传了过来,常将军家嫡长女嫁入了瑞王府,为瑞王正妃。春分时成婚。想来已经快三月了。而他自己今日刚刚梦醒。
邵斌想起了那年,这南边境打下一城之地,却是人员大伤。他本在离着不算太远的地方为驻守小兵,便也跟着主帅一道过来增援。而后便留在这跟着驻守。一次交班之后,看到了将帅府外,站着一位极其貌美却是白衣素裹的女子,只痴痴的站在那。那衣摆上的薄纱那般被风吹起,她发髻半披的发丝也被风吹起。未簪一饰却是那般的美。这边风沙那般的大,感觉她站在那就要被吹走了一般。久久不曾忘怀。
当常将军展露出想在这给那位小姐找一位夫婿时,他便是那般的自告奋勇的提起家中也在给自己找人家。然后有意无意的提起当年的事情。可他自己却是是真心的,好几次路过那将帅府,都仿佛能看到那个女子。若是再来一次,一定会上前再同她搭话的,定不会那般去请了常衡将军回来。也不在乎岳丈是不是这边境的主帅,只想着那个女子的模样出现在眼前就好。虽是因为新帝继位一切都被打乱,可当独独被带去同常衡常将军见面时,真觉得日后会得到那个女子。可当时还有一个人在,瑞王爷在。
当时见到瑞王便觉得瑞王的眼神就似要活剥了自己似的上下打量。不由得心下突突甚至再次行礼。常将军说,那般会叫她不喜的,可他自己确是一下喜的。这说明常将军至少是不反对的。邵斌想到此刻,再次抬头看了看满是银河的天空。那个眼中有深渊,却是那般柔弱,宛如江边的垂柳扶风。果真是同自己无缘的。
慈安堂中,沐菊先是推说不知,却还是说道:“奴婢也是听芷兰无意间说过几次。似乎很苦,动辄打骂似是常事。轻则罚抄誊写,重则还有......还有禁食。小姐上次宫中受罚也曾说过,在紫璇宫举着盛满水的水盆,动辄就是一天不许放下。”
萧承言听后,心颤了一下,吸了口气,身后背着的手也握紧了。眼睛急忙看向外面的月亮。缓解这心绪。虽然只短短几句,已经能想到了。宫中的手段,完全能做到伤到体无完肤,却看不出任何伤疤。想起那夜,连那一个姑母身边不知名的婆子,都敢对年幼的苒儿拖拽拉扯,就该想到常苒于宫中日子该是多苦。心中直叹。踉跄着便出去了沐菊的房间,身子还重重磕在了木制门框之上。却没觉得比心中更疼。
站在那月光下,想了想,从前虽是都在紫璇宫看不到常苒的,却是总陪着莒南在中院。隔着宫墙,总能听到常苒的叫声还有斥打声。不禁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自己去不过几次,却是次次能听到的,那没去的时候呢?岂不是日复一日都是那般被折磨着。难怪,曾经那么潇洒肆意的人儿,变成如今谨慎小心,低眉顺眼的。为着自己一句话却是那般模样。这代价得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