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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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赵昱来的时候，朱大寿心中很是忐忑，他以为陛下让南安侯府世子过来，是存了接替自己的心。毕竟当年就是自己接替南安侯的位置，可是无论是陛下的回信还是太子的态度，都显示没有这回事。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初的南安侯怎么会想到自己被取代呢？朱大寿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赵昱一状，理由都是现成的，南安侯府世子不安现状，与父辈军中旧交结识，似有不满之意流露……

若不是赵昱跟着太子前来，朱大寿会毫不犹豫如此栽赃给赵昱。但有太子在，做事总要讲证据，可他们基本捉不住这小子的把柄。

赵昱在宁安城，不曾联络过任何人，整日都是跟太子混在一起，就算要搞他结党，难道就是结太子的党？那可太滑稽了！

至于他们昨日遇到的那桩事……朱大寿一阵心烦，他当时为了收拢宁安军，恩威并重，但是底下做事的人总是不免加码，一层层下去，事情做的就有些不像样，他也没出手管，毕竟是自己心腹。真要说起来，也是他的错处。

索性就着这一次，把这些老毛病赶紧处置掉算了。

这一次的起义，本来也是几个心腹仗着自己是靠山，做事肆无忌惮，结果最后收不了场。朱大寿不愿损伤名誉出手收拾他们，就借着朝廷的手收拾，毕竟心腹太嚣张，对自己也是个祸害。由此还可以警告其他人，不要仗着是自己人就为所欲为。

而分开后的赵昱，也露出一丝冷笑。朱大寿此番试探，也让赵昱明白了他心中的隐忧以及昨日之事，朱大寿果然知道了。

不然，朱大寿不会频频提起宁安军。眼下只有边关军，没有宁安军，作为边关军将领，朱大寿应该是最不喜欢提起宁安军的人才对。

“怕我取代了你？”赵昱低声自言自语。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殿下允许自己与太子同行。就他身上永远的南安侯府的标签在，就足以让朱大寿警惕并且惶恐，担心军权重新回到南安侯府手中。

这是帝王的制衡之术，是对朱大寿无言的警告。有赵昱在，朱大寿就必须时时保持警惕，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纵容手下。

他这个人，说不定比太子李临安亲至还管用呢。

“是顾家干的？”乔思思询问阿鹞。

“是顾青做的。”阿鹞回答，“虽然他很小心，过了几道手，但是我有我的情报，是他做的。而且他还频繁与乔家二小姐会面。”

乔思思瞪着面前架子上摆的古董，但是眼中全然没有看进去这些东西。她此时身处古董铺内，是阿鹞请她出来，说是上次惊马事件有了结果。

乔思思倒是不太惊讶这个结论，毕竟如今乔家已经成了顾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只是顾青手段肮脏，已经让乔思思心生愤怒。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乔思思不由自言自语。她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讲究与人为善只是不想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但是面对顾青的频繁挑衅，乔思思真的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阿鹞，我希望你能帮我。”乔思思下定决心，看着阿鹞，眼中闪烁着些微寒光。

“三小姐尽管吩咐。”阿鹞毫不迟疑。公子让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帮助乔思思的。

顾青这几日，都是在铺子里面负责处理新品事务，抽空还派人暗暗关注着乔家的动向，不过他再没有做一些小动作，不是他不想，而是的确分身乏术。

或许父亲让他全权处理铺子的事情，就是逼着他把重心放在铺子上，而不是放在陷害乔家上。

尽管十分敬爱父亲，但是顾青还是觉得自家这样放任乔家，实际上就是在培养劲敌。早些的时候，若是用些手段搞臭乔家的名声，乔思思哪里还有资本东山再起。

不过眼下，顾启元制定的以旧换新策略十分奏效，除了前期的确亏损了一大笔，但是顾家的口碑总算扭转过来，后期靠着改良后的新品还是赚了一些钱。

唯一比不上的就是顾家的伙计都是男人，不懂化妆，不像乔家可以提供那些贴心的试妆服务。不过这一点上，全京城的胭脂铺也比不上乔家，毕竟乔思思是如今城中美妆圣手，她调教出来的伙计，技术自然不一般。

培养不出来这样的伙计没关系，我们可以挖人啊。

于是很多胭脂铺私底下接触乔家的女伙计，提出高薪聘请，顾家也不例外。这可不是什么搞破坏，而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所以顾启元也就默认了顾青的行为。

“管家，那边还没给回信？”顾青询问。

“是的，还没有回音。”管家急忙回答。

顾青想要挖的这个人，正是那日高台秀上的三位模特之中最美丽的那位，叫做阿娴。她心灵手巧，跟随乔思思学习化妆技术也很早，如今已经是一名熟手了。

“阿娴姑娘若是肯来咱们顾家，我们给你开双倍的薪水，你的弟弟也可以到顾家做学徒，父母也可以在顾家做些轻松的活儿，全家不必发愁生计。”

阿娴有个得了小儿麻痹的弟弟，父亲早年做瓦匠不慎从高出摔下摔断了腿，家里只靠着她跟做浆洗的母亲赚钱，生活尤为艰难。

这样一来，顾家的条件，就显得十分诱人了。阿娴还在犹豫之中，虽然没有答应下来，但是意动已经有十分。

在此之前，顾青曾经试探性地让她将乔思思的新品神不知鬼不觉带一些出来给自己，她虽然害怕，但是一一照办。不出意外的话，阿娴倒向顾青也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顾青对于阿娴，已经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味道。

“今晚上请阿娴姑娘到福满楼，我再加一把火。”顾青做出决定。顾家的生意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看这关键人物能不能被挖到手了。

到了傍晚，阿娴如约而至，她身上穿的还是乔记的统一工作服。这衣服要比阿娴自己的衣服还要好。

“顾公子。”阿娴见到顾青的时候，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她强作镇定，向顾青行了一礼。

“阿娴姑娘不必客气。”顾青温文尔雅地笑着，“我请你吃饭，点了一些福满楼的拿手菜，却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顾公子客气了。”阿娴哪有机会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更何况还是跟这样一位英俊的公子呢。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顾青一眼，心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