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命换一命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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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阿莹！”
吴倩说着，跟在吴莹身后，走向了面前的四季竹。
“姐，你说这世上有红色的竹子吗？”吴莹突然转身，轻笑着问，“这会不会是颜料染的啊？”
说着，吴莹顺势抬起右手，刚要碰到四季竹的竹叶时。
“阿莹，我们还是回去吧。”吴倩一把抓住吴莹的手腕，语气有些严肃。
“啊？什么啊姐。”
“好了，走了走了。快点。没什么好看的，说不定这就是人为的而已。”
“哎，姐姐姐。”
吴莹有些好气的叫着吴倩，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那棵四季竹，却还是乖乖跟着吴倩往回走。
“姐，你走慢些啊。”
吴倩身后，吴莹嘟着嘴小声念叨。
“……”
“姐？”
而吴莹身前，吴倩一直没吱声，只是闷声低着头走路。
“姐！”
吴莹突然跳到身前，盯着吴倩的眼睛，“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啊，嗯，没事。”吴倩愣了一下，随即浅笑着回了句没事，又添了一句，“只是走累了。”
“姐，这才多远啊？你就累了。”
吴莹故作姿态地说着，顺势一把抓住吴倩的右手，“姐，我看还是我走前面好了。哈哈~”
“……嗯，好。”
吴倩轻声回应着，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明明只是想点头示意，却下意识地偏头看向身后。
“姐，我跟你……”
身前，吴莹笑着在说什么，但吴倩完全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关于那棵红色四季竹：不知什么时候，满是葱绿的竹林里，凭空生出了一棵鲜红色的竹。
渐渐地，竹上生出枝叶，刚开始，枝叶的红并不显眼，但慢慢，竹越长越高，枝叶也越发繁茂。
竹竿的红愈发深沉，枝叶也不断重叠在一起。
抬头看去时，头顶像是蒙了层层的红雾，风一吹，便毫无规律的晃动。
吴倩回想起那棵红色四季竹时，满脑子都是那竹竿的样子，尤其那四季竹的下面几米没有枝叶的部分。
竹竿一节节相连，吴倩甚至觉得，那看起来就像是染上鲜血的脊椎骨。
唯一的一棵红色四季竹，和周围的绿意显得格格不入，一片空地，还偏偏只生长了这一棵竹。
就像是同类都在畏惧着它似的，不敢靠近。
在吴倩的认知里，自己从没见过红色的四季竹，变异？人为？吴莹说，那是颜料。
但那鲜红的竹竿，破土而出，就好像它吸食的养分，不是来自土壤，而是动物血，或者，是人。
“姐。”吴莹停下脚步，回头叫吴倩，“姐？”
“……啊，嗯，嗯。怎么了？”
吴倩回过神，有些呆愣地回答。
“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吴莹打趣地说着，顺势挽住了吴倩的右手。
吴倩却只轻笑着回了句，“你啊，带好你路。”
但那晚。
“姐。姐，快跟上。”吴莹笑着向前方跑去，还时不时的回头叫着吴倩。
“姐，你要掉队了。”
吴倩笑着应好，跟在吴莹身后，穿过一棵又一棵四季竹。
“阿莹，等等。”
吴倩侧着身子，穿过面前密布的竹林。
“阿莹。”
吴倩弓着腰，双手推搡着身边的枝叶，轻声叫着吴莹的名字。
“阿莹？”
等吴倩穿过面前这片竹林，睁眼，站稳身，扫视了一圈周围，却没看见吴莹的身影。
“阿莹，你在哪？”
吴倩大声叫着，走向了前面的空地，那里，没有四季竹生长。
“阿莹！”
吴倩站在空地正中央，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愈发急促。
“阿莹，你快出来，我认输了，这里太多竹子，我找不到你。阿莹！”
吴倩慌乱地叫着，不自觉地就开始在原地转圈，向右，向右，一直向右，四处寻找着吴莹。
“阿莹！”
吴倩大声叫着，微微弯腰。
上空。
四周密布的竹把这片空地包围着，枝叶重叠，抬头，能看见天被圈成圆形。
吴倩感觉自己有些乏力，望了上空，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阿莹……”
吴倩皱着眉，一副无计可施的神情。
“姐，我在这。”
“阿莹！”
吴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倩惊喜地转身，“阿……啊~”
吴倩惊恐地叫了起来，猛地一睁眼，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吴倩的左手死死拽着被子，右手拽着自己心脏所在地方的衣服。
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吴倩耳边不断回响着，直到，“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姐，你没事吧？姐，我进来了。”
吴莹一脸疑惑地看着吴倩，伸手轻握住她的左手，“姐？”
吴倩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吴莹，瞳孔微颤，良久，才反应过来，那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呼吸声，是自己的。
“……阿莹。”
“姐，你做噩梦了。”吴莹有些喃喃自语地说着，又马上笑着说，没事没事，姐你别怕，梦都是假的。”
吴莹说着，顺势抱住了吴倩，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吴倩深呼了一口气，眨了眨眼，额头靠在吴莹的右肩上，闭着眼，嘴里念着，“阿莹。”
“嗯，姐，你说。”
“……没什么，没什么。”
吴倩闭着眼，右手抓着吴莹的衣服，却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阿莹。
吴倩在心里默念着，眉头紧皱，脑子里，尽是刚刚梦里的景象，怎么也挥之不去。
梦里，吴倩惊喜地转身，“阿……”
吴倩怔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吴莹。
吴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接着，双脚开始陷进地里，骨头和血肉分离。
肉块杂乱地散落一地，有那么一块，滚落着撞在吴倩的鞋尖。
血液飞溅，染红了吴倩的裤脚，一直向上，红色越来越浅。
吴倩亲眼看着吴莹脚上的骨头直直地没入土地，肉块开始堆积，鲜血浸入脚下的土壤。
吴倩感觉自己的整个大脑都在颤抖，身体不受控制，想说话，却出不了声。
而让吴倩感到惊恐无助的，还远不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