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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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安道：“你可知采生折割？”

“前朝皇帝痴迷巫蛊之术，上行下效，朝中重臣为博前程便大肆收集厌胜之术，当年江淮两湖地区，采生祭鬼盛行。”

“彼时贵族迷信以人用药，采是采取之意，生指的便是幼童，而折割乃刀砍斧削之意。这采生折割便是找来身体康健的幼童，折割肢体，采其五脏六腑之类，佐以用药亦或祭拜神鬼。”

“前朝覆灭后，我朝开祖皇帝下旨重判采生，凡采生祭鬼之人处以磔刑，也就是剖肉离骨，砍去四肢，最后割其咽喉，便是妻、子及同居家口也要被处以流放之刑。”

“数代休养生息之后，此等阴毒之术早已消失。”

乔晚同李冬珍两人听得满脸煞白，陆承安阴沉着声音，继续道：“这采生祭鬼虽许久不曾出现，但人心险恶，自前朝后，便偶有以诱拐妇女幼儿为生的乞丐。他们用折割和造畜之术制造一些或是残疾，或是不人不兽的孩子，用他们来博取同情或猎奇之心，以收获银两利益。”

“先帝三十二年，宁州府曾出现一伙杂耍乞丐，他们当中有一巨头男娃，以及一人首蛇身的怪物。一行人从剡山地区行至宁州府，一年余时间收获纹银一万八千两。当年剡山三万驻军一年花费也不过五万雪花银。”

“暴利之下，总有那不怕死的。”

“后来这一行人行至宁州府，才被当地知府拿下，判处绞刑。”

陆承安话落，面上神色却仍旧难看。

剡山至宁州府途径数百知府县衙，却无一处官府抓获这群游人。他们在宁州府被抓，还是因为误拐了当时宁州知县家的嫡子，因此才被一网打尽。

他们一路诱拐略卖妇幼不下百人，便是此案终结，这些人也未曾找回一二。

更多的幼儿都死在那造畜之术下了。

他上辈子揽权弄势，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人，但看着这样的恶行，仍忍不住觉得触目惊心。

“你说那些人被处绞刑，那……那些孩子呢？那个巨头男娃和人首蛇身的孩子结局如何呢？还有你说的造畜之术又是怎么回事儿？那些孩子是如何被变成那种半人半兽形态的？”

乔晚只觉自己手脚发麻，她脑中浮现出今日那个披着狗皮的孩子。

小孩子一双眼睛大大的，当中满是痛苦和绝望。自己摸他脸的时候，那孩子喉咙间发出咕咕声，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同自己呼救。

若是呢？

若那孩子真的在向她求救呢？

乔晚脸上血色迅速消退，她想说些什么，但却觉得自己的嘴唇发硬发麻，好似忽然就忘了该如何言语一般。

陆承安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把她的手抓在掌心中。

少女手掌冰凉，这份凉意让陆承安有些心疼。

“那巨头男娃是在幼儿时期便被人放进坛子中，坛子是特制，只露出一个脑袋，坛子底端敲出一个洞口做排泄用，日积月累，四肢被困无法伸展，等孩子发育长大，便成了头大身子小的怪异模样。”

“据卷宗记载，那孩子四肢绵软无力，犹如絮棉的布袋，官府之人救出他不久，便因无人照料身亡了。”

“至于那人首蛇身的孩子……”

陆承安看乔晚眼中已带着水光，忽然不知该不该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