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信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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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领着陈玹进入应急车厢却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穿了过去。
“张角先生不在这里吗？”陈玹不解。
“是的，这里是列车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周仓说。
陈玹颇为好奇。
会议方才的情景，张角在这一车医务人员中明显是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就像是急诊中心的高级医生。但在他的记忆中，张角似乎并不是东汉帝国官僚体系中的一员。
可是如果他不算是列车上的管理人员，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自然地听从他的指挥呢？
于是他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不是的，张角先生刚才是作为医生乘客给车上的医生搭把手，只是先生在医生中名气很大，大家就自愿听从他的指挥。”周仓解释道。
“子琦你可能不了解，张角先生这些年游走四方治病救人，广纳信徒传授医术，很多地方都称呼他为扁鹊再世呢。”
看着周仓脸上表露出来骄傲的神色，陈玹默然。
虽然他不了解这个时间线的情况是否与自己前世记忆中相同，但是从神农尝百草伊始，这个民族对于能够医生的崇敬就已经刻在骨髓之中，这绝不是几颗老鼠屎就能败坏的。
前世一部他非常喜欢的电影中有一句台词令他记忆深刻：
谁家还没个病人，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
历史上东汉末年灾害频发，有过多场大规模瘟疫，人们对于疾病的恐慌已经到了一个足以“病急乱投医”的临界点，
且不提这种特殊的环境，张仲景的“医圣”、李时珍的“药圣”，都是让更多的百姓有了生的希望才得以获封的。
不愧是能发动一场青史留名之大起义的人啊，陈玹心中暗叹，他很清楚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一位大医能够给人们精神上带来怎样的鼓舞，有多容易成为黎民的精神领袖。
过了应急车厢，是一节有十数个小隔间的软卧车厢。周仓上前，站在其中一扇的门前轻扣了几下。
陈玹眨了眨眼，他还以为像张角这样的人会住在一个占据半个车厢的特大号“豪华套间”之中。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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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打开了门，瞧见周仓那张大脸盘子，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对方的笑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玹悄悄打量着这个男人，对方看上去眉眼之间与张角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看上去似乎要年轻几岁。陈玹猜测，这应该是张角的两位弟弟张宝、张梁其中的一人。
与张角不同，对方没有戴眼镜，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让陈玹莫名联想起了一个词：
狗头军师。
“你干嘛？”周仓瞪大了眼睛。
“没事，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男子说道，也不跟周仓纠缠，偏过头看向陈玹。
“这位就是击杀了一头晶骸巨猿和三只晶骸的少年英杰叭？快请进，家兄太过劳累正在休息，我叫醒他。”
二人进入隔间，陈玹一眼就看到了正斜靠在窗边小憩着的张角。阳光透过窗口，照在他微微锁起的眉间，脸上的倦容确实是肉眼可见。
陈玹左右打量了一番，却是没有看见第三个人，看来三兄弟有一人并不在此。
开门的男子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张角的肩膀：“大兄，大兄？”
张角睁开眼。
“周仓和那位小兄弟过来了。”
见到张角投来的视线，陈玹缓缓一礼。
“颍川陈玹，见过太平天师。”
“钜鹿张角。”张角笑着回礼，“小兄弟客气了，天师之名还是头一回听闻，倒是颇为有趣，不知陈兄弟为何如此称呼于我？”
“素闻太平教有天地人三坛，首领均是人中龙凤。”陈玹说道，顺手把周仓搬了出来，“方才又听元福兄说起您道号‘大贤良师’，故有此称，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天师好啊，这称谓好听，霸气！”周仓嚷嚷道，“不如今后俺们都如子琦所说，称呼先生为天师。”
“妙哉。”一边的男子轻轻颔首，又看向周仓责怪道，“元福休要在客人面前高声喧哗，有失礼节。”
后者立即停住嘴巴，扭头看向别处。
陈玹忙岔开话题：“不妨事，我与元福兄挺聊得来，不用在意这些琐碎——对了，子琦是我的表字，天师直接称呼我子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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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子琦这样说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张角点了点头，这才恍然想起一般，向陈玹介绍道：“这是舍弟张梁。”
“见过人坛大医。”陈玹豁然起敬，心中暗道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
“子琦客气了。”张梁回礼，“大兄，先前听安防队刘会说起，子琦独自击杀了一头来袭的晶骸巨猿，可谓是少年英杰啊！”
“哦？”张角看上去颇感兴趣。
陈玹摇摇头：“雕虫小技，不值一提。我听元福兄说起，先前的闪电风暴乃是天师的手笔，那才是震撼人心！”
张角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周仓，只见他昂着头，颇有一种求表扬的神色。
张角不由失笑。
“子琦说笑了，那场闪电其实是用了一些设备。”看着陈玹疑惑的目光，张角摇了摇头，“我毕竟只是一个凡人，怎会有那般神仙手段？子琦不要听信元福的痴话才是。”
“子琦你也是读书人，要相信科学呀。”
陈玹眨眨眼，也是一笑，扭头看向周仓用肩膀顶了顶他，佯怪道：“元福兄，你这可让我大出洋相了。”
周仓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有听懂两人所说的内容，引得其余三人一阵欢笑，隔间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
几人聊了一会儿，陈玹便以想去照看华聆为由请辞，张角也没有留他，只是吩咐周仓跟在他身边照应一番，等到了襄平城直接带两人去城北太平观暂住。
陈玹闻言颇为感激，再三道谢之后方才离开。
缓缓关闭的厢门，张角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摸不清楚自己兄长的想法，张梁也不敢开口打搅他。
隔间中一下陷入了沉默。
过道中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张角忽然伸手扶了扶镜框。
“跟阿宝知会一下，等进城以后，这两位……暂时不要让他们离开北观。”
“啊？”张梁一愣。
“嗯，好吃好喝招待着，不要委屈了他们。”张角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多说，“但是没有我的手令，不许他们离开，也不许任何人擅自专门去与他们接触。”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