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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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乔思思有些诧异，她看赵夫人如此热心想让赵坤出头的样子，就猜测这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没想到赵昱竟然不打算去。

“陶先生的讲学么。”赵昱脸上带着淡淡的讽刺，“我又不打算让陶先生另眼相待，何必要去。”

“陶先生是谁？”乔思思十分好奇。

听了赵昱的话，乔思思才知道原来陶先生是曾经的帝师，如今的陛下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师生之间感情很深厚。陶先生喜爱教学，偏偏教出陛下之后，他就不好再去教别人。

毕竟普天之下，谁能够跟陛下称师兄弟呢？

陛下体谅陶先生醉心教学，便偶尔让他在国子监对着监生们讲学，从中选取好苗子着意培养。对于权贵之家来说，得了陶先生的青眼，可是另一条青云直上的坦途，自然要好好准备，就等着在讲学会上大展宏图。

“这听上去很好啊。”乔思思忍不住看着赵昱，“大公子为何不去？”

“我学识一般。”赵昱倒是坦然承认，“陶先生喜爱才子，但是才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出现的？与其去那里枯坐，还不如做别的事情去。”

“可是侯爷恐怕不会答应。”乔思思想起侯爷的珍重叮嘱，他还特地让赵夫人不要亏待赵昱。

“爹是痴心妄想啊。”赵昱毫不客气地评判道，“他想想可以，我却不能真的就这么做。这场讲学，我是不会去参加的。”

赵昱看了看乔思思：“所以你也别着急了，衣服随便做做吧，反正我也不会穿。”

不知道为什么，乔思思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轻松了。她知道赵昱这样做违背了侯爷的想法，还顺了赵夫人的意，对他自己也未必有好处。

“你这样真的好吗？”乔思思犹犹豫豫，“我做衣服虽然麻烦，但也不至于怎么样。倒是你，如果不去的话，恐怕对你不太好吧。”

赵昱一愣，看到乔思思脸上切实流露出来的关心，不由道：“你这是关心我？”

“你帮过我良多，我也希望能帮你啊。”乔思思很自然地说道。

赵昱半晌没有说话，乔思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有些不安。她偷偷去看赵昱，却发现赵昱也在看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啊。”被乔思思这么一打岔，赵昱倒是笑了出来，“这么着吧，讲学会我会去，不过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做的丑点也没关系。去参加讲学会的人有很多的，我在其中也并不起眼，不会被人注意的。”

“那就好。”乔思思松了口气，点点头。

“送你的那套器具用的如何？”赵昱转而问道。

“用的很好，我自己在家试过几次，效果都不错。”乔思思提起这个便十分感激，“我很喜欢，谢谢。”

赵昱笑道：“我在古董铺里面看到了，就觉得这个东西很适合你，你喜欢就好。”

两人坐着又聊了一会儿天，赵昱见天色不早便道：“你该回去了，天已经晚了。”

乔思思恍然回神，站了起来：“是哦，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赵昱把她送到马车上，目送乔思思的马车一路离开，又陷入沉思。

“公子？”阿鹞在旁边说道，“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回去做什么？看母亲那张脸吗？”赵昱有些讽刺地说道。他跟赵夫人老早就不过是面子情了，也就自己父亲还傻傻地以为自己的后宅安稳的很。

不过这也是赵昱与赵夫人之间的默契，他们两个人无论斗成什么模样，都很一致地不让侯爷知晓。

赵昱不想让赵怀仁知道，是觉得他根本无法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替自己讨回公道，他有了新的老婆还有了孩子，对于自己这个前妻的孩子，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而赵夫人不想让丈夫知道，也是因为觉得他会顾念前情，包庇赵昱让自己吃亏，所以宁愿将他蒙在鼓里。

某种程度上来说，南安侯其实很可悲，同时不被亲子与妻子信任。他以为的后宅祥和，只是两个人斗争中达成默契的假象。

不过赵昱其实还有更深一步的想法。他知道赵怀仁曾经是叱咤沙场的将军，这样的人，真的会被假象所迷惑吗？

赵夫人是妇人，她是情真意切地以为自己已经瞒过了丈夫；赵昱却要多留一个心眼。事实上，他更倾向于赵怀仁清醒地知道一切，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宁选择了故作不知。

所以这不是两个人的默契，而是三个人共同的心照不宣。

“哼。”赵昱轻轻哼了一声，所以他对于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一点点亲近的想法。赵怀仁选择做睁眼瞎，他赵昱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陶先生的讲学，他本来真不打算去的。但是乔思思的劝解最终让他改变主意，他如果不去，赵怀仁回头恐怕就打算对他用家法。毕竟在维护家族荣誉上，赵怀仁可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但是这样固然不让赵怀仁顺意，却要让赵夫人母子偷笑了。赵昱的本意，是不希望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得意起来。

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去参加讲学，到时候人多，想办法躲到角落里去，不让赵坤看到自己就好了。

“真是烦啊。”赵昱自言自语，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纵使锦衣玉食又如何？每一天睁开眼就要想着如何跟别人斗智斗勇，放眼过去，偌大一个府邸，能称得上可信任的自己人的，只有寥寥几个仆人，其他人都是自己需要提防的对象。

所以赵昱才不愿意在府里面呆着，宁愿出去转一转。至少在外面，他不用提防谁，比在家里要清闲多了。

赵怀仁就是看不惯他总往外面跑，想要教训他。只是儿子大了，哪里是他管得了的？赵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