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那对兄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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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别回答了！”
叶染低下头，扯出唇角的一抹苦笑：“我不想知道。”
看着叶染转身离去的背影，顾墨迟在原地站了许久。
身体僵硬着，灵魂却好像在一刹那出窍失控。
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强烈到难以自持。
可是……
叶染，你比我想象得坚强太多了。
到这一刻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还能作出对峙的决策。
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应该会过得非常幸福吧。
***
大洋彼岸，K国，樱桃园山庄。
在那个飘着小雨的早晨，苏家夫人赵静语的葬礼如期举行。
入土过后，家人们的心情也开始逐渐平复。
“小倩，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和李鸣宇在一起的呢？”
从葬礼下来，一家人聚在客厅里，商量母亲的身后安排。
赵静语生前专门留下了遗嘱，交给她的代理律师全权负责。
这会儿，所有的儿女都在场。
在律师到来之前，他们最感兴趣的焦点，还是在白倩夕的身上。
小倩回来了，对母亲来说，总算是走的安详。
但小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当初那些宛如禁忌一般不可提及的东西，今天也终于可以解开所有人的心结了。
“我是被人拐走的。”
白倩夕回忆道：“当年，出了那件事之后……”
说话间，她将目光深深落在苏鸿渐的脸上，眼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愫。
气氛一时尴尬，最后还是苏爵一挥了挥手：“小倩，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回到宣城去的？”
白倩夕点点头：“当时我万念俱灰，只想凭着记忆回宣城，我想找我哥哥……”
“你哥哥？你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苏鸿渐轻咳两声，“我记得你不到五岁就被送到我们这儿来了，从来没有任何人提过你的出身。”
苏绮雯也点点头：“是的，我也只记得妈提过说，你的母亲是她的好友……但如果你有哥哥的话，为什么没有一起被带回来呢？”
既然是故人的子女，理应一并带回抚养，不太可能任由其中一个流落宣城吧。
“我哥哥，被其他人家收养了。”
白倩夕想了想，继续说，“我当时还太小，记忆比较模糊了，只有零碎的几个片段。我家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遭遇了变故。我父亲死了，我妈哭着把我和我哥送到了福利院。然后没多久，我们两个就被人分别带走了。我印象中，哥哥好像比我大几岁的样子。”
“那名字呢？”
苏鸿渐问：“你能记得你们两个的名字么？”
白倩夕的名字是后来李鸣宇帮她取的。
他把她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的时候，白倩夕基本上没有任何记忆，但唯有小倩这个名字，从小用到大，始终根深在脑海里。
在苏家的时候，她叫苏倩琳，由赵静语亲自为她起的。
白倩夕点点头说：“是的，我小名就叫小倩。但我哥哥，好像是叫小言。但我具体不知道是哪个字。”
苏鸿渐沉思了一下，说：“这么说，妈应该是知道小倩她的来历。”
“小时候，我常问妈，我的爸爸妈妈在哪，我的哥哥在哪。但妈每次都很伤心，只说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我，祝福我。我想，或许我的父母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我哥哥……”
白倩夕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继续说道：“我对他，唯一印象深刻的记忆，就是在我马上被爸妈带走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小，哭着说，我不想跟哥分开。哥哥紧紧攥着我的手，追着跑。
后来在车门口，哥哥突然抓起一只小铁叉，塞在我的手里。然后他捏着我的手，刺上自己的手臂……”
白倩夕说到这里，喝了口水稍微缓和了一下。
那些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记忆，强行重新过一遍，却没有多少是美好的。
这对她来说，真的有些残忍了。
“小倩别急，慢慢想。”
苏鸿渐想要安慰她，可是手抬在半空，突然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子君，气氛真的就特别尴尬了。
“哥哥说，让我记得他手上的伤疤。将来如果我们找不到对方，依靠这个印记，找到他，然后……”
白倩夕咬咬牙，半晌才吐出最后一句话：“他说，我们一起为爸妈报仇……”
话音落地，白倩夕突然捂住头：“我……好痛。头好痛……”
“小倩！”
苏绮雯赶紧过来抱住她：“小倩，别想了。那都是以前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四岁就来我们家了，你是我们苏家的女儿。那些本来就不该由你一个孩子去承担的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虽然——”
虽然在苏家的生活，也未必都尽如人意吧……
赵静语一直把小倩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可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让她在十六岁那年，意外遭受了性侵……
律师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苏爵一示意大家先休息一会儿，苏绮雯也扶着白倩夕上楼去了。
苏鸿渐想过去跟林子君说话，但后者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推说了一句去陪儿子，便离开了大厅。
苏鸿渐心里明白，随着小倩的回家——
当年那件事，总归要有人把责任提上日程。
虽然他已经再三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可是人生在世，总有些需要牺牲和守护的东西，没办法用是非黑白来定论。
对不起林子君这件事，他已经不是从第一天开始对不起了。
苏鸿渐出门时，看到苏爵一正站在院子里抽烟。
“你什么时候回宣城？”
他问。
“今天是五号了，明天下午的飞机，三天时间部署，足够了。”
“你相信顾墨迟能成？”
“相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苏爵一掸了下烟蒂，侧目看了苏鸿渐一眼：“小倩说的事，你怎么看？”
苏鸿渐微微一挑眉：“你也觉得，她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猜测只是猜测，最后到底是什么真相。只有周栋青和顾严礼知道。”
“逼死了他们兄妹的母亲，良心却无法过得去……这倒是很像他们能做出来的事。只是那样的话，小倩的哥哥又在哪里呢？”
苏鸿渐陷入深深的沉思。
***
“没事，东西先放里边吧。你突然说愿意搬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周洛言帮着叶染把行李箱搬进来，先都堆在了玄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