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护士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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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邪门了，怎么走哪都是女人在哭？
苏鸿渐想，就算这边是妇产科，但哭得又不是产妇。
他好奇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小护士。
护士蹲在走廊的角落里，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应该是刚才那个护士长。
“对不起刘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都是我不好……”
原来，这小护士就是刚才帮助顾湘书抽血的那个。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不小心把两袋刚刚抽好的血浆砸在了地上。
要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顾墨迟想到了切断叶染颅内催眠的方式，或许真的未必能够等得到力挽狂澜……
护士长安抚她：“好了小微，知道错了就算了。我看那个产妇的家属似乎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以后自己涨个教训，咱们做医务工作的，每天都是在跟死神抢时间。这次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小微护士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刘姐，多亏了你给她捐血。你还在哺乳期，这样抽血哪里受得住，都是我不好。”
护士长微笑摇摇头：“这本来就是咱们的职责，我自己也是当妈妈的人，当然不能忍心看着那个小孩一出生就没有妈妈。好了小微，别多想了。调整好心态，做好接下来的本职工作。”
苏鸿渐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说那个护士长还在哺乳期，就为了救人捐血，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他想，回头等叶染和孩子出院了，可以把事情说一下，给医院送面锦旗什么的。
“可是刘姐，我……”
小微擦干了眼泪，似乎还有什么欲言又止的话，却被护士长给制止了，“好了，别可是了。不是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了么？赶紧去洗洗脸，我也要下病房了。”
这时候，刘护士长腰间的对讲机响了，她接了指令，匆匆而去。
苏鸿渐往旁边躲了一下，对方没有看到他。
见刘护士长走远了，苏鸿渐从门外闪身进来。
小微看了他一眼，立刻认出来是叶染的家属。
以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眼中满是警惕。
“先，先生，我……”
“你叫小微？”
苏鸿渐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紧张。
“我是叶心笙的朋友，就刚才那个急救室的产妇。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小微眼睛一红，然后立刻冲着苏鸿渐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真的是我疏忽，我给你们道歉！”
苏鸿渐被她鞠得头晕：“小微姑娘，你先别这样，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苏鸿渐抬手扳住小微的肩膀，让她先听自己说。
“刚才在采血室里的事，我只是想听你说下真实的细节。我家大姐跟你进去采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微欲言又止：“没……”
苏鸿渐正色道：“姑娘，我最后再跟你解释一遍。你是医院的护士，你跟你的领导说不是自己的错。他们会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做事不实诚，推卸责任，所以即便不是你的错，你也只能认下来，好好检讨。但我们是当事者的朋友和家属，你若是没有错，就要自信一点跟我们争辩，把事情的全貌说出来。”
“可是……”
“这种事没有什么好复杂的。”
苏鸿渐引导说：“你想想看，你走在街上赶路，突然一不小心撞了一下旁边看手机的行人。行人的手机脱手，要你赔偿。这种事，到底算是你撞的力度大了，还是对方拿贵重东西拿的不稳呢？肯定不是一方说自己有理，就可以的。对么？”
听苏鸿渐这样讲了，小微的脸色才渐渐有了几分缓和：“先生，我能问一问，那个给病人捐血的姐姐，是她什么人么？”
“是她先生的姐姐。”
苏鸿渐点点头。
“我想，在这么危机的状况下，她愿意捐血救人，肯定是家里人，或者是很好的朋友。”
小微说，“所以，理论上是不应该会有这种状况发生的。但是我，就是亲眼看到了……”
小微说，医院的采血机器跟外面血站那种是一模一样的。
200ml一袋，大约十五分钟。
采血过程是在机器上自动摇摆，防止血浆凝固。
采满之后，机器会自动跳掉，封口。
然后，护士会过来取下血袋，再装另一袋。
“我原本是想把第一袋血先送过去，但是抽血的顾女士说，她让我等一下，两袋抽好一起去。我当时有些犹豫，害怕凝固，或者失温，但是她说，她也是医生，了解这些最基本的常识。她说没事的，让我再等一下。于是，我就把抽好的那袋血放在了机器旁边。可就在等第二代血马上抽好的时候，顾女士突然自己上手把袋子拔了下来。”
小微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那个机器是自动的，不需要用手去拔。她突然一拔，插在静脉上的输液管就漏了。我看到她还在不停流血，手脚一慌，想要去紧急处理，然后尚未封口的血袋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不小心又踢翻了机器，第一袋抽好的血也翻在了地上，摔破了。”
说到后来，小微哭得不能自已：“先生，我真的不是推卸责任。是我不好，我事先没有跟她说清楚那个袋子不用拔，是可以自动封口的。可是，可是顾女士不是医生么？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常识呢！我能理解她为了救人，所以着急想要拔血袋的心情。可是……可是……既然她这么着急，为什么之前又阻止我把第一袋血给送进去呢？我真的不是想推卸责任，我知道你们病人家属肯定更着急，更想救人，否则她也不会来捐血了。但是……”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顾女士还是要占很大责任的。”
苏鸿渐的眉头皱得很深。
小微擦着眼泪，想点头，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摇头：“我真的不是推卸责任，但先生您让我讲事实，这个就是事实啊。我发誓，我没有一句假话。”
“鸿渐？”
就在这时，苏鸿渐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