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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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了！”
钟诚将一把匕首丢到周洛言面前。
“挖出叶染的双眼，我要打开碧月湾的地下仓库。”
“你——”
周洛言转过身，死死瞪着他。
“阿诚！”
苏绮雯拼命摇头：“不要，不要这样！”
“你们现在跟我说不要，当年我说过多少次不是我……”
钟诚端起枪，瞄准白倩夕的脑袋。
“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他冷冷瞪向周洛言，“那就由你把这一切结束？要么，挖了叶染的眼睛， 要么……我爆了你妹妹的头。”
“她也是你女儿！”
周洛言冲着罗培明大叫：“你侵占了钟诚的大脑，你有独立的意识！小倩是你女儿，你疯了么！”
“她不是！”
罗培明大吼：“罗培明早就已经死了，钟诚也是，我就是我！我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能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站在地下基地上层的楼梯栏杆处。
目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一个是苏爵一，另一个是跟着小白一起进来的许明易。
许明易目睹这一切，脸色惨白，唇角发青。
苏爵一：“你亲眼看到了，这个实验的研究成果是多么残忍。无论是被捐赠者，还是捐赠者，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甚至在多年互相排异影响的状态下，会形成一个完全不同的第三种人格。”
许明易：“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想，他们千方百计利用这次事件，将钟诚从名单上除掉，一箭双雕把你弟弟陷害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这个实验的真相。”
把所有人的记忆，能力，执念聚集在一起，去掉同理心，去掉人性的弱点，这样的进化，是残忍而无意义的。
“可是偏偏你们会以为，这是很好的商机？许先生，我想，今天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切，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你一直以来最大的错是什么。”
没有亲眼看见过人性挣扎的炼狱，他确实不会相信，原来，名爵这些年来致力的最大的成就，其实不过是一场非常低级的游戏。
叶染原地站定，一双眼睛清澈如泉。
就那样死死盯着周洛言——
“动手啊。”
“小染！”
苏鸿渐惊呼。
“别管我！你把小白带走！”
叶染将几乎要昏迷过去的白倩夕抱起来，塞给苏鸿渐。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叶染始终没有移开瞪着周洛言的目光。
犀利如芒，比他手里的匕首，还要冷冽。
“动手啊。”
叶染唇角挂出一丝冷笑：“你不是第一次用刀捅人了吧？在我回宣城后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你就亲手杀了魏光强。”
叶染一边笑，一边流泪：“那时候，我甚至还会担心你心理上做不到。原来，你不仅是心理医生，还是最好的演员。周洛言，既然你这么恨我，只要我死了，一切不就都结束了么？”
“不是这样的……”
周洛言双眼猩红，泪水盈满。
“姐，我……”
“动手啊！”
叶染厉声道：“你不是想报仇么！是我父亲杀了你母亲，这么多年来，你潜伏在周家，为什么没想过要动手？你就是在等这一天，等着把我害到万劫不复，是不是？现在机会来了，你杀了我，然后跟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亲爹走吧。离开这里，去国外，过你们最想要的那种呼风唤雨的生活。”
“对不起，姐。”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对不起。”
叶染冷冷道：“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顾擎川，是顾墨迟。他们所有人的牺牲，只是为了让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你，还有值得我爱的家人，可以来守护。你是怎么对我的？”
叶染说，我宁愿不要这双眼睛，我宁愿永远不要看到真相。
我宁愿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了。
“洛言，乖孩子，杀了她。”
罗培明举着枪，面向叶染。
“只要拿到她的双眼，我们就能打开地下大门。这里面是龙王社多年来留下来的宝贵信息，带着这些东西去国外总部，将来——”
“你够了！”
周洛言转身过去，大吼一声：“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好好生活下去，这些年我受够了你的控制，如果不是为了小倩，我根本不会去做那些事！小倩是我妹妹，可是小染……也是我姐姐啊！”
可就在这时，叶染突然一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下了周洛言的匕首！
一时间，情势逆转。
叶染单手勒在周洛言的脖子上，另一手握着匕首逼住他。
“我不管你是罗培明还是谁，放下枪，束手就擒。”
叶染对着眼前的男人冷冷道：“我早就已经不再当年那个，随便谁都可以挟持的模样了。你不就范，我就宰了你儿子。”
“你对他，下得了手？”
罗培明全然没想到叶染竟然会这样逆势而为，手里的枪，也不由得颤抖了。
“我为什么下不了手！”
叶染怒道。
全世界都在守护我，而我只在守护他。
全世界都在为我牺牲，而他才是唯一的坏人。
“我凭什么放过他，凭什么放过你们？不要再打着内疚和亏钱的旗号来消费我了。我没有对不起你们！”
叶染怒吼道：“是你们自己的私心和野心，让所有人都困在万劫不复里。今天，或许就是我们该做个了断的时候！”
叶染捏着匕首，感觉到周洛言的呼吸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除了气息，还有泪水。
“姐……”
“闭嘴！”
叶染低声说。
罗培明要他挟持自己，他只有死的选择。
所以，叶染来挟持他，才能真正破局。
周洛言如何不明白？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想着救他……
周洛言伸手，捉住叶染的手，似乎把一个什么小小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
像是一个小试管瓶那么大。
可是还没等叶染反映过来，周洛言突然推开她的手，向着罗培明冲过去。
三声枪响穿过他的身体，在叶染身后绽开血花。
周洛言冲到罗培明的面前，抱着他，从地下基地的围栏上翻出去！
下面，是万丈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