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一点小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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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忽然听到外面的瓷窑发出一声响，这才惊动了目连。他依旧是半点都没看屋子里凭空多了地两个人，而是飞奔出去。
赵昱笑看乔思思一眼，跟在目连身后出去了。
瓷窑的门已经被目连用一个长长的竹竿子打开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进去。那里面的高温依旧很吓人，甚至让人不能站在近处，要远远地站着才好。
“你在做什么？”赵昱此时才出声问道。
目连吓了一跳，扭头才看到赵昱一帮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赵昱似乎心情很好，“你这么全神贯注，恐怕家里进了贼都不知道。”
“进贼就进贼吧，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目连很快镇静下来，一脸不以为然，“我最近在研究一种新的瓷器，已经做了很多实验了。”
目连虽然在对赵昱说话，但是眼神始终放在瓷窑上。等到温度好不容易降下来，瓷窑门口的雾气消散之后，目连才拿着竹竿往里头捣了捣，然后缓慢地将什么东西往门口勾出来。
他的动作很小心，就好像在对待绝世珍宝一样。等到终于把里面的瓷器勾出来之后，目连立刻浇了一瓢水上去，又是一阵嘶嘶声，伴随着水汽升腾。
乔思思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她很想知道目连做出来的瓷器到底是什么样的。
拿出来的是一些瓷器碟子，依旧是青花模样，不过蓝色部分不太均匀，有的有些暗淡，有的则是十分鲜艳。
“啧啧，还是不稳定。”目连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满。显然他对于自己的工作成果又一次失望了。
赵昱接过来：“很有意思地配色，上面的花纹是你自己做得？”
在他看来，这瓷器虽然有写小瑕疵，但是瑕不掩瑜，依旧是十分不错的瓷器，尤其是白底蓝花，配色清雅，符合他的眼缘。
“你喜欢就给你吧，反正在我看来这还是不合格。”目连挥了挥手，随即皱起眉毛，“为什么复原不出一开始那么好看地蓝色呢？”
赵昱经过询问才得知，原来一开始目连无意中得到一块很好看的瓷器碎片，回来之后他就自己摸索着烧瓷，烧出来一件非常漂亮的蓝白相间地瓷器，他想要复制这件瓷器，越是刻意越是做不出来，所以已经苦恼很久了。
说到这里，目连忽然问赵昱：“你过来做什么？”
“有朋友想做点瓷器，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赵昱示意乔思思上前。他带着乔思思来这里，不代表就会全权替她包办一切事项，这是乔思思的事情，她应该自己来完成。
乔思思显然也没有太多依靠赵昱的意思，径直上前行礼：“见过窑主 我叫乔思思，我想为自家产品定制一批瓷器包装，想请你帮忙。”
说完，她便奉上自己的设计图。
目连接过来一看，顿时皱起眉头：“这样的瓷器没啥做头，大众化的样子。还要做那么多，我这边不接的。”
这一批货在其他瓷窑看来太少，但是在木连看来太多了，谁让他只有一个瓷窑呢，出产本来就有限。
虽然早就想到木连有可能不接这个活，但是当他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乔思思其实是觉得很失望的。而且她也看得出来，木连这个人心高气傲，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兴趣而去烧瓷器，这样的人给再多钱也没用，更何况她也给不了多少钱。
“是吗？那真是遗憾，打扰了啊。”乔思思脸上流露出深深地遗憾，但是也知道没办法，人家做事的规矩就是这样。
见对方没有死缠烂打，木连也没说什么。尽管是朋友赵昱介绍来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存活方式，不会依靠赵昱，自然也不用看他的面子。
赵昱也明白，所以尽管遗憾，也没有开口请木连网开一面。既然以朋友相交，做事就不该让朋友为难。他则是立刻开始回忆京城里还有那些瓷窑跟自己有交情，可以帮助乔思思度过眼前这个难关的。
乔思思临走之前，忽然想到什么，犹豫再三她还是转过脸对木连道：“窑主，请问你用来涂抹新瓷器的釉料是钴蓝料吗？”
木连一怔，从一个小姑娘口中听到这么专业的描述，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不错，是钴蓝料。”木连承认了，“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
“如果是钴蓝料，颜色不够蓝的话，说明你还需要对釉土进行煅烧，降低里面的杂质，出来的颜色会更好。”
木连越听，眼光越亮，嘴里喃喃自语：“煅烧、提纯？”
乔思思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她隐约记得前世学习古代工艺的时候，听老师提过这一嘴。
据说元明时期青花瓷开始流行，一开始用的蓝色釉料是本土的，颜色呈现灰蓝色，不够鲜亮，还要从中亚进口苏麻离青这一种染料，才能烧制出颜色鲜亮的青花瓷。
后来还是匠人们充分发挥智慧，对釉土进行煅烧加工，排除杂质，才让本土釉料也可以制作成这样鲜亮的颜色。
乔思思本想建议木连去买苏麻离青，但是这玩意儿前世就是进口的，这一世还不知道有没有呢，所以退而求其次，也只有自己煅烧了。
得了这个提示之后，木连什么也顾不得了，又一头闷进自己的工作室，忘记了他还有客人在。
赵昱眼见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于是示意乔思思与自己一起离开。
“你还懂这个？”在路上，赵昱一脸稀奇的看着乔思思。
“这个跟布料的染料也差不多嘛。”乔思思掩饰道。其实布料染色，很少用到钴蓝，有植物染料就够了，矿物燃料都比较贵，为了节约成本除了个别颜色，大部分都不用矿物颜料的。
赵昱应了一声没太在意，他也弄不清其中区别，不过乔思思既然说了，那应该就是这样吧。
“这到是一件好事，如果你真能解决他的难题……”赵昱露出笑容，“那么你的瓷器，他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这样来回跑一趟，天色也不早了。赵昱将乔思思送回家后，自己再打道回府。没料到一进府门，就看到了赵坤正两眼无神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