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意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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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染陷入沉思。
她为什么会叫周洛言？
是担心他有危险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她试着回忆，最后却只能无奈摇头：“不行，我实在想不起来。”
顾墨迟低吟一声：“算了，别难为自己了。想不起来，就先好好休息。”
顾墨迟离开以后，叶染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
她没办法完全安下心来，那种思想和记忆都不受控的感觉，真是太让人不安了。
如今，孩子出生了，距离那场可怕的动荡，也已经过去小半年了。
似乎一切都在往顺利的方向发展。但叶染隐隐还是觉得，常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要说顾墨迟有事瞒着她，她并不意外。
只是之前那所谓的“涅槃计划”，实在让叶染太后怕了。
她担心顾墨迟会为了她涉险，更担心自己在无知无助的状况下，重蹈碧月湾的覆辙。
从头到尾，没有人责怪过叶染。但叶染自己很清楚，她有错。
可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犯了错？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只是那些血淋淋的代价摆在叶染的面前，或许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去治愈，去梳理……
叮咚，楼下的门铃响了。
叶染从床上撑起来，听到李嫂去开门的声音。
“大小姐？”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顾湘书。
“大小姐！你，你终于回来了！”
“李嫂，您还好吧！”
李嫂有多久没见顾湘书了。
上一次在顾家老宅给爷爷庆寿时，还是热热闹闹的一个大家族。
李嫂不知道顾湘书出了什么事，她只听说她出国了。
这一走，五六年光景。
见惯物是人非，突如其来的惊喜相遇，总是会让人激动唏嘘。
叶染闻声从楼上下来：“湘书姐！”
“小染！”
顾湘书放下手里的两包水果礼盒：“听说你今天出院，鸣宇在研究所忙着，我就自己过来看看你。”
水果礼盒，有一箱猕猴桃，一箱橙子，一箱草莓。
“我没事的，精神好多了。”
叶染拉着顾湘来到客厅坐下。
“宝宝呢？”
“刚吃了奶，睡了。”
叶染又对李嫂说：“李嫂，麻烦把水果弄一下吧。草莓洗洗，橙子就——”
她记得顾湘书不爱吃橙子，但也记得那天在周洛言家里，她破天荒地吃了许多。
“没事，我可以吃的。”
顾湘书笑道：“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吃……想起第一次跟李鸣宇见面，在他家里的时候。他也是给我切橙子的。后来……呵呵，可能就刻意不想去吃了。单纯的心理问题，并不是因为过敏什么的。”
叶染呵了一声：“这样啊。没事，李嫂你随便弄弄吧。”
“对了小染。”
顾湘书翻开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只粉红色的信封。
“这是给你和墨迟的。”
“请柬？！”
叶染惊讶不已：“这是，你跟鸣宇……”
“嗯。”
顾湘书微微一笑：“鸣宇跟我，我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我们错过了太多……从十六岁，到三十六岁。我们都想尽快在一起，到时候……我的婚礼，可以交给你来设计么？”
“湘书姐，我……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叶染开心极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梦幻的婚礼！”
“那就拜托你了。”
顾湘书笑着点头，继续道：“那你和墨迟呢？”
“我……”
叶染轻轻咬了下唇：“我们还没谈这个问题……”
顾湘书的眼睛圆圆一睁：“你们不会是也想像子君和鸿渐那样吧？”
叶染莞尔：“没有什么像与不像的说法，子君和鸿渐也没有说是达成了此生不婚的共识。只不过……唉，其实这种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湘书解释。
因为这种事，顾墨迟不提，她总不会主动去说，咱们什么时候复婚吧？
“也许，墨迟是想等事情才沉淀一下。你现在的身份，毕竟……早已跟叶染没关系了。”
顾湘书的解释，让叶染觉得似乎也是合理的。
毕竟，顾氏集团董事长的前妻才刚刚“过世”，他转手就要高调迎娶叶总监？
顾湘书笑了笑：“反正，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人劫后余生恨不能天天腻在一起。有些人，就算是孩子都生了，还是喜欢半糖主义。”
叶染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这时候，李嫂从厨房间出来，端着收拾好的水果。
顾湘书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李嫂把水果摆好，悄声问叶染：“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告诉李嫂说，顾湘书这几年一直是植物人昏迷状态吧。
“两个多月前。”
李嫂看了一眼叶染手边的请柬：“这是要结婚了？”
“嗯。”
叶染点头。
“啊，那真是好事啊。我之前还以为大小姐在国外已经成家了。话说，这次回来，看她好像开朗了许多。”
“李嫂，你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
叶染心底咯噔了一下，看着洗手间的方向，有些出神。
洗手间里，顾湘书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眼神慢慢沉了几分。
她抽了一张纸巾，将自己唇上的颜色慢慢擦去。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深红的唇膏，补了上去。
镜子中，双眸倒影她的脸。
想循环一样的影像，在层层叠叠的瞳孔中缩放。
“你甘心么？顾湘书。”
“你相信李鸣宇是真的爱你，还是因为……他被你的牺牲而感动？”
“他守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是出于愧疚，还是爱？你觉得，他真的不再喜欢叶染了么？”
“当你说要抽血救她的时候，顾湘书，李鸣宇有想过心疼你，阻止你么？”
“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爱是最愚蠢的借口，只会让人一次次掏心掏肺地付出，不求索取。你是顾家的大小姐，可是顾家如今早已改头换面，你的父母，又给你留过一分钱么？”
顾湘书的眼睛越来越红，突然间，她抱住自己的脑袋——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求你出去！你不要跟我说话！”
“你——”
哗啦一声，听到里面有动静的叶染立刻推门进来。
“湘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