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讲学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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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对这位陶先生的讲学到底有如何重视，乔思思很快就意识到了。因为之后就有不少人家提出要乔思思替自家公子做衣服。

提出早的人，乔思思还能答应下来；但是后面提出的人越多，乔思思排一排工期，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应付不过来了。

没办法，乔思思只好婉拒了之后的人家，当然也跟别人说清楚因为前头有好几户人家提前说了，不好插队。

那些提前说的人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后面说迟了的人家尽管不是很高兴，顾忌着前头人家的权势，也只得作罢。

不得不说，赵夫人真的很敏锐，提前好几日就跟乔思思说好了。

赵家两位公子的衣服，乔思思也做好了。赵坤的衣服她的确用了心思，因为赵坤身形瘦小，男子穿衣服，还是要以肩宽为美，所以乔思思还特地在肩膀处加厚，做了类似后世肩垫一样的东西，这样衣服就能撑起来了。

赵昱的衣服，乔思思就没有用贴身剪裁，特地做的稍微肥大了些。赵夫人的私心，乔思思不敢苟同，她作为一个裁缝，理应把穿着者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结果迫于强权不得不做这样的修改，乔思思心里并不高兴。

因此她故意留了个后门，衣服只是相较于赵昱身材会比较肥大，只要赵昱用个腰带系上，凸显出细腰的优势来，这衣服也并不寒碜。

陶先生讲学的日子到了，一大早赵昱与赵坤就要起床洗漱，换上衣服前往国子监。

南安侯与赵夫人在堂屋等着两人过来拜见。等到两人过来之后，赵夫人第一眼就看向自己的儿子，越看越满意。

乔思思给儿子做的衣服还真不错，看着很有些侯爷年轻时候的款儿了。可惜这布料不行，要不然可以常穿。

暗自得意一番之后，赵夫人才转向赵昱。赵昱的衣服有些肥大，不过腰间那根腰带倒是挽救了不少，看着也还行。在赵夫人心里，自然是没有赵坤精神百倍的。

侯爷只是随意打量一下，便说道：“今日去听讲学，好好表现。陶先生乃是当世大儒，你们可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

“是，爹请放心。”赵坤立刻回答，赵昱只是跟着拱了拱手，表示知道了。他的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收到这一身衣服后，还在衣服盒子里面发现了乔思思写给自己的一张纸，上面贴心地提醒赵昱，衣服不合身，用一个腰带就会好很多。

在啼笑皆非之余，赵昱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感动。他将那张纸收了起来，暗下决心不能辜负乔思思的好意。

兄弟两人上了各自的马车，便朝着国子监驶了过去。一路上还碰到了很多其他家的公子，大家都穿着灰蓝布料的衣服，想要穿得好看，就全凭个人身材了与衣服剪裁了。

到了国子监，两人下车，朝着正堂走过去。京城内的大部分公子哥儿都来齐了，还有国子监原本的监生，大家都是统一服装。赵坤将自己与别人暗暗比较，发现自己竟然是其中最精神的一个，顿时洋洋得意起来。

赵昱冷眼见到赵坤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沾沾自喜，大概很快又要在自己面前炫耀了。

“大哥这身衣服，是不是做大了啊，看上去不太合身。”果不其然，赵坤装模作样开始说道，“看来那个叫乔思思的裁缝也不怎么样，大哥的衣服都没做好。”

“你的衣服不是做的挺好的？”赵昱似笑非笑。

“呵呵，也就还看的过去吧。”赵坤顿时精神焕发，努力压抑住骄傲的表情。乔思思给自己做的衣服，他满意的不行。从拿到那天起就在期盼着今日穿出去，要把赵昱还有其他人都比下去！

其实赵昱的衣服也没有那么不堪，尤其是用腰带修正过后，其实颇有几分布衣潇洒的滋味。但是赵昱自然不可能幼稚到跟赵坤比试这个。

与此同时，赵坤的朋友们也来找他过去谈话，赵昱于是趁势与赵坤脱出来，自己走到角落里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陶先生的讲学一般都安排在空间最大的正堂，这里可以容纳数百来人，本来也是给大儒向全体监生授课的所在。

赵昱看着周围穿着大同小异服饰诸位公子，心中感慨万千。其实这些公子，并不全都是国子监的监生。

国子监的学生，一部分是权贵子弟蒙祖荫得以进去读书，一部份则是寒门子弟表现出类拔萃，也会被录取到国子监来。

前者之中，不能说没有惊才绝艳之辈，但肯定一心向学的人比较少，他们有的是机会进入官场，苦读科举不是最好的路；后者则大部分都是寒窗苦读之辈，想着趁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好好读书科举。

这两部分人，虽然都是国子监监生，但是很难走到一起去，因为他们互相看不起对方，一方认为另一方不过是靠了背景无真才实学，另一方认为对方不过是只会死读书的腐儒，难成大事。

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还算相安无事。

只是一碰到诸如陶先生讲学这种事，两方的利益平衡终究还是要被打破的。毕竟大家都知道，一旦被陶先生看中，那就是前途不可限量。而陶先生指明了为监生讲学，不正是说明只有监生才有资格被他看中吗？

而今日来的年轻人之中，还有很多权贵子弟根本就不是国子监的监生，就是听说了这个机会，匆匆忙忙裁了一套布衣，就过来参加了。这到场人数比监生总数加起来还要多。

虽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但是这还是让那些出身寒门的监生感到愤愤不平。

“这些人连监生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过来听讲学？”赵昱就听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嘀咕。

“可不是，都是冲着陶先生来的！”又有人说道，“不过这也太过分了！”

到底是年轻人，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说着说着，声音就上去了，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人倒也乖觉，立马闭口不言。

“方兄慎言。”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陶先生学富五车，今日讲学必然也会提问在场学子，只有答出来的学生才会让先生另眼相待。你我夜以继日苦读，这份勤奋终究会有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