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井中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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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王耀崧久违的给爷爷做了一桌饭菜,一旁的秦月阴不时的给王耀崧打着下手,二人一副夫唱妇随的做派,当真是羡煞旁人。那立于一旁手持书籍佯装看书的老人却将一切尽收眼底,一抹微笑溢于言表,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起来。片刻功夫,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便上了餐桌,王耀崧与秦月阴纷纷落座与老人一同吃了顿饭。席间,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朴的玉坠,轻手递给了一旁的秦月阴,说道:“这玉坠不算贵重,却也是数代相传了!当年祖上逃难至此,即便是衣不裹体食不裹腹,也未曾将它变卖,为的就是留下一点念想。如今我便交予你了,王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那老人并不知秦月阴是何身份,只是心中已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孙媳妇,将来能为王家稀落的门丁开枝散叶,便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希望了。可这浔阳王家并不是当地的什么名门望族,此时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块玉坠,只见这玉坠刻的是一名部落酋长头戴半月形状钺斧的王冠,玉色古朴,质地倒也通透,却被郑重其事的交了秦月阴。秦月阴接过那玉坠,心中却感动万分,轻轻抚摸着玉坠,说道:“谢谢爷爷!月阴定当如先祖那般守护好这玉坠!”久违的亲情让秦月阴冰冷的心房也温暖了不少,看着老人慈爱的模样,秦月阴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莫哭,莫哭!这新媳妇进了家门当是开开心心的,便是家和万事兴了!”老人一旁安慰着秦月阴,直至秦月阴扑哧一笑,这才满意,又说道:“我岁数已高,吃了七分饱便要出去溜达几圈消消食,你小俩口慢吃,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起身背着手,朝院外走去。
王耀崧见秦月阴羞红了脸,自顾自的又吃了口饭菜,笑着说道:“我爷爷可识趣的很,给我们创造机会呢!老不正经!”
秦月阴却不以为意,又摸了摸手中温润如水的玉坠,这才满心欢喜的将那玉坠收在怀里,拿起筷子便吃起饭菜来。
这一桌饭食也算美味可口,不多时便被二人消灭了个干净,二人又将吃剩的碗碟都清洗了一番,这才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入夜,老人早早睡去,只留王耀崧和秦月阴二人在房间中面面相觑。虽说这学堂内空房不少,但如何安排却全然落在了二人自己的身上。
“你去房间等我,我去院中的水井给你打些水来洗漱!”王耀崧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咱们睡一间?”秦月阴有些惊慌失措的悄声问道。
“额···不行么?”王耀崧厚颜无耻的说道。
秦月阴却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直到听到王耀崧又催促了几句,这才先去了房间。那房间是王耀崧儿时便住的,如今各种陈摆仍如当初,房间内也是一尘不染的,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扫。
秦月阴看了看摆放在窗口的泥人,心中甚是喜欢,顺着窗外月光望去,正见院内的一口古井正对着窗口,古井旁,王耀崧此时正要将水桶放下井中,一番沉浮之后再将井中的水打起来。
这水井可有些年头了,还未记事时这井就坐落在院中,如今怕也有半百岁月了吧!王耀崧想着,熟练的将绑着粗绳的水桶丢入井中,却正见一轮明月倒影在水里,慌忙将那还未盛满的水桶快速提了上来,悄悄的放到了水井的一旁,便蹲在那水井边上,直直盯着井中的明月,却是看的入神。
只见天空中的满月在那月光的映衬下倒映在波光粼粼的井中,随着刚才水桶击打水面一层层微波荡漾其中,那明月也跟着浮动起来,仿佛一层层剑意滔滔不绝得袭来,突然王耀崧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唤出体内的真气腾身跃起,横向一挥,一轮弯月斩击便朝着空中飞了出去,伴随着淡淡的白光,在几丈外的空中应声破开了!
等王耀崧再次落到地上,心中却欣喜不已,急忙跑入房中,对着秦月阴开心说道:“月阴,我像是悟出了剑意!”
一直在窗边观察的秦月阴见王耀崧那般欣喜若狂的模样,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
“固有奇志叩玄门,弩钝难得天聪。补拙须臾百年空,红焰充斗室,只影向孤灯,培元自然筑道基,阴阳各自西东。心目通明一气升,山重云出岫,林谧风入松!原来这培元剑意竟是这般感觉!”王耀崧说道,心中积堵多时的道路突然有了一抹曙光!
“我看你这剑意虽只是培元意境,威力却比那聚鼎剑意也不遑多让,你可想好要将这斩月一击的剑意唤作什么?”秦月阴浅笑嫣然,微微说道。
“井中明月!你觉得怎么样?”王耀崧思考了片刻,便脱口而出!
“好听!”
二人说着,王耀崧生怕这好不容易悟出来的剑道转瞬即逝,便又匆匆跑去院内,又挥出几势井中明月,见那剑意气势如虹,挥洒如墨,简直是与自己契合非常,这才满意将那树枝扔在了一旁,又提起桶来打起一桶满满的井水,送到房内给秦月阴洗漱。
二人洗漱过后,秦月阴便急忙熄灭烛火,只身躺在了温软的床上。王耀崧见状也迅速靠了过去,二人此时同床共眠,王耀崧却明显感觉到身旁的秦月阴呼吸间的急促,似乎很是紧张,不时咽着口水,双眸紧闭的竟有些微微颤抖!见秦月阴有些害怕,王耀崧却打趣的笑着说道:“别怕,我若是此时便与你做了什么,你哥还不得把我挫骨扬灰了!”
秦月阴听着,原本紧张的情绪这才渐渐散去,可心中却又莫名的有些失落,开口说道:“我不是那意思!”
王耀崧却打断了秦月阴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来日方长,等你哪天准备好了,咱们再行那夫妻之礼也不迟!”说着,便抱着秦月阴进入了梦乡。
那秦月阴只觉得身体和心中都是一暖,便也微微闭上了眼角,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王耀崧又进入了自己的神识,见此时的自己果然是如天地返预料那般,已成功翻越了那坐日月山,如今已矗立于一座新的仙山之中,遥遥望去,见山体上篆刻着几个大字“鏖鏊钜山”,远观那山势并无特别,一时也知晓不出其中的奥妙,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王耀崧先是在那山中溜达了一番,见这山势平坦如石鼓一般,只有正面是一处高大平滑的峭壁,两旁则是一望无尽的平路。
又是来回观察了数遍,却突然见到那光滑的山壁如同一轮明镜般猛然走出了一个人影,再细看去,见那人竟和自己长的一般模样,王耀崧心中大惊,便吓的从睡眠中立即苏醒了过来,此时正满头大汗,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一旁的秦月阴似乎也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眼眸,轻轻翻着身子。王耀崧见状,却不得感慨自己的遭遇,赶紧侧过身轻轻拍着秦月阴的背,待秦月阴又沉沉睡去,这才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屋顶,久久不能睡去。
脑海里却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场景,此时心中竟还有些后怕!
次日,王耀崧早早便起了床,又是去井边帮秦月阴打着洗漱用水,神色间却有些恍惚,一双黑眼圈挂在脸上,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一看便是昨夜没有睡好!
秦月阴也早早醒来,见王耀崧挂在脸上的黑眼圈便扑哧一笑,以为王耀崧是守了一夜的戒律清规,腹火难眠,便也不去说穿,洗漱了一番,便又将房间内又收拾了一遍,看着一切都干净如初,这这才满意叉着腰看着。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二人刚出院门,正见爷爷已是起的更早,此时已是绕着小镇溜达了一圈,正从巷子往回走来。
老人远远便见着二人行装整齐,似乎是又要出远门的打扮,便开口说道:“这就要走了?”
王耀崧见爷爷语气中难掩失落,心中更是难受,却也无奈的开口说道:“还有要紧事等着孙儿去办,疏忽不得!”
“也罢,好男儿志在四方!”老人也不多问,上前拍了拍王耀崧宽厚的臂膀说道:“孙儿,可记得咱家家谱?”
“孙儿记得,忠烈传家邦!”王耀崧铿锵有力的说道。
“甚好!去吧!有空便带着月阴常回家看看!”老人说道,强挤出的一丝笑意,让人难以释怀!
“孙儿、月阴知道!”王耀崧和秦月阴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却见那老人先一步往家门走去,二人望着老人渐渐离去的身影,看了良久,这才并身移步离去。临别之际,若是多留,怕是再也迈不开步子了,有些时候定是要舍弃很多,才能继续前行,自古忠孝两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