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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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先放开她吧。”
老太被松开了手，一边揉着肩膀呻吟一边转过头来，缓了好半天才停下。
“你不是天香楼的洒扫阿婆么？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慕清瑶见眼前老太虽然可疑，却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小姐见谅，老身不敢冒犯小姐，只是想跟着瞧瞧，小姐是不是慕家人。”
她看出她是女扮男装？慕清瑶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眼神中透出了警惕。
见她如此，那老太便又开口说道：“着实是瞧见小姐脖子中挂的玉牌眼熟，老身才跟了出来！”
玉牌？慕清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是佩戴了一枚玉牌，不过这是原主的东西，是从小便佩戴着的，属于她母亲的遗物。
她穿越过来后便想着这东西对原主来说意义重大，便也不曾摘下过。
方才在天香楼中与那赵公子推搡争执的时候这玉牌露了出来，想是被这老太瞧见了。
“你认得这玉牌？”
慕清瑶见老太点头，便知道她多半有事情要说，特意往小巷子深处走了走：“那你跟来有什么目的？”
“不知小姐同这玉牌的主人有何关系啊？”
“此玉牌我母亲遗物。”
黑暗中，老妇人顿了顿，而后抬手用袖口抹了抹眼睛的位置。
“原是小小姐，十几年不见小小姐竟已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小姐在天之灵应当是安心了。”
老妇人终只忍不住，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颤抖，哭了好一会，她才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
“小小姐，老身原是你母亲的乳娘，随着你娘亲陪嫁去了慕家，这是当年老身离开时小姐给的，如今交给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慕清瑶手中一重，东西便被塞到了她手上，摩挲了一番，大致能感受出来，这是一个玉镯子，分量倒是不轻。
的确是个好料子，在当代，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若是我没记错，您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前一个月因盗窃物品被赶出慕家的？”
她仔细回忆着原文之中关于原主母亲那只言片语的记载，只记得原主母亲是产后亏损严重，在原主出生后不到两岁便去世了。
因着成长中没有母亲的庇护，原主才会在那大宅院中养成懦弱的性子来。
“小小姐，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缘由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般简单，慕照国这个挨千刀的，他费尽心思将小姐娶进门，不过是贪图小姐的嫁妆罢了！”
说到这里，那老妇人便又哭了起来：“只恨小姐当年识人不清，被他们害得一尸两命！”
识人不清？被人谋害？一尸两命？
这些关键词在慕清瑶脑海中不断回响，原文中不曾记载过的这些事情，如今却被仔细展露在她的面前。
她退后两步，让自己的后背贴近墙壁才稍稍舒缓过来。
没想到，这里面的肮脏事，竟然这么多。
心里顿生波澜，拧起眉头，看向对面的老妇人，紧咬牙关，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绪。
又问了两句，慕清瑶越发觉得当年的事情蹊跷。
“阿婆，今日天色已晚，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三日后初一，京郊护国寺我们再会，到时候还请阿婆将过去重重悉数告知于我。”
慕清瑶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塞到阿婆手中，里头是沉甸甸的银子。
“这如何使得！”阿婆一摸便赶紧推脱起来。
“阿婆！您是我母亲的乳娘，自然使得，近日我不便出门，还要劳烦阿婆先去护国寺打点好！”
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婆子，即便已经年老落魄，有些事情却还是能安心交给她们办妥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阿婆才不推辞。
又约定了三日后的时辰细节，阿婆便现行离开，过了好一会，落英去巷子口探了一番，确定周遭没人，两人才一同回了王府。
深夜，赏樱阁。
慕清瑶躺在被窝里，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阿婆说的那些话，原主母亲的死似乎与柳氏有关。
如今柳氏入了宫，为慕清雅求了个县主的位置，又让柳明玉的地位也越发水涨船高起来，也不知下一步会如何。
且她定是不会放过慕清瑶的，若是手中能多抓个柳氏的把柄在，那慕清瑶便能更安全两分了。
翻了个身，慕清瑶便瞧见卧房桌子堆着的金银珠宝。
这两日，皇帝虽然不召见她。可各种各样的赏赐却变着花样送来。
她不好丢弃，却也不想打理，只叫人随意丢在桌上，可如今看到了便又是一阵烦躁。
皇帝对她虎视眈眈，皇后也并不友好，后宫还有个柳氏如同蛰伏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窜出来咬她一口。
原本以为只要慕清月与厉凤岐能互相爱慕，按照主线剧情发展，她便能凭借自己知道的后续剧情安安稳稳在这个时代活着。
可如今看来，即便厉凤岐与慕清月总是出双入对，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已经成了京城人人称颂的佳话，可她身边的危险却丝毫没有减弱。
反倒是原本应当成为炮灰的柳明玉和慕清雅，如今却过起了风光日子，便是慕清月想动她们，也得掂量一下她们背后的柳氏。
所以她要怎样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要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慕清瑶缓缓睁开眼睛。
只有走到无人企及的位置上，只有她的身份地位足够高，只有她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才不会有人敢用这样龌龊低劣的手段来恶心她！
靠山山倒，只有让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她才能真的成为自己的主宰！
想通这一点后，慕清瑶的思绪越发清晰，她知道，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干脆披上一件外裳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从天香楼带回来的秘本。
反切法总是要有声母韵母的对照文字才是，可这一秘本却只有这一连串的数字。
到底什么才是解密的母本呢？
慕清瑶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厉紫宸在天牢之中的模样，她走前，厉紫宸曾叫住过她，倒是问了一句听起来很是突兀的话语。
他说：“诗经中你最喜欢哪一篇？我最喜欢的是桃夭。”
慕清瑶突然明白了过来，起身在书架上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