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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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郁闷点头,我爸有个和我一样大的私生女,我能没有心事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
我一下子愣住,呆呆地握着红薯。
怎么……怎么会联想到谈恋爱的事?
咬了口馒头,我讷讷开口,“我长这么大,就没谈过恋爱……之前我眉心沾上了天心的桃花,夜……有个人说,我会招惹到很多烂桃花,然而这么久过去,一丝丝桃花迹象都没有。”
想到夜擎,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下一片怅惘。
白楚楚小心翼翼地撕着红薯皮,眼睛一眨不眨,“可是,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和我之前失恋的时候就是很像啊。”
“你还谈过恋爱啊?”我好奇地凑过去。
“我们妖精可没你们人类那么保守。”白楚楚瞥我一眼,许是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她失去了剥红薯的兴趣,双手撑着脸蛋,望着树干发呆。
我看了她一眼,并没追问下去。
然而过了片刻,她突然说:“你见过天心的丈夫吗?”
我点点头。
“天心的丈夫,与我是青梅竹马……我和他,都认识两百多年了,可他不过只见了白天心一眼,就失了魂丢了心。”
“那女人,可真是个狐媚子。”
白楚楚的声音很轻,风一来,就吹散了。
她躺在地上,望着漫天星辰怔怔地发呆。
我愣了片刻,也就在这时才想起,白楚楚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天心,总是跟我说天心的坏话。
然而最叫我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我慢慢在她身边躺下,瞅着她水灵灵的脸蛋,跟二十来岁的姑娘没两样,忍不住惊叹,“你竟然都两百岁了!我还想着把你当姐妹,然而事实上,我叫你一声奶奶都叫年轻了。”
“你这人有病吧!”
白楚楚大叫一声,在我腰上揪了一把,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告饶。
风再吹来时,带走的却是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笑声。
……
山间凉风习习,小路两侧树木参天。
山下有一间青瓦房子,我慢慢走过去,房子里走出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袍,头发用玉冠束起,面容冷淡又矜贵。
举手投足与这粗野山林格格不入,他像落难的皇室贵族。
是……夜擎。
我心中一喜,加快脚步,然而,就在这时,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同样穿着古代装束的女人。
女人绫罗绸缎,发髻上珠翠摇曳,手镯、耳环、项链,无一是凡品。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有一种天生相配的感觉。
我突然顿住脚步,站在山坡上,脸蛋皱成一团,心头酸酸的。
我不愿看到这幅场景,却又自虐般地盯着夜擎的背影。
倏然,那女人转过头,面容清雅,神情温柔,最重要的是……她长得竟与我有五成相似!
我猛的瞪大眼睛,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声音溢出来。
女人微微轻笑,远远地望着我,却并不说话。
我犹豫再三,打算跑过去,然而就在这时,天地倾覆,山洪水啸袭来。
……
我猛的睁开眼睛,心跳急速加剧,全身被冷汗淋湿。
清幽的月光透过窗户,室内隐约能看清些东西。
我连忙坐起来,跌跌撞撞地踩着拖鞋,走到桌子边拿纸擦汗。
凌晨的夜晚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又急忙回到床上去,盖好被子,继续入睡,然而……
胸口却传来一股温温热热的感觉。
方才紧张过度没发现异常,我连忙撩开衣服,在胸口处摸了摸,摸到一块硬硬的、温温的石头。
我皱紧眉毛,连忙把它从衣服里拿出来,眯起眼睛,借着月光查看。
手里的菩萨玉石乍一看挺像回事儿的,但是一摸就知道是假的,满满的塑料感。
我恍然想起,这是在陈家村时,姑姑给我的项链。
为何这块塑料会发烫?
我困惑不已,梦中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我长得那么像?
我从前听师父说过,在人的梦境中,不可能出现从未见过的人。
我无比确定,我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还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一般做梦之后,刚醒时会记得比较清楚,但过几分钟后,画面基本就模糊了,等过个半天差不多全忘了。
可是,那个女人和那处青瓦房子,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要我愿意回想,我甚至能回忆出女人头上珠翠的颜色和样式。
我一个激灵,连忙坐起来,跑去开灯。
握着温热的菩萨塑像,我从抽屉里找出纸和笔,伏案绘制女人的衣服和发钗。
天将将亮。
公鸡仰头长鸣,薄雾裹挟着淡淡的青色在城里弥漫开来。
大约妖精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白楚楚一把推开我的房门,吓了我一跳,手中的笔重重一化,落下一条又粗又丑的黑线。
“你晚上没睡觉?”
我拿起两张纸,连忙冲她跑去,把我画了一个晚上的作品展示给她。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我,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忍不住惊叹,“可以啊,画的很还原啊。你不是现代人吗,你从哪见到的这些古代服饰?”
我一听,就知找对了人,心下一喜,连忙抓着她询问,“你知不知道这些衣服首饰是哪个时代的?”
白楚楚突然哽住,她盯着我,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我与她对视半晌,忽然扭过头去,尴尬挠头。
白楚楚才活了两百年而已,她又不是夜擎那种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我咳嗽两声,以缓解尴尬,“那,素微大夫能认出来吗?”
“不知道。”白楚楚撇撇嘴,“虽然我师父只比我大了一百岁,但她博览群书,指不定还真能认出来。”
我又来了精神。
白楚楚阴测测笑出声,一盆冷水浇下来,“但她回天山闭关,没个三五十年是不回出来的。”
“三五十年?”我猛的拔高嗓音,眼睛瞪得老大。
“那……那她出来,我师父不都老死了么!”
白楚楚摇头叹息,她大概终于发现和我这个肤浅的人类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已经放弃交流。
“老死?哼,你真的知道你师父活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