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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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胡志康何其有幸，竟遇到了小河这般痴情的女子。哪怕被他害得身首异处，也仍愿意陪着他共赴十八层地狱。沈清说不值得，小河却说，有什么值不值得，唯心而已。
送走小河，回到芙蓉巷，还未到纸扎铺前，就听见一个男人极不耐烦地询问声：“这沈掌柜还没回来？”
“要不，小的派人去找找？”
“去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找去。”那个不耐烦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厌恶：“养条狗还知道看家，养你们这些，都不知道能干嘛！”
“老爷，沈掌柜她好像回来了！”
“回来就是回来，没回来就是没回来，什么叫好像回来了！”
“是小的嘴笨！”管家朝着自个儿脸上扇了下：“老爷您看，那朝着咱们走过来的不正是沈掌柜嘛。”
“这——”被称为老爷的男人，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清：“这纸扎铺的掌柜是个女的？”
“是女的呀。”管家回道：“老掌柜是个男的，但已经病死好多年了。现在这个铺子，归老掌柜的女儿管。咱们今个儿来请得就是她。”
“那你也没告诉我，这纸扎铺的女掌柜是个美人儿啊，还是个清清冷冷地，气质绝尘的美人儿。”老爷整了整自个儿的衣衫，问旁边的管家：“老爷今个儿穿的这身儿不丢面儿吧？”
“老爷穿什么都贵气，可是老爷——”管家为难地看着他：“这沈掌柜的主意您可打不得。”
“她许人家了？”
“这个小的倒未听过。”管家道：“但临江城里的人都知道。”
“都知道什么？”老爷不耐烦道。
管家凑近老爷小声道：“这临江城里的人都知道，沈掌柜是饶帮小帮主饶世初的心头好。这饶世初看上的人，哪个敢去招惹啊。”
“饶世初相中的人？”老爷皱眉：“我说这么个美人儿怎么就不声不响地被藏在了芙蓉巷里，原来是被饶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看上了。”
“老爷，您声音小点儿。”管家道：“咱们冯家虽说在临江城有些势利，可这临江城的天，一半儿姓沈，一半儿姓饶。”
“啪！”一记耳光落到了管家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这是要长他人志气，灭老爷我的威风是不是？沈家的天下，饶家的天下，你信不信……信不信要不了多久，这临江城就是老爷我的天下。”
“信！信！这老爷说的话，小的能不信嘛。”管家委屈地捂着脸：“可是老爷，在您还没彻底掌管临江之前，这沈掌柜您动不得。”
“老爷我像是那种蠢货嘛。”老爷白了管家一眼：“去，赶紧迎迎去。”
沈清耳力极好，哪怕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她也能听见对方在说什么。可听见了，却未必要跟着做出反应。冯家的人，她还看不到眼里。
“请问，你是沈清沈掌柜吗？”管家微欠着身子迎上来。
沈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回道：“我就是。”
“鄙姓冯，单名一个直字，是冯家大老爷跟前儿的管家。”管家递上一张拜帖：“我们府里出了些事儿，想请掌柜的帮忙看看。”
“你们府里的事儿不归我看。”沈清只瞄了一眼管家手中的拜帖，并未去接：“你们应该去警局。”
“沈掌柜知晓我们家里出的事儿？”管家纳闷道。
“调查死因是警局的事情。”沈清道：“冯三爷的事情我管不了。”
“沈掌柜知道我们家三爷的事儿？”管家更加疑惑了：“这我们家三爷的事儿还没外宣呢，临江城内知晓三爷出事儿的人并不多啊。”
“冯管家你鼻梁断裂有横纹，这意味着你健康运势极差，生活中容易遭遇横祸。”沈清盯着管家的脸：“印堂发黑且凹陷，说明你最近厄运连连，且深陷横祸之中。冯三爷死时，你就在跟前吧？”
“准，真是太准了，我这个人运气的确不好。”管家道：“虽说衣食无缺，可大病小灾的就没断过。还有掌柜说的那个厄运，真是太准了。”
管家激动道：“前几天，就前几天，我们家老爷让我去乡下办事儿，这还没走到地方呢就碰见一帮村民，二话不说就把我往死里打。幸亏有个读书人站了出来，要不……要不今个儿就是我的回魂夜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谁又能想到，在自个儿家里也能遭刺客。亏得那刺客目标不是我，受了点儿轻伤也就过去了。”
管家摇头：“我们家三爷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支飞镖，正中眉心。我倒是想要忠心护住，可我连那杀手在哪儿都没看见，我也是有心无力啊。因为这个，冯饶那小子差点儿杀了我。”
管家说着摸了摸脖子：“早知道这大户人家的差事儿这么难干，当初我就……嗨，瞧我，跟掌柜的你说这些干嘛。我们今个儿来请姑娘不是为了三爷的事儿，是为了我们家小姐。当然，我们家小姐的事儿，跟三爷他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有什么关系？”
“我们家小姐她中邪了。”管家为难道：“我们家老爷怀疑……怀疑小姐她是被我们家三老爷给缠上了。”
“冯三爷跟你们家小姐有仇吗？”
“没仇，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会跟三老爷结仇呢，这是亲叔叔跟亲侄女啊。”管家道：“这里头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总之，我们家小姐以前好好的，是三老爷出事儿后她才变的。问了府里的老人，都说小姐的样子像是撞邪。我们这心里也没啥主意，这不，慕名找到了沈掌柜你。”
“先去看看吧。”沈清道：“能不能解决，看了才知道。”
“沈掌柜放心，无论能不能看好我们家小姐，这该付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您的。”
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原本候在马车旁的冯家大老爷看见沈清走向马车，也眯着眼睛走了过来：“有劳沈掌柜了。”
冯大老爷说着便要伸手去牵沈清，沈清冷淡地瞄了他一眼，错身而过，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