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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原来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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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林旷畅快的同时,他手上的城隍印却开始发出了阵阵“哀鸣”般的声音。

正所谓一方欢喜一方愁!

林旷和古镜器魂正狼狈为奸的享受着枷锁尽去的酣畅淋漓,但替他们承担着“路费”、“开房费”等一系列负担的城隍印,这时候却已经不堪重负了

隔空传输大量的五行神力,对于城隍印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负担的。更何况那几个插在林海周围的村庄,和朝玉镇可是隔着数里乃至数十里的距离呢。

隔着这么远传送力量,哪怕是顺丰快递都要花油费人工的,更何况是城隍印这种死物了。纵然城隍神力能从镇子上空的烟火人气中不断获得补充,但这消耗的速度却远远大于补充的速度。

一开始还不明显,可这时间一长就暴露出问题来了。整颗城隍印都在这种大功率的运转下颤抖起来,“咯吱咯吱”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崩碎一般。

可林旷即便发现城隍印玺已经不堪重负,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的五行神力对于几个村庄土地的炼化都已经超过一半了。

这时候再用之前的强盗当官来做比喻的话,便意味着窃据官位的强盗已经彻底把持住了治下的整个官场,甚至连其他官员都已经替换成了自己的手下。可以说已经从朝廷命官变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这时候朝廷任命的官身还在不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所以林旷毫不怜惜已经不堪蹋伐的城隍神印,依旧是毫无节制的持续输出。在他这般粗野的神力输送之下,城隍神印在呻吟了片刻后终于支撑不住了。

只听“喀啦”一声响起,木质的城隍神印上顿时裂开了一道缝隙。然后这条裂纹就好像是活蛇一般快速扩大,很快就布满了整块印玺。最后随着印玺上的金光一暗,整块印玺“啪啦啦”的碎成了两半。

而随着木头印玺的破碎,它内部那团城隍神力也彻底被消耗一空。甚至不单是这团城隍神力,就连镇子上空那片充满着烟火气息的人气也被消耗掉了大半,一时间七零八落的散乱开来。

林旷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于镇子来说是好是坏,因为他这时已经无暇他顾了。

城隍神印的毁坏并没有干扰到他的炼化速度,他随手丢掉了裂开的城隍神印,便直接操控着五行神力沿着大地脉络输送过去,继续对几个村庄进行炼化。

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某一刻,他福至心灵般于心中升起了一点明悟——炼化完成了!

镶嵌在他胸口的古镜器魂在这一刻自发的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五色毫光自镜面上浮现而出,好似心跳般忽明忽暗的吞吐起来,无形之中似乎多了几分灵性,又像是一颗心脏似的镶嵌在了林旷胸口。

而林旷的心神也早已被古镜的器魂牵扯着,融入了古镜的本体之中。

他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化作了脚下的这一片山川。无论是南方的岩火谷,还是西方的白峰山,又或者北方的幽深静湖,都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般清晰可感。

他感到自己无限大,整片山川似乎就是他的身体。可同时他又感到自己无限小,这片山川上的一颗尘埃甚至一滴水花都可以是他的化身。

通过这些自然存在的事物,他可以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小到泥土里潜藏着的蚯蚓虫卵,大到卧在地上的野狼花豹,甚至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为他所知。

就像是怀抱着孩子的母亲,他将这片土地上的万千生灵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恍恍惚惚中,就连那飘荡在朝玉镇上空的烟火人气,似乎也融入了他的身躯之中。让他自然而然的就明悟了方才苦思而不得的城隍权柄。

那原本只能借助城隍神印施展的祝福与束缚能力,这时于他而言忽然就像是如臂使指一般简单明了。让他瞬间就领悟了祝福与束缚的力量

即便这两种能力此时还十分的弱小,或许不及那团城隍神力的千百分之一,可却像是一颗种子一样在他的五行神力之中扎根了下来。让他原本只有自然属性的神力从此多了几分活性,变得更为灵动自然了。

林旷沉溺在这种顿悟的状态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心神感受到一阵疲惫,方自然而然的退出了这种状态。

这时他再看手中的古镜器魂,便发现古镜上的五处景象不但都已经变得鲜活生动起来,还在原本的基础上衍生出了新的变化。

镜面上的林、谷、坪、峰、湖五处景象,竟然都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白色轻烟。这些轻烟随着镜面内景象的波动而缓缓流淌,仿佛填充在景象中的烟霞般美不胜收。

而在五处景象的缝隙之中,则多了一些淡不可查的黑色丝线。这些黑色丝线好像一张自然形成的网络,将原本独立的五处景象牵扯到了一起。

林旷作为古镜的主人,只是一眼便已经理解其中的意义。这轻烟和细网,就是他新领悟的祝福与束缚两种力量在他神力中的体现。以后会随着他的神力增长,自然衍生出更多的变化。

不过这时林旷却没有心思去细究这种变化了,在清醒过来的一刻,他便感到那困了他近五十年的奇异力量已经消失了。

他这时即便不收起古镜,也可以轻松走出古镜本体所在的区域了。他和古镜本体之间的联系并未断开,却已然蜕变成了一种更为牢固亲密的联系。

就像是原本热恋的男女领了证一样,相互不用再整天腻歪在一起了,但那种夫妻关系却更为紧密,甚至变成了生死荣辱与共。

林旷跃跃欲试的想要走出这困了几十年的地方,环顾一圈就见楚云飞这时已经收拾完了那些锦衣卫的尸体。连土地也都处理了一番,不是专门来探查的话,是绝难相信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战斗的。

见到林旷已经完事,楚云飞走过来道:“林叔,接下来要怎么办?这几个番子死就死了,可朝元神恐怕也暴露出去了。你还需要用这个身份收集信徒,咱们要不……”

林旷却是笑着摆了摆手,以从未有过的轻松语气道:“老楚,不用再弄什么朝元神了,我已经不需要这个身份来收集信徒了。”

楚云飞微微一愣:“不需要了?”

但紧接着他仿佛就意识到了什么,激动道:“难道……难道林叔你……”

林旷拍了拍楚云飞的肩膀,笑道:“不错,我已经可以走出这片地域了。走,随我一起去镇子上看看吧!这么多年了,一直在镇子边上打转,我还真想看看这朝玉镇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说完林旷便拉着楚云飞朝镇上行去。

而当他走后,地面随着他的意志无声的翻涌起来,那些楚云飞处理不彻底的痕迹,在这个过程被全数淹没在了泥土之中。

两人结伴而行,没用几分钟就来到了镇子的道路上。因为陆文炳他们找得木屋本来就在林海边上,所以两人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书院的影子。

这时书院的方向依旧火光冲天,离得老远都能听到人们呼喊灭火的声音。楚云飞骂了一声就想赶过去救火,但还没等他行动就被林旷给拦了下来。

楚云飞不由诧异起来:“怎么了,林叔?”

意气风发的林旷这时却徒然沉默了下来,良久方道:“云飞,你还没想起来吗?”

楚云飞微微皱眉:“想起来什么?”

林旷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拨开了楚云飞的衣襟,指着他胸口的一处伤口说道:“想起来,你是怎么死的!”

楚云飞顺着林旷的目光一看,就见他左胸之上赫然有着一道到直透心脏的刀痕。只因有着外套的遮蔽,他才一直没有注意到。

“这……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楚云飞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双眼顿时陷入了一片茫然。

林旷轻轻挥手,一道神力打入了楚云飞体内。楚云飞只觉脑海一懵,瞬间多出了一些凌乱的记忆。

那是在木屋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发觉自己被绑架之后,先是用说书一门的“寸语溺心”迷惑了两个番子,然后又以“握枝为剑”暴起发难,将另两个番子打昏了过去。最后自己在逃跑的时候,似乎是被那个锦衣卫小旗给打晕了?

不,在这零零散散浮现出的记忆里,他并不是被打晕了。而是他逃跑的实在太过突然了,以至于那个锦衣卫小旗一时间也顾不得留手,直接一刀就将他给钉到了地上。

楚云飞越是回忆,脸色便越是苍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林旷,嘴唇颤抖着问道:“所以……所以我其实从那个时候就……就已经死了?!”

随着他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身上腾然间飘散出了一道虚无缥缈的清气。这道清气从他身上飘散出来后也不消散,反而在半空中一阵扭曲后汇聚成了“中庸”两个字,最后才徐徐的向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林旷看到这两个字轻叹了口气,知道楚云飞这时候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儒家修者只修一口浩然正气,固然能利用天地间的道理具备种种不可思议之能,但自身却也同样被各种道理所约束。既然他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体内的浩然正气自然不可能再存在于一具尸体之中,因为这已经是怪力乱神的范畴了。

所以浩然之气便自动离开了他的肉身,汇入到了儒家的义理之海中。

林旷都知道的常识,楚云飞这个七品的举人自然更加清楚。在看到浩然之气离体飞走后,他便满嘴苦涩的问道:“那我现在算是什么?僵尸?还是阴鬼?”

他说着抬头看向了林旷:“林叔,你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

林旷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大概算是半生半死的状态。陆文炳当时应该是用城隍神力先给你施加了一道祝福,吊住了你肉身的活性,然后又束缚了你的魂魄,才能让你维持在那种半失忆的状态之中。

“我方才给你续了一次神力,所以你才能重新清醒过来。不过你这幅状态只能在阴凉环境中生存,要是挤在人堆里面或是被太阳晒到的话,很快就会曝光了。”

楚云飞默默消化着林旷所说的话,片刻后才恍然苦笑道:“所以林叔你一进来脸色就不对,是因为当时就发现我已经死了?”

林旷轻轻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发现你的气息忽然之间没了,我才会主动和那个番子一起去木屋”。

楚云飞又苦笑着问道:“所以你后面和他们周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拿到那枚城隍印救我?”

林旷缓缓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是那种状态,见到了城隍神印后才有了猜测。可惜那枚城隍印并不能长久使用,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楚云飞叹息一声,沉默了数秒后方才艰难问道:“那我这种样子可以维持多久?”

林旷闭上眼微一感应,说道:“用这具肉身的话,大概可以维持七日。若是放弃肉体的话,你的魂魄应该可以长期存在。我恰好吸收了一些城隍神力,现在也已经具备了部分干涉阴阳的能力,应该可以约束你的魂魄不至于涣散。”

“最多七日么……?”楚云飞言语间逐渐冷静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后方说道,“家里我倒是早有安排,就是书院…林叔,你当年把他交给了我,但我这时候真不知道该交给谁了。天舒的经验太少了,况且他对管理书院也没什么兴趣。其他人我也放心不下……”

楚云飞所说的天舒,是他的儿子楚天舒。这名字还是林旷给取得,取“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之意。

按理来说子承父业也没什么不妥。可惜楚天舒从小对术士一道没什么兴趣,倒是习惯了斗鹰遛狗,只能算是个还算善良的纨绔子弟了。

若是没有今天这档子事情,方翔书院交给他也能凑乎下去。但出了今天这档子事情后,后续肯定还会有波澜。再交给他就等于是把他置于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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