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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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营帐。
陈南爬上了公主的罗床，只是他没有半点儿高兴，反而充满羞耻感。
马孝存太狠了，那蒲团似的大手打下去，力道比打板子还重。
十几巴掌下去，陈南的屁股都肿了。
他趴在床上，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发出狼狗呲牙的声音。
“马老匹夫，你竟敢如此欺负本公子，他日必要百倍报复！
哼，需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啪！
“嗷！”
正在豪言壮志的陈南再次惨叫一声，抬头怒视站在床前，手掌还未放下的马孝存。
“老匹夫，本公子跟你拼了！”
陈南咆哮一声就要翻身起床，结果被一只铁手无情镇压，挣扎半天也没起得来。
“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跟耶耶拼了？你拼的过吗？怕是石乐志吧！”
马孝存淡淡道。这话简直像刀子一般扎入陈主薄的心脏上，暗暗发誓从明天起就苦练武功，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好了马叔，你莫要再逗弄仲羽了。”兰陵无奈道，最近她似乎总是充当调解员的角色，而调解对象一直都只有马爷和陈南两人。
“哼，臭小子下次再如此草率处事，你的屁股就不是肿，而是烂了。”马孝存严厉警告陈南一句，才起身退下。
兰陵坐在轮椅上，拉拉盖在腿上的毯子，温声道。
“仲羽，别生气了。实在是能从盐矿中提炼精盐的办法太让人惊悚，其法太重要，万不能轻易泄露。而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设置任何防备措施就动手制盐，马叔才如此生气的。”
陈南抬头，挣扎着想坐起来。
“公子小心，您还是趴着吧。”
玉竹担心道，但陈南坚持要坐起来，玉竹无奈只得将他搀扶起来，让他跪坐在罗床。
即便是跪坐，也依旧很疼。
见陈南疼的直皱眉头，玉竹急忙将柔软的枕头垫在陈南屁股后面，才让他眉头稍稍舒展。
目光扫视众人一圈，最终停在兰陵脸上，陈南神情郑重问道：“殿下，这点的确是我的疏忽，陈南承认错误。但是……”
陈南怒指马孝存，“但是马孝存身为上司，私自殴打下属，公然藐视军法，简直人神共愤，请殿下重重责罚他，把他吊在营门口，扒他衣服，打他屁股。”
众人一呆。
马孝存怒瞪双眼，凶神恶煞就冲了上来：“臭小子，你找死！”
“公主你看，他又来！”陈南怪叫一声，往兰陵身后躲。
“好了别闹了。”兰陵哭笑不得，“仲羽说说提炼精盐的事吧，本宫真没想到，仲羽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简直太令人震惊。”
尽管已经有所预料，陈南还是低估了兰陵公主等分人对制盐法的看重。
兰陵等人觉得震惊，难以思议，但陈南自己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制盐之法，有的只是过滤、脱毒等化学实验手段。
在后世，只要是学过化学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些手段。
何子昂眸光微动，“仲羽，你是说在你的师门，几乎人人都懂这等手段？”
“差不多是。”陈南点头。
“原来隐世山门这般厉害，若是公子山门的人早点入世，这等制盐之法就能早点现世，因缺盐而死的人会不会少很多。”玉竹呢喃道。
众人脸色忽然变沉重，玉竹说的很对，若是此法早些问世，将会大大减轻盐荒，因缺盐而死的人会少很多。
“该死！”马孝存低骂一句，而后狠狠瞪了陈南一眼。
陈南无语，你瞪我干什么？若不是遇上穿越这等连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情，别说一辈子，十辈子你都等不到“隐世山门”的人出山。
不过对于这点，陈南也觉得很蛋疼。
华夏自古就有圣人隐世的传统，每个时代总是会出几个绝顶聪明的人。
他们研究学问，学问越高深，心性越淡然，最后学成了圣贤，却变得飘渺若仙。
他们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埋在南山之下，不示于世人，因为他们觉得世人太笨，根本看不懂，甚至不配学习他们的学问。
他们站在岸边，看着世人在红尘俗世的苦河中挣扎，却从不愿伸手拉世人一把，冷漠的看着世人沉沦。
明明拔一毛就可利天下，偏生这些“圣贤”们连“一毛”都不愿施舍。
这种人其实不配置称之为圣贤。
陈南口述，简雀主笔，将提炼精盐的流程写出来，交给兰陵过目，结果她连看都没看。
对陈南，她自是信任的。
制盐的过程，兰陵等人并没有看全，自然要重新来一遍。
早有一队兵卒已经在毛球的带领下，赶着大车前往绵山深处的那个山谷，去取盐矿石。
至于重复一遍制盐经过，陈南自然没有兴趣，他向兰陵推荐了石五。
制盐毫无疑问是件大功劳，后续若由石五来主持制盐事宜，对他有莫大好处，甚至能让他脱离辅兵营，转成官身。
知道这个消息后，石五有多激动，对郎君陈南有多感激不多提。
兰陵倒是颇有些头疼，她怕是要派人快马追回自己为陈南请功的奏折，然后思量之后重新为陈南请功。
但是发明新的制盐法，改善国朝盐荒，就足以封爵。
从公主营帐出来，马孝存冷着脸把陈南提溜到他自己的营帐。
盯着陈南看了许久，马孝存重重叹了口气，竟有些心累的感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当日差点被他砍头的少年，竟接连不断搞出大动静。
“马爷，你可是在忧心公主会怎么处置新制盐法？”陈南问道。
马孝存摇头，“新的制盐法可谓神器，能帮我们做到很多事情，但我知道，公主绝对会将其呈报陛下的，而不是扣下来当筹码，亦或是以此谋巨利。”
陈南点头，以他对兰陵公主的了解，她倒的确会这么做。
“我担心的不是盐，而是你。”
“我？”陈南不解。
马孝存凝重点头，“是的，是你。”
“一旦公主将制盐法呈报陛下，必然会为你请功，到时你就会彻底暴露在朝臣面前，尤其是太子和秦王。
一旦让他们注意到你，你救活公主的事情就再也瞒不住，甚至你所写的军医培训教程和军医院建设方案也会引起他们的重视。
最重要的是，暗算殿下的人，将会盯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