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蒙哥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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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正当余玠和蒙哥激战正酣,王冼阳率领的朔月团在不到10天的时间内,连下函谷关和潼关,当即封住了蒙古军从关中进入河南的口子,朔月的骑兵时不时地还会对蒙哥的后方骚扰一通。余玠的大军在正面步步紧逼,蒙哥不敢把任何一支主力调去应对后方出现的朋月团,以至于几百朔月骑兵靠着十几门迫击炮在关中东部区域横行无忌,甚至一度距离蒙哥的大帐不到10里距离,若非阿里海牙的怯薛卫队拼死掩护,将朔月骑兵驱离汗帐,蒙哥这20万大军很快就会陷入失去指挥的混乱之中。
关中盆地的战争越是进行下去,余玠越是底气十足,蒙哥也预感到了失败不可避免,一方面派汉军汪德臣残余的兵马顶住余玠的进攻,另一头又派怯薛军守住蒲津渡,这是黄河中游唯一的一个可供大队人马渡河的渡口,守住此处,蒙哥尚可从容撤回山西。
此时的黄河中上游已经完全封冻,阿里海牙在蒲津渡征收船只架起浮桥,可是汪德臣残部的那些汉军哪里能顶得住余玠麾下张珏、王立、史等人的凌厉攻势?蒙哥设想的从容撤退,最终还是演变成了狼狈溃逃。蒙古兵抢先通过了蒲津渡,色目兵紧随其后,剩下汉军士兵就只能被余玠的兵力分割包围,然后抓俘虏。
直到张珏占领了蒲津渡,宋蒙双方的战事才算全面暂停。回到河中府,蒙哥点算了手下剩余的人马,蒙古兵还剩7万余,色目兵还剩4万,黄河西边的汉军一个都没能过河。就整个蒙古过来说,大同府的兵力早已所剩无几,涿州、保州等地的兵马也被反水的李璮所牵制,其余的兵马都掌握在窝阔台系宗王们手里,趁着大汗汗国的衰弱,海都在河西走廊蠢蠢欲动,把河套的兵力摁得死死的。偌大蒙古帝国,此时竟无任何可用之兵!
“大败亏输啊!”蒙哥在河中府仰天长叹,他不知道大宋接下来还会如何进攻,如果余玠渡过蒲津渡,恐怕蒙古只能收缩兵力防守太原府一线了。
“大汗何必如此悲叹?”蒙哥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旭烈兀?你怎么来了?”蒙哥回头一看,来人不是旭烈几又是谁?旭烈兀是拖雷第六子,也就是蒙哥的亲兄弟,自始至终也是和自己站在一条阵线的宗王,不过他不是在大同府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河中府?“我在大同府听说阿里不哥在战场上败了,掘了黄河才停住南朝人的进攻。我想来,大哥这里恐怕也不好打,所以就把兵力都调集南下,大军现在太原府,兄弟先行赶来和大哥会合。”
蒙哥摆摆手:“此战我军已经输了,再打下去占不了半点便宜,现下唯独守好蒲津渡,与南宋和谈,暂时罢兵休战才是最好,休整个几年,我们才能完全恢复元气。即使不能停战,至少也要拖到来年秋,待我大蒙古国兵强马壮,造出足够的新式火炮,才能再度南下!”
“大哥莫不是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今年这仗,宋军每次都是仗着坚甲利炮,给我军造成极大的损伤,尤其是余玠从我们手里夺去兴元府之后,宋国突然出现了一种可以落地之后再爆炸的炮弹,射程比我最远的攻城石袍还要远出好几倍,交战不出一刻,我军必然溃败,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蒙哥十分严肃地说,“要想夺回我们失去的土地,只有造出和宋人同样厉害的火炮才行!”
旭烈几也不是冲动的莽夫:“这么说来,如今之计,还是以同南宋和谈罢兵为上,争取时间?”
蒙哥颇为担心地说:“就怕南宋乘胜追击,到时候我河北之地也不保!毕竟,我们在关中、河南折损了太多的精锐,原本仆从于我们的汉军也大多倒戈,如今的形势,换作我是南缔带,一定不遗余力地挥师北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想大哥其实不必过于担心。”旭烈兀说,“想当年,岳飞郾城大捷,完颜宗弼的十万铁浮图几乎全军覆没,正是北伐收复故上的大好时机,可南宋那儿皇帝却十二道金牌急诏岳飞回师,甚至不惜杀了岳飞,也要同金国议和。依我看,南宋如今的皇帝也好不了哪儿去!不然,15年前河南府一战,我们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
“那不一样,赵构是怕岳飞把徽宗、钦宗两个废帝救回来,才急令他回京,十五年前在河南府,领兵的孟琪也是掌握了大量的军队,功高震主了。可如今南宋对我作战的主帅乃是他们的太子,兵权是掌握在皇家手里的,赵昀还不至于怕自己亲儿子谋反!”旭烈兀说:“汉人的朝廷,这儿子反老子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也不新鲜了,再说了,那赵维只负责了河南一带的战事,关中的战事一直是余玠做主帅,淮水那边的赵葵也不是南宋皇室,如今与我作战的三支军队,就属余玠这一支实力最强,要是能够让南朝皇帝对余玠起疑心,那我蒙古自然就获得喘息之机。”
“不不不,余玠虽然是实力最强的那一支,但是所有的指挥都是受赵维的命令,可不要小看这个**臭未干的太子,他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无论是余玠还是赵葵,都是在他的统一命令下打的仗,而且这小子和汉人以往的那些个懦弱的皇帝完全不一样,汉人有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牛犊子是真敢拼命,弄得我们反而狼狈不堪。说到底,还是当初南征大理的决定太草率了,小看了宋国的实力,不然把忽必烈和兀良合台的兵力归拢到一块,占了成都,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唔,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弄走汉人的太子也不是不可能。”旭烈几若有所思地说。
“哦?此话怎讲?”
“太子又如何?汉人的朝廷,被废掉的太子又不是一两个了,就算南宋的皇帝宠爱这个儿子,不见得其他皇室成员也喜欢吧?旭烈兀摸着嘴角的胡须说道,“我听说,这个太子之前流落民间,前年才钻出来当的太子,当时南宋的皇帝膝下无子,臣子们想要让皇帝立安王的儿子为太子,是这个正牌的太子突然回来了,安王那边才作罢,我想,这宋国的安王应该也是心有不甘的,那些曾经支持安王的臣子,得罪了现在这个太子,应该也是睡不着觉的!”蒙哥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收买宋人朝廷里的官吏,说服安王,一起对付赵维这个太子?”
“没错,如此我大蒙古国方得安宁!”
“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大汗请放心,臣弟一定办妥,只是大汗,还有件事还请你注意,最近窝阔台汗那边的海都,有些躁动了。”旭烈兀立即应允。
蒙哥哼了一声,说:“我这就回头收拾这个海都,宋人的火炮我打不过,难道他海都我还收拾不了?”
……
在赵维的统筹下,襄阳、南阳、许昌等地动员赋闲的农民,有80多万民夫,加上汴梁、郑州地区的灾民,总共150多万劳力,30天的时间,使用手推车、牛车、马车等所有能动员的工具,将1万2千吨水泥和5000吨钢筋从大胜关运到了溃堤的黄河边,与就地取材的河沙、碎石混合,形成钢筋混凝土,赶在3月开河之前,将崩溃的堤坝浇筑好了。赵维手里有足够的粮食,用以工代赈的方式,除了组织起规模巨大的民工队伍,还救助了无家可归的灾民,并且帮助灾民在洪水退去之后的空地上新建房屋,在河南地区可说是赚足了民心和口碑。
救灾和治水的一应支出,最开始都是由黄尧在江南商人之中募集的资金,直到赵维回到临安,在廷议上对喋喋不休的大臣们一顿炮轰之后,户部才拨付了一笔赈灾款,这一笔款项,加上商界募集的捐助,其实也就勉强够黄淮分离的工程。
除了全力救灾之外,赵维还趁着战事暂停,各部收拢被洪水冲散的士兵的时候,对中战区的兵力进行了一次大改编,将全战区的兵力全部打散重新编制,按照军、师旅、团、营、连、排的编制,将战区的所有主力部队编制为了个野战,军级作为可以独立进行战役行动的作战单位,编制在4—5万人,3个军加起来13万人,分别由郭骥、吕文焕和王惟忠出任军长,刘整被提拔为战区副帅,李庭芝为战区军法部主任,专司军队纪律管制和俘虏的管理。
王冼阳的朔月团划入临安禁军的战斗序列,在蒙哥退过蒲津渡之后,向西战区王立移交了潼关的守备之后,撤回洛阳休整。
安排完了这些大事,赵维才把中战哟的年事指状大权欢托于参谋长冯晟,带着白暨的奏本回临安,与懒政怠工的那帮朝臣再打一回口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