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科举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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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自花灯会后楚歌闲得慌，却没几次能看到宋肆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小狼崽子最近都在干什么。

不过楚歌很快就知道了。

科举考试迫在眉睫，今日报名时间已截止，尚书部的监考大人会将名单整理出来交给圣上过目审核敲定，明日报名的考生必要收拾好包裹出发到洛阳城参加考试。路程遥远，今日各家便会得到消息好提前让家中参考的男子做好准备。

陈侯爷今日提早下了早朝赶到家中，就是为了等陈赦打探回来消息。

早膳时一桌子的人难得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气氛也是难得的严肃。一大桌子人除去陈赦的座位是空着的，其他人都漫不经心地吃着早饭，各怀心思。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楚歌都被周围诡异凝重的气氛忍不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这种奇怪的氛围一直维持到门口传来激动的声音终于被打破——

“父亲，名单出来了。”陈赦脚步迈地很大，匆匆地走进来。楚歌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看看他一眼。

陈轩见着他先是松了口气，再问：“傲儿和瑾深都在通过审核了罢？”

“是。”陈赦笑着点了点头。一大屋子里的人似乎都松了口气，陈傲却苦着一张脸。母亲杜骄瞧见他那副不情愿的模样儿就知道这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在心底打着什么转盘。

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在桌底下掐了虎头虎脑的陈傲一把，低声威胁道：“今日就去把包袱收好。别想着那些没用的，给老娘好好考，没考上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

陈傲吃痛地连叫道“好”，心里那点小九九被自家母老虎戳破了正心虚着，眼下也不敢有半点忤逆。

“父亲。”陈赦拉开椅子坐在楚歌的身边，停顿了一下，面带犹豫地开口：“还有一个事……”

方妖妖夹起一块桂花糕轻轻放在陈轩的碗里，胡兰芝一抬头就看见这狐狸精一大清早的又在勾引侯爷，不禁蹙眉。

只见陈轩一口吃下宠妾亲手夹来的糕点，一时没法接话。胡兰芝正气儿不顺，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对着陈赦撒气道：“娘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要干脆利落。支支吾吾的作甚？”

感觉到了母亲不算好的态度，陈赦垂了垂眸，低眉顺眼地接受母亲的责备：“母亲说的是。”

陈轩噎下桂花糕：“说罢，何事。”

“……回父亲。我们家除了二弟和三弟报了名外，四弟也在名单里面。”

此话一出，除了尽量缩小存在感的楚歌默默地吃着眼前的桃花酥外，其他人的反应各不一样。但几乎都是鄙夷、厌恶、嘲讽的神情。

“你说谁？”杜骄不禁冷笑一声，“就四房那个草包？那个小杂种也配参加考试？谁给他的胆子，怕是去了也只会给陈家丢脸。”

忙着吃饭的楚歌没忽视坐在对面听到这话而动作变得僵硬了的少女。陈玉涵微微抿唇，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开口想替宋肆说几句好话：“姨娘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怎的如此粗俗。宋肆即便身份低贱，也莫叫旁人听去笑话了才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停顿了一下。

方妖妖漫不经心地抬起眸子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陈玉涵心里一惊，在母亲的眼神示意之下不敢再说话。

陈轩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觉一腔怒火堵在胸口处，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谁让他报的名？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还是嫌给陈家出的丑还不够吗！”

他还当真以为这杂种听话温顺了，然而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自报名考试。是觉得这个家是容不下他了，看不起他还是心有异心，想出人头地后羞辱他亦或是羞辱陈府一番？

“这……”陈赦微微皱眉，带着些疑惑：“可是，这名不是四弟自己去报的。”

众人闻之皆是一怔。

什么叫不是自己报的名？

陈赦接着解释：“我去打探消息时问过知府大人，据说是顾家的大少爷顾枕写了一封推荐信，将四弟推荐上去的。”

听到顾枕的名字，众人的神色各异，不禁大吃一惊。

顾枕怎会与这毫不相干、地位悬殊的令人唾弃的私生子有联系？

而且，宋肆又是何时与威风堂堂、被众星捧月的国师顾枕相识的？

顾枕又为何要帮宋肆？

一大堆的疑问接憧而至，可眼下明显不是质问的时机。既然能让权高位重的顾枕弯腰举荐，就算是陈老夫人也不能阻止宋肆明日的启程。

一向老谋深算狡猾奸诈的陈轩头一次对自己的这个毫不起眼甚至是他深深厌恶着的儿子感到一丝心慌和不安。

宋肆既然能在陈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那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藏了许多的秘密瞒着整个陈家。

这一次看似简单普通的科举考试，他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参加，怕是目的不纯，酝酿了多日……

宋肆啊宋肆，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