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你是否是为了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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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一起恶性的刑事案件，一不小心变成了经济纠纷。
王警官很是苦恼，因为他多少看得出来叶染跟顾墨迟应该是认识蛮久的了，再这样下去，保不齐经济纠纷会演变成伦理大剧。
警情有别，不能都归他管啊。
于是王警官建议双方先进行调节。实在不行，直接起诉吧。
接下来，叶染一言不发。
她甚至都不看顾墨迟，只是一个人沉默地坐着。
她在想，或许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换一种思路来打破这个屡战屡败的格局了。
顾墨迟有件事说对了。
只要她还是叶染，她就永远斗不过他。
最后这事儿不了了之，从警署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叶染签完了调解书，落款的名字，轻车熟路地写上了叶心笙。
她没马上走，故意留在门口等顾墨迟。
等后者走出来后，叶染反而落落大方地走上去。
“顾总，能说几句话么？”
顾墨迟稍有些惊讶。
因为这个时候，就算是叶染突然从身后拽出一把刀来，他都不会觉得有多奇怪的。然而她的脸上既没有特别失控的发狠，也没有不甘心的怨念。越是冷静和礼貌，代表着她终于回到叶心笙的位置上，独立思考后疏离。
顾墨迟略有些欣慰，这不就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么？可是看着叶染眼睛里好不容易回归的熟悉，再一次淹没在失格的冷漠里。
他不后悔，却很窒息。
“你要说什么，尽快吧。”
于是顾墨迟转开脸，刻意不再去看叶染的眼睛。
那一刻，他已经不想再去确认她的眼眸里到底还剩下什么。
在生死与爱恨之间比较，后者真的是无足轻重了。
“你说乔西是你的人，两年多前他就来到了林子君的工作室。你把他放在那里，是为了什么目的？”
在顾墨迟刚想开口说‘无可奉告’的时候，叶染突然话锋一转，“顾总你不用马上回答，因为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两个法人主体之间的经济纠纷了。我是以碧月湾项目委员会直接委派的设计总监叶心笙的身份，来跟你谈这件事的。你想好了，再回答。”
“你什么意思？”
顾墨迟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转回脸，接受与叶染的正面目光对接。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突然撤资，走马换皮。将你顾严礼和宋檀名下的公司掺到整个项目中，你真的觉得只要认罚几个亿的违约金，就能顺利帮你爸洗白么？”
叶染不紧不慢地说：“你是不是忘了，只要我还在职一天，我完全是有资质，将一切与项目初衷相违背的实情进行披露举报的？你真的确定顾严礼名下的公司，有这个资质？在整个流程中，完全符合规定，没有任何造假么？”
顾墨迟咬咬牙：“叶总监，我劝你别作死。”
“你劝我，是像当年劝杨教授那样……劝的么？”
叶染不卑不亢地盯着他的双眸，剥离了一切与爱有关的因素，叶染才终于发现，其实自己也不见得就真的斗不过顾墨迟。
男人长出了一口气：“那么让我更加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这个所谓的项目委员会指定设计总监，不过是集团利益难以分配时，起到一个制衡全场的作用。没有人真的会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他们只在乎与自己的利益是否相关。”
“那么，我要是能找到一个更权威的第三方呢？”
叶染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墨迟。
“你试试看？”
顾墨迟冷笑：“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劝你还是乖乖做最基本的建筑设计，按期完成碧月湾的外观项目。破案的事交给警方，赚钱的事，交给资方。不好么？”
“你怎么知道我手里什么都没有？”
叶染微微一笑：“顾墨迟，你这么胸有成竹，是因为你已经算好了我身边的每个人，每一步。无论是子君还是鸿渐，顾擎川还是苏爵一，甚至连小白和杨誉臣，你都有本事让他们从我身边无声无息地消失。”
“但你知道我最希望从你身边消失的是什么？”
顾墨迟打断她的话。
叶染一愣，下意识收声。
然后就看到顾墨迟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目光从她的双眸移动而下，渐渐的，渐渐的落在她的小腹上。
一股寒意直窜脊背，叶染下意识扶住小腹。
但她马上收住了情绪，一旦失控了，也就输了。
“顾总，别忘了这是警署门口，你还敢随便动手么？”
“你有种不要落单。”
顾墨迟冷冷道。
叶染已经给周洛言打过电话了，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接受周洛言之前的建议，搬到他的家里去。
之前没想到顾墨迟竟然会做的这么绝，现在看来，这是唯一能让她安心保住孩子的方法了。
可是现在，叶染并不是来跟他探讨这个问题的。
因为她不是叶染，她是叶心笙。
“顾总，我们言归正传好么？时间有限，天色越黑，我跟您在一起就越不安全。”
叶染捏住自己的包，里面除了辣椒水，还有防狼电棍。
曾几何时想过这些奇葩的东西，有天将会是用来对峙孩子父亲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说过，你没有核心证据。不要再妄想作死了。”
“你错了，你以为你在林子君身边安插了人，用小白来威胁杨誉臣，用温绮在精神上击垮周洛言，我就真的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么？”
叶染游了游眼眸，提高声音道：“我虽然没有把所有的计划都像你一样超前算计，但我有我自己的底牌。但我之所以没有一下子翻出去，之所以在我们之间已经决裂到这种地步，还能保持平心静气跟你谈一谈——”
叶染看着顾墨迟的双眼，将警惕的双手微微垂在身两侧。
她提上一步，走到顾墨迟跟前。
“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顾墨迟……你做这一切，有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动机，无论是什么。一点点就够，请你告诉我，你是否是想过要在某件事情上，保护我的……”
顾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