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外挂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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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旷安慰楚云飞道：“慢慢来吧，反正还有七天的时间，足够你考虑的了。要是你愿意和我一起走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隔三差五回来看看。”
楚云飞一听林旷的话，不由反问道：“林叔，你要走？”
林旷看着远处火势已经开始减小的书院，缓缓道：“也许吧。毕竟死了一队番子，朝廷那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我若离开，书院还有可能推脱过去。我若不走，很多人恐怕都会被牵连进来吧。算了，不说这么多了。我先把这件困了我几十年的东西收起来吧！”
林旷简单说了两句便懒得再说了，反而起了将古镜本体收起来的念头。
这时他已经完全炼化了古镜，自然已经知道古镜究竟都有哪些能力，又能做到何种程度。这种对于古镜的本能了解，就像是他了解自己的手臂腿脚一样。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完全可以做到，将古镜的本体收敛成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再拿到别处去展开。也就是说他这个土地神其实是可以移动的，和那些必须死守一处的土地神不同，他只要舍得放弃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和信众，那是想走就走。
既然有着这样的能力，林旷自然不想再留在这处是非之地。毕竟被锦衣卫盯上就等于被大明王朝盯上了，谁知道后面还会再来什么人物。
万一再来个当世大儒又或是兵家悍将，甚至都不需要进入上三品，也许只要四五品的修为就能将他给镇压了。
报着这样的想法，林旷闭上眼睛大概感应了一下古镜的本体后，便对着古镜的本体发出了凝聚缩小的命令。
轰隆……轰隆隆……！
一阵低沉的响声，随着林旷的命令发出，逐渐从地底传了出来了，引得地面微微颤动起来。
林旷通过古镜器魂的视角“看”去，便看到了一面隐藏在脚下的大地中足有数百里方圆大小的巨大古镜，正在从地层中缓慢的剥离出来。这种剥离不是那种挤占空间的浮现，而是古镜的本体好似一个幻影一般，正在地层深处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按说以这样的剥离方式，古镜本体的变化并不会影响到周围的地域。可随着古镜本体的浮现，蕴藏在地下的一条灵脉却受到了影响。
灵脉，也即充盈着灵气的地脉。古镜本体的变化本来是不会影响到地脉这类自然存在的。但古镜在收缩之时，却会自发吸收四周的灵气。林旷这一催动古镜，却是使得灵脉中的灵气如百川归海一般，源源不断的汇入到了古镜的本体之中。
如此一来，灵气的流失间接的引发了地脉的变动，这才使得地下传来一阵阵的好似地震般的闷响。
这样的变化，让林旷微微迟疑起来。
虽说这些灵脉就算被抽空了，对于这片地域也不会带来什么致命灾害，可却会使得这里的灵气相对贫乏起来。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
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却是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声音：
“……糟糕，这是地震了？！林叔这么弄难道会引起地震……？”
“…地动了？！不好，是地动！快跑啊！…”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地龙翻身？！卧槽！快跑！…”
“…先别救火了，快跑啊，地震了…”
“…地…地震了？怎么回事…”
……
“…嗷呜，这是什么声音，这是怎么了。嗷呜，地在动！肯定是老大干的…”
“…吼！怎么回事？大地怎么动了？是神发怒了吗？…”
……
数十条或是清晰或是模糊的声音，在林旷的脑海中杂乱无章的响起，让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又是一顿。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声音是哪里来的？
林旷谨慎地暂停了收回古镜本体的操作，将精神集中到了这些声音上面，很快便找到了这些声音的来源。
这些零零散散的声音，竟然全都来自于古镜器魂之中。或者说这些声音正是通过古镜器魂，传递到了他的意识之中。
因为他平常都是将古镜器魂温养在自身精神之中，所以这些声音在穿过古镜器魂之后，却是直接就在他脑海之中回响了起来。
而在仔细分辩了一番这些声音后，林旷更是惊奇的发现，这些声音的主人似乎都是他认识的人。
第一个声音听上去似乎是楚云飞的，最后的两个声音则像是十三妹和黑炭的。至于其他那十几个声音，听上去也有点颇为耳熟的感觉，似乎是书院里哪几个学生的声音。
带着这样的疑惑，林旷直接朝楚云飞问道：“云飞，刚才你心里是不是想着‘糟糕，这是地震了？！林叔这么弄难道会引起地震’？”
楚云飞被问得微微一愣，随即奇道：“林叔，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和你说我忽然学会听心术了，你信吗？”
楚云飞：“……”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把我当憨批！
林旷被楚云飞幽怨的眼神看得挠了挠头，但他心中却是有了猜测：自己刚才听到的第一句话，果然是楚云飞的心声！
不过为什么会是楚云飞的呢？为什么现在又听不到了呢？
琢磨着其中的原理，林旷觉得问题很可能出在他新得到的祝福与束缚之力上。
这两种力量是他消化了城隍神力后得到的新能力，而城隍神和他这种土生土长的野土地最大区别，就在于对方乃是人道神祇。
林旷这个土地神的力量来自大地，而人道神祇的力量似乎是来自于人们的香火念头？！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由此诞生出来的能力便能听到信徒的心声？
林旷不敢肯定这种猜测，但觉得这事情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而想要验证这个猜测也很简单，只需再找到其他几位“心声”的主人了解一下情况就知道了。
这十几道心声中，除了楚云飞、十三妹和黑炭的之外，其他那十几个声音似乎都是书院里的学生们的。他虽然分不清具体是哪个人的声音，可只需要和这些学生见上一面，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于是林旷简单和楚云飞商量了一下善后的安排后，就朝着人声鼎沸的书院走了过去。而楚云飞则转身朝着林海深处走去，去联系十三妹和黑炭两兽，看看要如何应对之后的情况。
当林旷走进方翔书院后，文庙和男生宿舍处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
几十号住校师生和不少赶来救火的附近居民，正满身黑灰的围在被烧毁的文庙周围呆坐着。不时有镇子上的人赶过来，扰扰攘攘的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林旷赶来，便有和他相熟的讲书站起身来，和他讲起了相关的情况。
“……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将咱们书院的男舍给炸了。整整两个舍的孩子啊，都被埋在土里了。然后又起了火，幸好爆炸将其他人都震醒了，才没再闹出人命……就是可惜文庙没有保住。刚才我们去里面翻了一下，啥东西都烧没了。唉！山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个时候都不见人，希望他千万别出事啊……”
听完了这名讲书的讲述，林旷逐渐勾勒出了书院这边情况的进展。
那名潜伏进书院的番子为了隐藏自己的目的，果然是将男舍和文庙一起给炸了。甚至在炸了之后还纵火吸引他人注意，好方便进入文庙搜刮财物。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声东击西确实有着效果。即便到了现在，书院的师生们都没意识到对方的目标是文庙，还以为贼人是冲着男舍去的。更想不到文庙中的传承卷轴早已经被人偷走了，还以为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付之一炬了。
想到这名番子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害死了足足两个宿舍的男生，林旷就有点心中生怒。可惜这人也不知道已经跑到何处去了。若是能将他抓住的话，林旷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了解了书院的情况后，林旷便开始越俎代庖的组织书院里的师生们进行善后。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讲书，大概也就相当于是后世的一个班主任而已，但论资历却是书院众多讲书里最老的一个了。
况且诸如监院、职事之类的书院高层眼下都不在这里，见到他肯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些正处于彷徨无措中的师生自然便都按照他的安排行动起来了。
一堆人忙忙碌碌直到天色微微发白，才勉强将眼前的事情处理清楚。后续肯定还有着诸多的问题要处理，诸如通知死去孩子的父母、报官追查等等。但是这些事情已经不用林旷负责了，自有书院的监院、职事们去处理。
而林旷已经在这段时间内，借着处理事情的机会与书院里的诸多师生都接触了一番。通过一番接触，林旷将那些“心声”的主人都给筛选了出来。
再一汇总这些“心声”主人的情况，却是让他发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共同点——这些“心声”的主人，竟然无一例外的都是学习了他的术士技艺的学生。
方翔书院有七门共一十六项术士技艺，书院的学生们在修炼出心注之力后都可以任意选择其中一门的技艺进行学习。
因为这十六项技艺中有七项都是林旷顿悟出来的，而且术士的七门传承都有所涉猎，所以学习了他的技艺的学生却是不少在少数。
可林旷从来没有想过，诸如术士技艺这种由知识、经验和感悟凝聚出来的修炼技能，有一天竟然也能和他的神道信仰产生联系。
经过之前的一番探查，林旷已经确定了：这十几名学生之所以能将自己“心声”传到古镜器魂里，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无声无息之间变成了他林旷的“信徒”。
林旷的神力落在他们身上时，不但不会引起丝毫的排斥，反而还能融入到他们的心注之力中，让他们的心注之力得到暂时性的增强。
而之所以会变成这种情况，林旷猜测其关键就在于自己传给他们的传承种子。
术士传承技艺，便是由自悟术士将自身对于一项技艺的理解与经验，通过心注之力凝聚成一颗传承种子，种入传习术士们的心注之力中。
正常情况下，传承者和被传承者之间并不会就此产生多大的联系。充其量也不过是接受传承之人会对授予者产生一丝丝亲切感而已。而且这种亲切也会随着传承种子的被吸收而逐渐变淡，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但林旷经过一番探查后却发现，自己的情况似乎有点特殊。自己传承出去的术士种子也许是因为品质比较高的原因，大多数正在念书的学生都没还没来得及将之消化掉。
偏偏今天自己又正好炼化了书院所在的这一块土地，这就使得这里的土地上充斥着自己的五行神力。学生们身处学校，就相当于无论是在体内还是在体外，都在被他林旷的力量不断渗透着。
再加上他刚刚具备的祝福与约束之力，让他的神力有了几分沟通人心的能力。于是在无意之中，地面上的五行神力便与学生们体内的传承种子连接在了一起。
如此一内一外的自然连接之下，这些学生就相当于被他的神力洗炼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结果就是，这些学生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已经变成了他林旷的“信徒”。
从此之后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日常的呼吸修炼，都等于是在替林旷炼化土地了。
当林旷抽丝剥茧一般的弄清了这些心声产生的前因后果之后，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着的恐怖之处：
只要他在自己炼化的地域内传授术士技艺，那这些学习了他技艺的人便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潜在的分身；他只要不断的传授技艺，那就能不断的产出分身；分身又能不断的帮他炼化土地，扩大地盘；他又能传授更多的技艺，培养出更多的分身……
如此循环往复，像滚雪球一般的良性循环下去。那么他岂不是真的能够……无限炼化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