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仙道武纪（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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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仙道武纪（十一）
如果说，真定府是北方临近边境的穷苦州郡，那么靠近皇都的启封府就是彻彻底底的繁华之地了。
无论是武馆、宗派、世家还是传说中的修真者，在这里都要比真定府多了不止一倍，体量也要更加庞大，更加不好对付，难以招惹。
至于那白家……好吧，人家在整个北方都有基业，可是正儿八经的“跨州”世家，如今的白家家主还是吏部的要员，可谓是庞然大物了。
“说起来，我还并非跟这位白龙度公子说过话，就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竞争者和敌人，感觉有点动力不足啊……难道作为小说剧情，不应该是他出言嘲讽我这个山野村夫，粉碎了我拥有的一切，然后我大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再刻苦修炼报复回去吗？”郅牧走交了城门税，越过十丈高的城墙，漫步在繁华的启封府街头，脑海中的思维逐渐发散。
启封府的城墙高耸厚重，足足十丈的距离几乎成为了一道天堑，再加上城墙内部篆刻的阵法，让宗师级别的武者都难以跨越。
毕竟是皇城所在的州府，如果是个武者都能用轻功翻上城头，那也未免有些太打皇帝陛下的脸了。
“那里有那么多穷小子逆袭的情节啊，大叔你看小说太多了吧？”艾琳的声音将郅牧唤回现实。诚然，现实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戏剧化碰撞，而且作为超脱时空的轮回者，怎么可能对一个小世界的“土着公子”有什么情绪？
郅牧不得不承认，对方在轮回者的眼中，就是一个实力不错的Npc罢了，只是因为主线任务的原因，不得不跟他竞争，考取那只有一个名额的武状元之位！
“算算时间，那位白公子已经到了启封府的地界，说不定你们很快就会再次相遇。”关敏穿着一身锦绣女袍，正在旁边的摊位上给艾琳选购胭脂，要是再来一个赶车的车夫和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那就俨然一副世家小姐出游的景象了。
嗯，没错，郅牧肯定就是那个负责赶车的车夫。
不过可惜的是，这份温馨的场面并未持续太久，一个蛮横无礼的身影突然从旁边冲了过来。
因为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的原因，郅牧并未攻击此人，只是侧身闪开，放他过去。
然而，这人却主动靠近了郅牧，狠狠的用肩膀撞了一下他。
“呔！你这乡野村夫，怎敢污了我的锦绣华袍？”那人立刻恶狠狠的说道，“某家要与你决斗，兄弟们，为我掠阵！”
“搞什么……你们敢在皇城脚底下动刀兵？”郅牧微微一挑眉，随即就被几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围了起来，不但有两把钢刀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还有一把被扔在了自己的脚下。
接着，还没等郅牧发力，这些人却突然惨叫一声，身上浮现出几道鲜血淋漓的刀口，倒在地上，已然是气绝身亡！
“啊！死人啦！”短暂的寂静之后，周围的百姓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四散尖叫跑开。
“我认得他，那杀人凶犯是真定府的武进士！叫王牧！”
“官爷，官爷！那凶犯在这里！”
几道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让郅牧脸色沉重。
“糟了，被算计了！”饶是如此，但他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现在留在原地，跟官差好好解释，疏通关系，说不定还有能够和解的机会，但要是跑了，那就是“畏罪潜逃”，永世难以翻身了。
毕竟，犯了法的武进士，他就不是武进士了！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在府城内行凶？”一队捕快应声从附近的衙门里赶来，二话不说就把郅牧按倒在地。
“大叔！我们该怎么办？”艾琳焦急的问道。
“别动手！这里人多眼杂，等到了衙门里再说！”郅牧只来得及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被捕快们五花大绑的带了回去，在原地只留下几具残破的尸体，让启封府内多了一段诡异的传说。
……
“进去吧你！”甚至连审问的过程都省略了，郅牧就直接被塞进了一处阴暗的牢房中。这里是启封府的司法衙门，因为大门多是三开间，每间又有两扇门，故而被江湖中人称为“六扇门”，是所有武者们都不愿意去招惹的存在。
“看来，要针对我的不只是那些死士，就连衙门也被收买了啊……”郅牧轻叹一声，随意找了个茅草堆坐下，无视了周围囚犯们不怀好意的眼神。这种手段实在无耻至极，但对方摆明了就是要陷害，对于想要谋取官身的自己来说，也确实是掐到了软肋。
“喂，你小子是怎么进来的？见过我家校尉没有？”一个脑门带刺青的恶汉吼道。这种面部有刺字的都是曾经被流放的重刑犯，俗称黥面，但既然这人再次出现在牢房里，那就明显是“二进宫”了。
“如果我不打算暴力越狱的话，那就只能声称放弃武举殿试，否则他们肯定会一直关着我，直到我因为延误时间而被圣上厌恶……”郅牧没有理会那黥面，而是自顾自的思索道。那殿试毕竟是大虔皇帝亲自考校，你要是敢不来，那就基本上告别仕途了。
“你这粗鄙村夫，竟然敢无视老子？西山绿林军听说过没有？我大哥可是杜天王麾下校尉！”那恶汉立刻怒火中烧，作势就要来抓郅牧的领子，打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他修炼数载，一直引以为傲的西山横贯拳，居然就像是软绵绵的布匹一般被那人攥在了手心里，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你……还不快放开我！否则我身后这几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那恶汉还想威胁，却只听到咔嚓一声。
自己的手，自己身为武者的手，废了。
“啊！啊！前辈，我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恶汉的脸都白了，他痛苦的嚎叫出声，能够轻松擒拿住自己的人，那得是什么级别的高手啊！至于他刚才嘴里提到过的那个校尉头领，感受着不远处的凶戾气息，早经悄咪咪的闭上了眼睛，只求那个煞星没有注意到自己！
在摆平了囚犯的骚扰之后，郅牧还是没能想出破局的办法。
“哎……朝中无人啊，遇到世家门阀，就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郅牧长叹一声，对于大虔朝廷的腐败已经有了新的理解。
坦白说，他什么时候在任务世界受过这种气？此时不禁有了一种别样的想法。
从恶吏逼税这种小事，到兵部和枢密院的明争暗斗，再加上各种世家门阀、武林宗派和官员的串联，成功将老百姓和那些没有出身的士子武生们打入对立面，就等着某个胆大的站出来，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可对于郅牧来说，他的主线任务偏偏是要设法结束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这就相当于是把自己限制在了大虔朝廷这艘破船上。除非……
“除非，我钻一下主线任务的空子。只要能够天下大乱，那么，我是否可以主动挑起这历史的浪潮，然后再于短时间内扶持出一个新君主出来？”郅牧的思维逐渐发散——到底什么才算是“结束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能够考中武状元，组建自己的朝廷势力，上书陛下改革朝纲，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假如事不可为……就主动推动天下大乱，刺杀皇帝，然后扶持一个新朝廷出来？
甚至于，我在南方或者西北割据一个势力出来，自己僭越称帝，实现划江而治的格局，逼得大虔朝廷不能摆烂，只能励精图治，不让百姓南逃，变相提高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这是不是也算结束了天下大乱？
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郅牧的内心中盘旋，若是殿试不成，他大可效仿黄巢朱温之流，不介意做这大虔朝廷的守墓人！
“从我跳出来看这局势后，果然清晰了许多，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嘛……”郅牧只觉得心情舒畅，既然他的志向已经不局限于区区一个武状元的位置，那还窝在这里干什么？直接在殿试那日强闯皇宫，历数白家罪过，试一试那些门阀的手段不就是了！
当然，真正的计划不可能那么简单，毕竟这个世界中还有不少三阶和四阶的轮回者存在，想要确保万无一失，还得演一场好戏才可。
想到这里，郅牧已经不再焦急，先是用无线电对讲机通知了正在牢房门口等待的艾琳和关敏，随后做好了长住几天的打算。
“这对讲机只剩下几米的有效距离，真是麻烦啊……”郅牧算了一下殿试开始的时间，对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囚犯勾了勾手指。
“大、大人，您有什么吩咐？”那人磕磕绊绊的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茅草我住不惯，要是你们能帮我垒个床铺就好了，另外……你们这儿有个什么西山绿林军的校尉？给我说说呗，怎么进来的？”郅牧看似只是闲聊，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盯住了那个正在装睡的家伙。
没办法，这群人里面就他的实力摸到了二阶见习，也算是一方好手了，郅牧不看他看谁？
感受着这群墙头草小弟们投来的视线，这校尉顿时苦笑着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