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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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事体大，世子您看这件事还是要上报给陛下吧？”朱大寿询问赵昱。
“还是先跟殿下本人说一下吧，毕竟他是当事人。”赵昱摇摇头，“马尔罕还没有松口吗？”尽管已经有了别人的证词，但是赵昱还是想问问马尔罕。
狱卒摇摇头：“他嘴巴严得很。”
赵昱想了想，走进马尔罕的牢房。马尔罕靠在墙壁上，连眼睛都没有抬，但他是醒着的。
赵昱蹲在了马尔罕附近，仔细打量着他，“这是什么东西？”
马尔罕手里握着一个东西，看上去似乎金光闪闪的。赵昱原本提高警惕，以为是马尔罕拿出的秘密武器，但是随即想到他们被抓的时候都被搜过身，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对方不回答，赵昱也不生气，直接伸手硬是掰开马尔罕的手，看到了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金色圆球，雕着许多花纹，看上去很精美。
这似乎有些眼熟……赵昱想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
“你的同伙已经把一切都说了，你还有必要守口如瓶么？”赵昱淡淡地问。
马尔罕没有说话，赵昱等了一会儿，站起身：“那个舞女，叫古娜的，她也被抓进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马尔罕竟然动了动手指。
“她受了刑，但是伤不重。是她指认出了你，这样那些酒楼的人才有机会被放出去。”赵昱一边说，一边观察马尔罕的神色。
“古娜……她被放出去了？”马尔罕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嘶哑的就像是野兽的嘶鸣。
“不错。”
马尔罕沉默无言，良久才开口：“你想要知道什么？”
等到赵昱终于从马尔罕的牢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朱大寿迎了上来：“世子如何？他开口了吗？”
“他说话了，基本内容与同伙的一致。”赵昱道，但是脸上却没有半分欢喜。
“还是世子有办法！”朱大寿欢喜不已，“真看不出来世子还有去刑部当差的潜力！”这样的审讯功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赵昱却想到马尔罕手心里的那个金圆球，他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那东西是古娜跳舞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缀边的饰物。
这让赵昱迅速对马尔罕与古娜之间的关系做出一个猜测，或者说试探马尔罕单方面对古娜的态度。
所以他才会提起那个舞女，也终于以此为突破口，引得马尔罕开口说话。
当赵昱去见李临安的时候，将刺杀的实情告知对方时，后者十分惊讶。
“就因为他们不能说服西凉国王，就想来刺杀我破坏两国关系？”李临安脱口而出，“这些人脑子不太好吧。”
“西凉人骁勇，重视名誉，尤其是军队里的武士，会更加激进一些。”赵昱倒是觉得很正常，每个地方风俗不同，西凉人本来也就比东齐更加勇武，双方看待同一件事物的角度也不同。
李临安皱着眉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国家动乱，军队的重要性就大大凸显了。”赵昱提醒李临安，“西凉的军权可不是完全掌握在国王手中的。”
李临安恍然大悟，是了，西凉军权有一半属于西凉大元帅，尽管大元帅名义上也要接受国王的统治，但实际上，大元帅在军中的权力要大于国王。
“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李临安缓过味来，抬头看向赵昱，后者只是点点头。
“要是告诉父皇，肯定会引起两国邦交动荡。”李临安自言自语，“还是先别告诉父皇了。”
“嗯？”赵昱挑起眉毛，“你不怨恨那个西凉人？”
“自然是怨恨的，但是也只是他个人以及主使者，跟整个西凉有什么相干？”李临安不以为然，“但是这事大白于天下后，受损的时西凉与东齐的百姓，不妨先瞒着父皇，反正我也没受太重的伤。”
“朱将军还想着赶紧上报给陛下邀功呢。”赵昱一摊手，“你要想办法劝劝他。”
“唉，你去把他找过来吧。”李临安叹口气，“让我跟他单独谈谈。”
会谈的结果，就是朱大寿终究是没有上报，尽管他十分不甘心。赵昱倒是无所谓立不立功，此事暂时平息之后，他便开始忙自己粮铺的事情。
牛二依旧潜伏在朱府，随时向他汇报吴记粮铺的消息，充当赵昱的耳目。
“你们要注意，陛下的眼线已经潜伏在了宁安，吴记以后行事一切小心，宁愿包装成商业上的刺探消息，也不能叫陛下的人看出来你们是为了其他目的。”
“公子请放心，我们会有分寸的。”牛二恭声道。
“那个姓文的小子，来店里了吗？”赵昱忽然想起来什么，额外问了牛二一声。
“他已经来了，铺子开的第一天就来了。如今做个小伙计，手脚麻利，大掌柜还挺喜欢他的。”
赵昱点点头：“这小子想着从军，如今来到粮铺做伙计，可能心中还没有死心。让大掌柜看着他点吧，如果是个可造之才，再想办法助他达成心愿。”
“是，公子。”牛二道，“另外，京城来了消息。”
牛二说完，将怀里的密信恭恭敬敬呈上来。赵昱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药方，里面列举了许多药材，写了满满一张纸。
但是赵昱却看得懂，真正的信息就藏在这药方之中。他微微一笑，信上说三小姐感谢公子，萤石正好和她的心意。
看来以后可以借助吴记粮铺的运货通道，将宁安的萤石运到京城去。
赵昱想着，这事儿倒不是多困难，到时候跟这边的伙计打个招呼，应该可以为乔记提供稳定的萤石来源。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趟边关行还有这么个意外收获，虽然对于他自己来说没什么用，但是能帮到乔思思，他便觉得没有白来。
牛二不清楚公子的心情怎么突然变好了，但他显然是乐见这样的变化的。自从来到宁安之后，这还是公子头一次表现得如此放松甚至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