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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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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轻舟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看着蓝天野和他身后如潮水般的天策军,又看着远处营地中那冲天的火光,而楚鸣鹤早已安然退回雍都,他心中愤恨得几乎将手中的马槊折断。

“将军,先退回大营,再做打算!”叶谨年同样看了看营地的方向,小声向卫轻舟劝道,“若粮草全毁,只怕军心不稳啊!”

卫轻舟咬牙愤恨地看向雍都那高耸坚厚的城墙,而楚鸣鹤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曾勉之被秦怀信连催带赶地拉到楚鸣鹤面前,本以为受伤的是楚鸣鹤,直看到安然无恙的楚鸣鹤和榻上那一脸死气的亲兵护卫,他这才放下心来。

“将军无事便好,秦将军催得这么急,还真是吓煞老夫了!”他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秦怀信,倒有些责怪他未曾将受伤之人说清,害他担忧了一路。

“叔父,还请救小猫一命!”楚鸣鹤此时早心急如焚,看着曾勉之进来,他迫不及待直言叫道,更是将他拉到了苏妙婉面前。

“有老夫在,他不会有事!”听楚鸣鹤直言叫他叔父,曾勉之心中一软,与楚鸣鹤之间的距离又进了一步,他还从未见过楚鸣鹤如此紧张的模样,他俯下身看向苏妙婉的伤处,只见她的左肩几乎被洞穿,深可见骨的伤口依旧向外冒着血,连他都不由得抽了口凉气。

“将军,退回去,退回雍都——”苏妙婉额上冷汗直冒,可嘴里依旧口齿不清地说着这话,连一旁的曾勉之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鸣鹤,他这伤太重了,只怕用那烙铁止血,这小子能承受得住么?”他有些为难地看向楚鸣鹤小声问道。

楚鸣鹤一脸忧色地看向床榻上的苏妙婉,可他知道若是不能止血,她必死无疑,“用麻沸散,至少……让她少受些痛苦!”

“这麻沸散可不是如此轻易——”听楚鸣鹤说要用麻沸散,曾勉之本还想再劝,却被他挥手打断。

“让人去准备,我要他活着,要他好起来!”看着楚鸣鹤决绝的态度,曾勉之不便多说,吩咐了身边的药童将所需之物一俱备好,看着药童快步离去,他这才来到苏妙婉身旁小心查验起他的伤处。

“秦怀信,你不必守在这里,留曾大夫在此就可以了!”楚鸣鹤眼望着苏妙婉却是沉声冲着秦怀信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进这屋子!”

秦怀信虽心中不解,却还是恭敬向着楚鸣鹤垂首应道,转身退出屋外。

曾勉之小心地将苏妙婉身上的衣物剥开,却突然眸色一沉,“鸣鹤——”他带了些难以置信的口气冲着楚鸣鹤喊道,同时有些手足无措地向他看去。

“叔父,不管你看到什么,还请你不要介怀,救她一命!”楚鸣鹤沉声说道,除了忧虑,他心中再无其他感受,“也请叔父替鸣鹤保守这个秘密!”

曾勉之有些心疼地看向面前的楚鸣鹤,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带着怜悯的眼神转头看向苏妙婉,“受了这样重的伤,可不知她能否捱得过去?”

“她不会死的!”楚鸣鹤坚定地看向苏妙婉,她说过会好好保护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老夫尽力而为,鸣鹤你不如早些回去歇息?”看着楚鸣鹤一脸的疲惫,曾勉之也心疼地劝道。

“我没事,叔父不必理会鸣鹤!”楚鸣鹤却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铁了心要留在屋内。

“鸣鹤,老夫是担忧你若见着她疗伤,会……心里难受罢了!这可不是轻微的刀剑之伤啊!”曾勉之眼望着苏妙婉肩头的血窟窿,心底也阵阵发凉,还真怕这丫头承受不住,殒命当场。

楚鸣鹤却不再回答,只是冷然低依旧守在床榻边上。

曾勉之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知道再劝也没用,想必他二人之间定有很深的渊源,也懒得多说,直到药童将他所需之物全部备好放在了门外,他才小心为苏妙婉处理伤处,

麻沸散本就极其稀有,像苏妙婉这样的普通亲兵根本不可能会用到,只是楚鸣鹤开了口,曾勉之也只能为她用上,看着苏妙婉喝下和了麻沸散的烈酒沉沉睡去,他这才开始用洛铁为她止血。

楚鸣鹤一直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可看到曾勉之那烧红的洛铁他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恐惧,他一把将曾勉之拉住,心中却难受至极,“叔父,我已点住她周身大穴,这样的方式……不必用在她身上吧!”

“这——”曾勉之有些为难地看向楚鸣鹤,他也知道,就算苏妙婉用了麻沸散,这样的剧痛对她来说都相当痛苦,说不定伤未痊愈,便痛死了过去。

“若鸣鹤不忍,老夫可以试试凝血膏,只是……这药膏也是老夫刚刚配制而出,还未曾用过,这效果可不一定会好!”曾勉之有些犹豫地低声回道,毕竟这凝血膏也算是他刚刚研制出来,也不知止血的效果会不会真的高于常用的金疮药。

“叔父妙手回春,龙元谁人不知,若非陛下偏宠秦将军,又怎会让叔父随秦将军来到雍都!”楚鸣鹤眼含尊崇地看向曾勉之回道,“所以叔父不必自谦,你说的那什么凝血膏定是叔父精心研制,相信一定会有效果的!”

看着楚鸣鹤对自己极度肯定,曾勉之心里也有些欣喜,也想试试自己倾心研制的凝血膏是否有奇效,所以赶紧唤过药童将他刚制好的凝血膏送了过来。

虽用了麻沸散,可是清理伤处用到的烈酒还是让苏妙婉痛得浑身颤抖。

“啊——”迷迷糊糊之间,肩头就像被人用尖刀刺入反复挑动一般疼痛难忍,苏妙婉忍不住这剧痛叫出了声,她半睁着有些发红的双眼向着眼前看去,一个陌生的老人正紧锁了眉头在他眼前晃动,她的大脑早就被疼痛搅得有些混乱,她想也未想便抬起右臂,向着那老头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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