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回 我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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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杀死赵濂的真凶……是一只猫？！”
徐明已然问了三遍，依旧无法相信。
“是猫动的手，还有它的主人从旁协助。”沈钰道，“如今玉姬和墨梅皆在京兆府的大牢里，玉姬已供认不讳。
事发当日，先由玉姬用搀了迷药的酒，将赵濂灌醉。赵濂独自进了书房之后，便觉得头晕目眩，想要在床榻上躺躺，迅速陷入了昏迷。
此时，墨梅从屋顶事先掀起一角的瓦片处跃入书房内，先将门窗的插拴都锁死，然后用燃烧的烛台点燃了床幔，再将烛台仍在赵濂床边，随后跃上房梁，再度从瓦片处跳了出去。如此，便制造了赵濂自焚的假象！”
从听说赵濂的蹊跷死亡，沈钰便怀疑是小动物做的案。直到发现烛台上有猫爪挠过的痕迹，屋檐瓦片外有猫爪印，他便笃定了这个想法，于是顺藤摸瓜，找出了始作俑者墨梅。
徐明不可思议地道：“一只家养狸猫，竟能做出这样歹毒缜密的杀人手法……这是成精了么？”
“莫要小看猫，猫能做得大事多着呢！”毕竟，他就曾经是只猫中英雄，“不过，墨梅和玉姬皆是被黑鹰盟逼服了毒药，迫不得已才替黑鹰盟杀人！”
“又是黑鹰盟！这一年中，黑鹰盟不仅死灰复燃，且势力颇有壮大之势！如今竟敢暗杀朝廷要员……莫非，黑鹰盟与林相勾结在了一起？”
“不无可能！”沈钰冷声道，“倘若林相真的借江湖邪派之手清洗朝堂，替自己上位铺路，那他真是罪大恶极、不可救药了！”
二人说话间，忽闻门口传来长胜的见礼声：“夫人您来了！”
徐明和沈钰对视一眼，知道这是长胜在刻意提醒，于是沈钰立刻垂颈低头，恢复了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样。
便见徐夫人进门来，一双美目落在沈钰身上，问道：“殿下今日如何？”
徐明摇头，故作为难道：“还是老样子。”说罢拍了拍沈钰手背，指着徐夫人道：“这是我家夫人，你的大舅母，殿下可还认得？”
沈钰一双眼睛空洞洞地望了望徐夫人，口中喃喃道：“大舅母……”
徐夫人一阵心酸：“殿下这病，都医了一年了，怎么毫无起色？”说着嗔怪地睨徐明一眼，“你不是说，从南柱国请了神医么，怎么还不见人？！”
徐明身为护国大将军，在自家夫人面前却犹如耗子见了猫般气势全无，揶揄道：“就快到了，三两日吧。”
“派人快马加鞭去请！神医早一日到，殿下就能早一日好转！”徐夫人冲徐明没有好脸色，转头望着沈钰，立刻是满脸的关切心疼，“看殿下都瘦成了什么样子！我让厨房做了殿下最爱吃的菜，殿下务必多吃些！”
说着，便吩咐婢女将菜肴摆上桌。徐明在旁谄媚笑道：“夫人有心了！”
“我是心疼殿下！他如今这般模样，后宫又最是拜高踩低、媚上欺下，殿下岂会有好日子过？还好你把他接了出来！”
徐夫人娇嗔地白徐明一眼，顺手塞给他一副碗筷，“你就沾沾殿下的光，陪殿下一道用晚膳罢！”
徐明喏喏连声，将自家夫人送到门外，再回来却见沈钰对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竟是红了眼圈。
“大舅母如此待我，还有外祖母……我却要欺骗她们，惹她们为我伤心，实在是不孝极了！”
徐明劝慰道：“我府上虽说清静，但毕竟人多口杂，万一走漏了风声，麻烦就大了！咱们谨慎些也是好的！”
徐明怕他再徒增伤感，索性换个话题：“所谓不孝有三，殿下今年二十有五，再不成亲生个皇嗣，才是真的不孝呐！”说着，凑近沈钰，挤眉弄眼道：“哎，我前些日子路过梁州地界汲水镇时，从暗门子里救下个姑娘，自称与‘昆仑客’是故友，还曾有过一段情？”
“人家哪里说过有一段情……”沈钰不满地嘀咕。当时他根本就在场，千禾跟徐明说得那些话，分明是他一字一句教千禾说的。
沈钰自幼跟随徐明习武，年少时也曾幻想成为一代侠客，仗剑走天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管尽人间不平事。还曾替自己取了个江湖称号，叫做“昆仑客”。
然彼时，心有鸿鹄之志的少年“昆仑客”，却被徐明一巴掌揍下来：醒醒吧，你乃当朝太子，千里江山抗在你肩上，家国天下的重则担在你肩头，还想无拘无束快意恩仇，下辈子吧！
年少沈钰很是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徐明也觉得空有愿望却无法实现，的确可怜了些，故而后来为逗他开心，私以“昆仑客”或“沈大侠”唤他；沈钰则唤徐明做“老师父”。
“昆仑客”这称谓，是徐明和年少沈钰之间的秘密，没有第三人知晓。故而当这称谓从千禾口中说出来，徐明便知：这女子与沈钰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
“莫不承认！我都亲口问过那姑娘了，人家说曾与你有过一段共患难的日子，再细问，她却脸红扭捏不肯说了。”徐明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你跟我老实交代，与那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钰不自觉地脸颊发烫：他与千禾，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他曾救过她的命，她也曾为他奋不顾身；他视她做上苍最珍贵的馈赠，她也曾说，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值得托付的朋友，是最亲密的家人。
徐明说得没错：她曾陪他度过一段最艰难的岁月，是照亮他生命中至暗时刻的一道光。
沈钰深吸一口气：“不瞒舅父，白千禾姑娘，的确是我的心上之人。”
“这就对了嘛！”徐明双掌“啪”地一拍，激动得无以言表：“你小子总算有喜欢的姑娘了！这我就放心了！先前多少世家贵女、外邦公主你都看不上眼，我还跟你舅母担心，说殿下不会是在军中待得久了，染上了龙阳之好吧？！”
沈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