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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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爹你放心吧。”顾青郑重道。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只要他不承认，其他客户也不能摁着他的头强迫他承认。
顾家的店面依旧是宾客盈门，一方面是购买新产品，一方面是不少人嚷嚷着要退货。面对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局面，让许多想要仿造的小店铺老板都望而却步。
手快的开始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快就开始仿造，这产品明显有问题；手慢的则是庆幸自己动作不快，顺便停下所有工作，观望顾家的处理。
顾家店铺反应也很快，声称这是因为天热，产品质地变软。至于所谓的出现异味甚至不能用的现象，大概是客户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了错误，比如和其他产品混用了之类的，总之不是店铺的过错，店铺不会负责。
至于质地问题，顾家已经在着手解决，接下来上市的新品将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这个声明语调客气，但是内容却是一点都不让人，顿时让一些客户觉得不满。但是顾家对此十分淡定，坚决不承认，一直都铁口说是客户使用的问题导致这样的后果，绝不说是产品质量的问题。
“不得不说，顾家做生意做到龙头老大，还是有些道理的。这死皮赖脸的劲儿，搁在一般商家可受不了。”乔思思听闻此事后，笑了笑对喜鹊调侃。
“就是他们家自己产品的问题！还怪别人……”喜鹊嘀咕，“活该现在被人骂。”
珍珠胭脂铺门口，有些购买新品却不能用的顾客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但是胭脂铺内的伙计始终和颜悦色，但就是咬死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这种滚刀肉一般的态度，也堪称敬业。
乔思思一笑置之。这新品是她一手带到这个时代，她是最清楚其中细节的。在她一开始研究第一版新品的时候，最后的成品就已经暴露出这个问题了，也就是显色度与保质期的矛盾关系。
为了保质期的延长，或多或少必须要牺牲一下显色度，这也是后来乔思思的改进方向。经过很多次的试验改良之后，她才最终解决了这个问题。
最后的解决思路也很简单，难得就是要想到而已。只要想到了，还是很容易的。
“小姐，顾家是抄我们的，那我们自己的……”喜鹊也想到这个问题，不由担心起来。虽然她对于自家小姐总有盲目的信心。
“我们乔家的东西是最好的，你不必担心。”乔思思拍了拍喜鹊的头，“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去做事就好了。”
“那就好。”喜鹊高兴起来，转而又发起愁来，“哎呀，就是不知道顾家是从哪里得到我们的新品配方的。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以后咱们就总是要提防着这个敌人，真不爽快。”
乔思思略微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但也并没有说话。
顾启元回家休息了几日，见顾青处理新品的问题还算稳妥，一日就吩咐人准备马车，出去了。顾青听闻父亲出门，并且除了车夫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不由得心中一动，暗中跟随。
顾启元吩咐车夫信步由缰，只往郊外走去，看样子是一派散心的懒散模样。顾青不远不近地跟着，心里暗暗纳罕，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左了：看爹的样子，只是出来玩一玩的，跟踪自己亲爹干什么呢。
他正自嘲疑神疑鬼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座凉亭，里面似乎有人。顾启元的马车在距离凉亭不远处停住，他走下来向着凉亭里面而去。
“老友，你来得很早啊。”顾启元率先打招呼。
“人老了，就不顶用了。”那人淡淡说道，“忧虑少眠，睡不着又起得早，可不就来得早了。再说我这腿，也折腾得不让人睡觉啊。”
“伤又开始犯了？”顾启元在那人身旁坐下，脸上满是关心，“我给你的虎骨粉喝了吗？还有虎骨膏，据说对骨伤最有效果。”
“老毛病了，这伤也是在时时提醒我以前的事不能忘。”那人面色忧愁，神情郁郁。
“你也放宽心吧，都到这个岁数了。”顾启元也叹息了一声，与那人一起看向凉亭外的荒野上，野草离离，在微风中翻滚如同绿色的波浪。
“宽心？宽不了啊……看着那些花草香料，以前的事情都在眼前。”
“是我强迫你了，老友。”顾启元说道，言语中颇有愧疚之情。
“说回正题吧，我给你的方子出问题了是吧？”那人正色道。
“保质期过短，在这么热的天气中几乎可以说只是一次性用品了。”顾启元摇摇头，“我想，是不是乔思思发觉了什么？”
“应该不会吧……”那人十分迟疑，“我没有半点暴露啊，而且乔家对我的态度也一如既往。这些方子是我平时记录下来的，我也是看见他们这么做的。”
“乔家的庄子还在生产这些产品吗？”顾启元直觉其中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是的，庄子出产有限。好在胭脂铺现在还没有开业，乔三小姐只是让庄子按照往常速度生产，并没有催促。她倒是想要扩大规模，不过目前人手场地跟不上。”
“那就奇了。如果她也按照这个方子做，必然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顾启元摇摇头，“乔思思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事。”
“我再帮你探查一下吧。”那人似乎下定决心，“不过，此事之后，我决定离开乔家了。”
“哦？这是为何？”顾启元虽然如此问，但是看上去也并不意外。
“三小姐对我并没有任何对不住地方，我帮你对付她，是为了偿还你的恩情，但同时也欠了三小姐的情。”那人叹口气，“太累了，这样欠来欠去的。我想要离开京城，隐居起来。”
“你也帮了乔家不少，没必要有这么重的负担。”顾启元劝说道。
“话虽如此说，良心上却过不去。”那人十分坚持，“帮完这一次，我就打算走了。”
“那我给你安排地方吧，也算是答谢你。”
“不用了，让我自由自在地流浪一会儿吧，这样我才会觉得好受些。”那人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出来的时间够长了，我要回去了。老友再会吧。”
那人也不看顾启元，转身慢吞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