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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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迟！”

房间里没有人。

雪白的床单铺的整齐，桌子上竟然还有换过水的向阳花。

叶染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是顾墨迟居住的地方。

“墨迟！墨迟！”

到处都找不到人，叶染慌了。

那是怎样一种比生离死别还绝望的恐惧！

那种在心头无数次永不相见的决绝，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叶染才发现——

她唯独没有做好，跟顾墨迟告别的准备。

“顾墨迟！你在哪！”

叶染跑出阳台，跑出院子，看到海平面远处的沙发上，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那。

叶染倒吸一口冷气，不顾一切地跑上去！

顾墨迟正坐在沙滩上，侧着脸，平静地目视前方。

他的手臂机械般抬起，又落下，似乎正在往海里丢东西。

叶染以为，他在玩石子。

就像小时候一样，打个水漂都永远不服输。

哪怕每次都被苏爵一吊打，但顾墨迟就是不服输。

“墨迟！”

叶染跑上去，扑倒他身边。

“你来了。”

顾墨迟的脸色是那么苍白，就像在海上沥过风霜世纪的那一轮明月。

他寂寞了太久，反而麻木了重逢。

叶染一把扑到他的怀里——

“你怎么忍心！”

你怎么忍心一声告别都没有？

你怎么忍心像我当初一样狠心？

你怎么忍心蒙住我的双眼，遮住我的双耳，捂上我的嘴巴。

你怎么忍心信誓旦旦地对我说——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我安宁与幸福？

“小染。”

顾墨迟抬起手，轻轻捧起叶染满是泪水的脸。

“我曾想过，要是能送你真正的重生，就像送他们一样简单，就好了。”

叶染低下头，才发现，原来顾墨迟在把海星一颗一颗地丢回大海里。

“你……在干什么？”

叶染问。

“落潮了，这些东西，它们回不去了。”

叶染倒吸一口气。放眼望去，整个黑黝黝的海滩上，成千上亿的。

“墨迟！”

叶染鼻子一酸，一把抱住顾墨迟。

才发现，他瘦了好多。

“你不可能救的了所有的海星，就像你没有可能让所有人都得到救赎一样！”

叶染哭着说：“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它们依然是一片片干枯的尸首。就像那些无辜死在原罪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活该为他人牺牲。墨迟，其实你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叶染说：“我只想你爱我。哪怕只有一天，一分一秒，我只想你亲口告诉我，我比温绮重要的多。”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顾墨迟看着叶染的双眼，泪水如海浪波涛汹涌。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叶染吼道，“你从来没有试着让我原谅你，你从来没有恳求我原谅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原谅……”

叶染想，她从十三岁等到快三十三岁，

整整二十年，她一直在等他说，我后悔了，你回来吧。

可是最后等来的是什么！

是他说——

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把生命献给你，你好好活下去！

“顾墨迟！”

这世上，没有你。

无论爱恨，无论生死，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