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火车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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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终于等到了回城的第一班公交车，在街边的屋檐下浅眠半宿，精力也算是稍微恢复了一些，
至于昨夜问山神我爷爷的情况，他也未曾给我明确的答复，只后来禁不住我的死缠烂打潦草回了一句：“先回陆家村再说。”
我看着还坐在那里闭目蓄力的山神，焦急道：“车来了，赶紧的吧。”
还不错，山神身上的毛发已经被他用修为隐匿下去，否则以他之前的样子，我真害怕别人以为这是我养的猴。
看着已有人形的山神依旧慢吞吞，我急的上火，眼看那辆车离我们越来越近。
“莫慌，不急。时辰未到。”
我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丫的，爷爷究竟怎么样了，越是想尽快回家心里就越是着急慌乱。
等到终于坐上回城的公交，我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心里这颗悬的石头依然来回荡着，只恨不得自己能够飞檐走壁赶快到家。
我是不知道山神这货究竟是如何搞到身份证的，当他泰然自若和我一起坐上回去的火车时，我还是处在蒙圈的状态。
今天就能赶到陆家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我提不起任何兴趣。
昨晚回来也是太过着急，居然忘记和师父说什么时候带回小蝶。
如果师父能够走出犀牛山就好了。
我转头看了眼坐在我后排的山神，依然是闭目养神的状态，：“同学让让，这里是我的位子。”
我抬起头看去，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站在我的身侧，因为我这个位子靠近走道，所以里面的空位估计是她们的。
我微笑点头，站起身给她们腾出进去的空间。
一阵幽香拂过我的鼻尖，好香啊，似花香又像檀香，我不由的用力抽了抽鼻子，这香气，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道理啊，我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袋，大概是因为太焦虑才产生的疑问。
自己明明不认识这两位姑娘，又何来似曾相识的味道。
“同学认识我们？”其中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看着我问道。
“不，不认识。”我慌忙摇头否认。
“我还以为你一直盯着我们看是因为在哪见过呢？”说完还咯咯笑了起来。
我被她这一句话说的顿时臊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识的一直盯着人家看。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鄙睨。不用问，这指定又是山神那货发出来的声音。
其实身边坐着两个妹子还是让我挺不自在的，毕竟读书的时候我也是很少和女孩子同桌坐过，尤其是这样的场景，三人位的火车属实有些拥挤，眼见坐在中间披着长发的女孩子也是有些窘迫在脸上，因为她光滑的皮肤已经紧紧贴着我的胳膊。
如此亲密的接触也是让我的老脸一红，只好装作漫不经心往最边的位置挪了挪屁股。
“咦，同学这也是去江北？”高马尾的女孩子看起来比较爱说话也很开朗的样子。
“我吗？啊，对，是去江北，我的家就在那里。”我瞄了眼了安静躺在面前小方桌上的车票，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才这样问的吧。
“真巧啊，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江北。”
“小睿。”一直低头不语坐在我身边的长发女孩开口说话了。
“干嘛，我也只是问问，又没说什么。”很明显这高马尾叫小睿的女孩还有些不服气。
“没事没事，旅途无聊，有人说说话也挺好。”我尴尬的笑笑。
火车安静行驶了一段时间，我看了看手表，大概还有两站就到了。这中间，身后的山神一直闭目养神，旁边的两个女孩子也都缄口不言，倒是有些奇怪。
我一直担心爷爷在家里的情况，越是快要到站就越是有些焦急。
终于，当火车报站员报着江北站到了时，我立刻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背包拉着山神就下车。
身后想起那个叫小睿女孩子的声音：“同学，有缘再见。”
我转过身，朝着她们挥手道：“有缘再见。”
只是我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这无心的一句道别真的会和她们再见。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乡村景象，我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陆家村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明朗，我加快脚步，只想着尽快回到家里看到爷爷。突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我，回头看过去，竟是山神。
“你拉着我干嘛，我要快点回去。”
“昨晚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
我一阵莫名，：“昨晚的问题那么多，等等吧，我要先回家看看。”
“慢着，是关于你爷爷的问题，你要做好准备？”山神的表情异常凝重，我心中不好的预感直达脑仁。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好准备，你知道爷爷发生了什么对吗？”我有些气恼，这货明知道爷爷在陆家村的情况，愣是不说，这眼看我就要到家了，再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使劲甩开他拉着我的手，开始朝着家的方向奔跑。
心里一直在祈祷，但愿爷爷平安，但愿山神这厮说的严重。
可是我的祈祷没用，当我看到家门口围满了人，当我看到门头上的黑布白幡。
当我看到铁柱眼睛红红的看向我，当我的周围出现一阵又一阵的叹息，我知道，爷爷真的出事了。
脚步愈加沉重，明明离那扇破旧的大门已经很近，明明眼前还出现爷爷少见的笑容，明明前两日还好好的，明明是平安的日子，明明我很快就会回来啊。
脚底像是被灌进千斤水泥一样沉重，眼睛酸涩的生疼，脑子里嗡嗡的回响，舌头也不听使唤的打结。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离开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村长走了过来，语气带着苍凉悲痛：“陆佃，你要节哀！”
我被铁柱搀扶着走进院子里，原本宽敞干净的小院也都站着人。看到我进来，众人都纷纷退到旁边，主动给我让出一条道。
远远的，远远的，我看到了爷爷。他安静的在那躺着，没有平时严厉的呵斥，没有催促我赶快学习的叫喊，他就只是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终于，我的眼泪疯狂滚落，身体也控制不住的颤抖，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爷爷。。。”
周围站满了人，可是空气静的可怕。只有我的哭泣声在空气中久久弥漫。
村长已经让人给爷爷穿上了寿衣，我拿开铺在他脸上的黄纸，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我拉着爷爷冰凉的手，内心的悲痛已经让我彻底崩溃。
“您别丢下我，我还没有好好孝敬您，您教我的还没有学会。”我一个人喃喃的说着，从此后，再也没有人护着我，再也没有了。我成了孤儿。
“你是陆佃？”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我一怔。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他站在院子里，双目囧囧，风尘仆仆。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