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回 钱生钱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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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刚刚睡醒的王鳏夫懒洋洋走出栖身的小院儿，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打算到常去的面馆填饱肚子。
这面馆生意十分兴隆，大堂几乎坐满了人。王鳏夫寻了个角落里的空桌坐下，刚端起面嗦了几口，便闻个男子声音道：“这位兄台，方不方便拼个桌儿？”
王鳏夫闻声抬头，见两个年轻汉子正立在眼前，一个清瘦身形、样貌俊朗，另一个则高大魁梧、黝黑脸膛。
王鳏夫将他们打量一眼，自恃不是两个人的对手，于是识时务地点头道：“二位随意。”
俊朗青年抱拳道：“多谢多谢！”说罢，二人便坐在王鳏夫对面，大声招呼小二先上二斤卤肉，并热情招呼王鳏夫一起吃。
有便宜岂能不沾，王鳏夫边吃肉边听二人聊天，言语间皆是挖参卖参、贩售獭子貂皮之事，加之二人浓重的东北口音，王鳏夫便猜测：二人应是长白山一带的猎户，到梁州城来做人参和兽皮生意的。
两碗面上来，二人不再吭声，低头风卷残云地吃完，跟王鳏夫打个招呼，便匆匆走了。
王鳏夫不着急，慢腾腾地吃完，正打算像往常一样赊着账，却被店小二告知：他的面钱，已经被先前走的二人结过了。
这俩东北汉子倒是豪爽。王鳏夫心想，看午后的阳光正好，伸个懒腰打个呵欠，继续回家睡他的午觉。
他一觉睡到日头偏西，这才养足了精神，觉得这一天过得无聊透顶，人生么不能总是虚度光阴，要做些有意义之事。于是爬起身洗了把脸，往脂粉巷喝花酒寻乐子去。
王鳏夫手头拮据，自然去不得高端奢华的秦楼，只寻了个便宜的馆子，叫了个名唤“花蕊”的大屁股清倌人在大堂里陪他喝酒。
王鳏夫正歪在榻上与花蕊打情骂俏，忽见门口打帘儿，进来两个熟悉身形。
猎户兄弟红光满面、满脸喜色，一进门便高声大嗓地叫老鸨子上酒上菜，再唤馆子里最好看的姑娘出来相陪。黑脸汉子一眼看见了榻上的王鳏夫，抚掌惊道：“兄弟你看，那不是吃面拼桌的兄台么？！”
“嗯呐！可不咋地！”俊朗汉子说着，凑近前来拱手笑道：“一天两回遇见兄台，真是缘分呐！不如一道儿喝几杯？我们兄弟做东！”
王鳏夫生平最喜欢占人便宜，听说有人主动掏腰包，自是不拒绝。于是三人围坐一处，叫上了肥鸡肥鹅并两大坛酒，还有两个清倌人作陪，便推杯换盏地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俊朗汉子介绍道：“我们兄弟姓李，小弟在家中行四，这是我阿兄李老三。我们兄弟都是关外人。”
王鳏夫拱手道：“原来是李三哥、李四弟！在下姓王名勇，祖籍剑南。中午听二位交谈，似乎是做人参生意的？”
“可不！”李小四道，“我们李家住在长白山脚下，三代猎户，皆以打猎挖参为生。可我爷我爹劳碌了一辈子，家里还是穷困潦倒，我们兄弟到了这个年纪，连媳妇都娶不起！
我与三哥一合计：不能就这么过下去了！得想法子混出个样儿来！后来听说大城市繁华，达官贵人多，能吃得起人参、穿得起貂皮的人自然也多！于是我们哥俩一寻思，就带着上好的人参和兽皮一路南下，走南闯北地做生意来了！”
王勇随口赞道：“二位倒有发财的眼光！”
“发什么财！”李小四皱眉叹道，“本以为梁州城这样的大地方，遍地是黄金，可真来了才发现生意也是不好做！我们两个外乡人，在梁州城没亲没故的，被人坑骗了多少回，跌跌撞撞了大半年，才摸出些做生意的门路。
生意么也是时好时坏，似今日这般，遇上个大主顾，一下买走十几棵老山参，这才算不大不小赚了一笔！”
李小四说至此面露红光，端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勇应和道：“恭喜二位兄弟发财！”
三人推杯换盏，不大功夫，一大坛酒便见了底。王勇喝得有些飘飘然，暗忖东北汉子名不虚传，酒量大得无底洞一般！
却见李老三拍着他肩膀，咧着大嘴笑道：“今日与王家兄弟一见如故！赶明儿哥哥送你一棵上好的老山参！那可真是滋阴壮.阳的好东西，能让兄弟你金枪不倒、夜夜鏖战！”
他说罢，不怀好意地目视几个清倌人。众女皆应景儿地“吃吃”笑了起来。
李老三又压低嗓门儿笑道：“不瞒王老弟说，这人参可有讲究！我们兄弟卖给主顾的所谓‘百年老山参’，十棵里便有七棵是假！那玩意儿，虽说看起来跟老山参长得一般无二，其实就是个萝卜！吃下去除了能让你通气放屁，球用没有！哈哈哈哈……”
王勇暗忖这位也是喝高了，连行业机密都给他抖楞了出来。又想着来日李家兄弟真送了他老山参，可要找人验看验看，究竟是老参还是萝卜。
三人闲聊大笑着，很快又是一坛酒下去。王勇已醉得双眼迷离，说话都捋不直舌头。
李小四见时机到了，故意叹道：“我算看出来了，做老参和兽皮的生意，根本发不了大财！王阿兄走南闯北混得久，给兄弟指条明路子：究竟如何才能赚大钱？”
“想赚大钱？”王勇搂着花蕊醉笑道，“哥哥告诉你：吃苦受累赚钱不叫本事，让钱自己生钱，那才是本事！”
“钱生钱？！”李小四两眼发光，随即摆手道，“王阿兄可别逗了！钱能生钱？除非有个聚宝盆！”
王勇从怀里拿出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在李家兄弟面前晃了晃，得意道：“看见没？这就是聚宝盆！”
“你可拉倒吧！”李老三撇撇嘴，“一张破纸，半文钱不值，能是个鬼的聚宝盆！”
王勇见他们不信，索性将纸铺开在桌案上给他们看。李家兄弟凑头过来，见那纸上写着“广源坊”三个字，下面是入银数额和利钱，还有通红的印章。
看见没有？一千两银子投进去，半年就变成了一千五百两，你们说，是不是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