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双重生]榆X菀(7)(我究竟何处惹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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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川深吸气:“我……从未见过秦姑娘, 不知她说我什么了?”两人对视一息,唐榆的神情变得古怪:“国公府门楣显赫,小公爷竟没见过她?”“是。”卫川颔首, 解释道,“早几年我祖父祖母先后离世,我随父母回乡戴孝,这才刚回来不久。”跟着又急切追问:“她究竟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唐榆无比窘迫,所幸反应快,想到卫川刚才吩咐小厮的话,就说,“她只是提起小公爷要登门拜访的事, 与婢女闲聊了几句。”“哦。”卫川神情放松,复又笑起来,“是,我确是要去拜访秦家。”说罢他打量了唐榆两眼,见他温文尔雅, 是个面善的样子, 拱手道, “唐兄适才说在秦府学塾读书, 在下想冒昧地问一句,秦府学塾究竟如何?”唐榆心底一沉,当即意识道:“小公爷也要去秦府学塾?”“是。”卫川缓缓点头, “爹娘原给我请了先生, 但听闻秦府学塾大名在外,觉得还是一试为好。我也早知秦府学塾的厉害, 却怕自己才疏学浅,入了学塾要跟不上。”唐榆一时沉吟。他在秦府学塾也才两天, 倒没觉得有什么“跟不上”。又或许因为许多书他上辈子都已读过的缘故,他如今学什么都觉得挺轻松,少有不得其解的时候。但他又想了想,若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自己能不能读到这么好——多半不能。秦府学塾的先生的确有本事,课业也格外繁重。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十八岁年轻人,只怕单凭这两日就已压力很大。他因而一瞬间私心大盛,想借这个由头劝卫川知难而退,别去秦府学塾读书了,但很快他便克制住了。他便笑了笑,坦诚道:“秦府的先生确是厉害,丞相大人偶尔还会抽查功课,学生们也都紧张。但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小公爷若自己努力,就算跟不上也只是一时的事,慢慢查漏补缺,过些时日就好了。”“兄长这话在理!”卫川释然,感激地向唐榆深深一揖,“我若进得去秦家学塾,改日请兄长吃饭。”“客气了。”唐榆颔了颔首,卫川道了声“还有些事,先告辞了”便走了,唐榆思索半晌,到底收住了直接回马车上的脚步,跟车夫说:“我随处走走。”唐榆沿街而行,循着记忆寻找着,进了一家首饰铺。这首饰铺门脸不大,所售的首饰也不太多,但每一件都是孤品且价格不菲。京中许多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都爱来此挑选首饰,就连后宫嫔妃也时常差人前来。他走进首饰铺,心里想既是自己惹阿菀不高兴了,就当买些东西向她赔罪。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突然想到这一出,实是因听到卫川说要送首饰给阿菀。他在那一瞬曾生出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敌意。唐榆在首饰铺子里认真挑选了半晌,今时他的财力不比昔日在宫中当
掌事的时候,铺子里的首饰他并不是样样都买得起。于是千挑万选之后,他挑了支珠花,簪杆是金质的,上头一颗颗的珍珠莹白圆润,只是每颗都不太大,是以不算太过贵重。但不贵重,却很好看。适合年轻的女孩子,戴起来活泼而不失雅致。唐榆付了钱,乘马车回到秦府,找了个小厮领路,去找秦菀。天色已深,这个时候,他按理不该去敲姑娘家的院门。好在秦菀还没及笄,他也尚未及冠,有些规矩便也不必守得太严。更何况,院子里还有好几个婢子盯着呢。唐榆在院外轻叩了几下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前来开门的是兰薰,抬眼一看是他,反手就要关门。“兰薰。”唐榆将门推住,一唤。这一唤倒让兰薰愣住了,不料唐榆竟知道她的名字。唐榆趁机道:“我有事求见,劳姑娘帮我传个话。”兰薰当着门道:“我们姑娘说了,不见公子。”唐榆抿唇:“我自知惹了秦姑娘不快,所以才来赔罪。姑娘,我父亲是丞相大人的门生,两家总要见面,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赌气。”这话很在理,但兰薰还是没让开,只说:“都这么晚了,公子便是要赔不是,也明日再说吧!”说完她就要关门,唐榆忙跟她对着推;“很快,就几句话!”“不合适!”兰薰据理力争,“我们姑娘也十三了,不是小孩子,规矩还是要守的!”兰薰拼尽全力推门,不肯让他进来。唐榆倒不敢用尽全力硬去推她,一则怕推得伤着兰薰,二则若落个强闯姑娘闺房的名声总归也不好听,心下只求兰薰别关上门,再说说情就能放他进去。二人于是推得“势均力敌”,忽而一瞬兰薰更用力了两分,门板被推得一合,外面惨叫骤起:“啊!!!”他这一喊,惊了兰薰一跳。兰薰不敢装没听见,忙将门打开:“公子?!”房内的秦菀也一栗,她本坐在窗边茶榻上读着书,近乎刻意地将外面的争执置若罔闻,这一声叫却猛地将她的思绪扯回来,她一下子变得什么也顾不上,丢了手里的书就回身扒去窗边。唐榆那声惨叫不是装的。就那么一个寸劲儿,厚重的院门一下子砸过来,顿时让人眼冒金星。借着月色,兰薰看清他手指的情形,急得都快哭了!才几息工夫,他左手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便都肿起来,前半截变得青紫。其中压得最厉害的食指还碾到了指甲,令指甲一侧隐隐脱开了甲床,露出来的部分血肉模糊。这触目惊心的伤口直让唐榆脑中嗡鸣,好生缓了缓才听见兰薰带着哭腔在说:“公子恕罪!奴婢……奴婢这就请大夫去!”兰薰话音刚落,身后响起另一个女声。这声音不急不躁,轻轻悠悠的,只隐隐透着三分不满。兰薰回头一看,不禁有些心虚,低着头嗫嚅道:“是奴婢不当心,伤了唐公子了,姑娘……”“天色这
么晚,你当然是要为我挡的,不怪你。”秦菀淡声。唐榆本也无意责怪兰薰,可这份冷淡却让他不安。他一时连手上的伤也顾不得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秦姑娘,我……”“进来吧。”秦菀垂眸,说罢就自顾转身先往里走去。唐榆怔忪一瞬,赶忙跟上,又听她吩咐兰薰:“你还是去大夫那儿一趟吧,让他不必过来,直接去唐公子的住处等就好。”“诺。”兰薰福身,不假思索地依言告退。唐榆低眼不言,进屋见没有婢子值夜,便知她是有意支走了兰薰。秦菀的脸色并不好看,仍是白日里那副冷冷的模样,睇了眼茶榻示意他坐,自己则转身走向床边的柜子,去取药膏和白绢。唐榆知她心情不好,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她取回东西放在他身边的榻桌上,他就抬手要拿:“多谢。”“干什么?”秦菀一挡,黛眉倏皱,“放下。”唐榆一僵,隐含困惑地望着她。秦菀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三指上,心里搐得一阵疼,有那么一瞬还回想起了他曾经受尽极刑的样子。“怎么总这样不管不顾的。”她呢喃着埋怨,拿起剪刀剪了一截白绢,仔仔细细地覆上药膏,伸手就要帮他包扎。唐榆下意识地一避:“我自己来吧。”秦菀立时瞪他,他当即就不敢再躲了。秦菀轻手轻脚地给他包扎,生怕弄疼了他,可十指连心,她放得再轻余光还是看见他眉心跳了一次又一次。可他一声都没吭。她忽而想起很多年前她刚进宫的时候,他被明贵人寻衅赏了一顿板子,也是硬生生忍着一声都不吭。她抬眸看了看他:“疼的话就说。”“不疼。”唐榆矢口否认,甚至还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秦菀的视线扫过他额上的冷汗,薄唇一抿,语气终于撑不住地缓和了下去:“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问这话的时候,她正好刚帮他包好伤得最轻的无名指。唐榆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趁她去剪下一段白绢,伸手就将左手往右手的衣袖里摸。秦菀想拦都没来得及,只听他深吸了口凉气,额上的冷汗也冒得更厉害了一阵,他屏息缓了缓,从袖中取出一方狭长的木匣。他想将木匣放到旁边的榻桌上,虽然只数寸之遥,受了伤的食指却疼得打颤。直至放下的一瞬,他长舒了口气。“这是什么?”秦菀疑惑不解,又怕他再乱动,赶忙上手帮他继续包扎。唐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轻道:“我傍晚去东市的首饰铺,给你挑了个珠花。”秦菀一愣:“买这个做什么?”唐榆缓了口气:“我究竟何处惹你不高兴了?”秦菀眼底一颤,忽而局促,目光闪烁。唐榆变得愈发小心,摒着气探究道:“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