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五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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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合予回到了她出生的地方，也就是碧玉湖行宫的碧玉湖里。
这印证了九悠的猜测，那就是她之所以会莫名其妙地沉入碧玉湖，是因为她和女儿之间奇妙的牵引。
她在葵儿的记忆珠里，回到了三百年前，当时她就问过愫忧君，为什么她会被碧玉湖吸引。
在忘记了悯年的愫忧君看来，他自然不会知道是出于何原因。
可能他有一瞬也想过，碧玉湖里住着的合予，但他否认了这种猜测，因为九悠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孩子来？
如今九悠总算明白碧玉湖吸引她的原因了。
虽然当时她差点溺水身亡。
九悠想知道，如果当时她真的溺死在了湖里，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再度回到五岁时，在阴阳路上，遇见沉渊和业堒吗？
不过这些都是假设，因为她并没有溺死。
巧合的是，当时合予转世后的父亲沉渊也在碧玉湖里。
——等于夫妻二人提前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可这个孩子明明是五百年前出生的。
这就是完美闭环吗？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九悠在回琅宫问后土娘娘，以后她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
后土娘娘轻笑一声：“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难道你在怕她不认你吗？”
九悠有些迟疑：“可她不是以后还要继承怜儿的力量吗？要是到时候，她把怜儿的记忆也给继承了……”
想想都觉得恶寒。
别说怜儿到时候会不会认她当娘了，就连她自己，能不能接受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变成一个有意识的大人，都是个问题。
忽然想到，葵儿转世到湦湦身上以后，没过多久，就从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高冷仙女，她居然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土娘娘宽慰她到：“如果你实在是无法接受的话，就让朱雀把她的记忆也收走好了。就像你们对待愫忧君那样。”
九悠叹了口气，想着万不得已的话，也只能如此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但一想到，如果合予再出现之时，如果沉渊的前世记忆没有恢复，她还要对沉渊解释这么大一个孩子的来历，她就已经开始头痛了。
把五颗记忆珠交给后土娘娘后，九悠还和她再三确认，愫忧君不会记起悯年的样子，九悠才走出回琅宫，和等候在外的朱雀一起离开。
她们二人要回天界朱雀的住处，因为那里是她们被《六界正典》送到五百年前之后，第一个到达的地方。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
路上，九悠问朱雀，“你就这么害怕后土娘娘吗？宁愿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她，猜测我和她的谈话内容，都不愿意一同前去？”
朱雀有些尴尬：“反正你别问了。该见的总会再见。反正我们活得久、还死不掉，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九悠故作惊奇道：“你和后土娘娘挺有默契的啊！她也说过相似含义的话。只不过她说的是‘能用轮回转世解决的事，都是小事’。算起来，其实她没少说你的好话，只可惜，不是当着你的面说的，你不会知道。”
朱雀听了，竟然生出了期待。她也想知道时隔多年不见，后土娘娘对她的看法究竟如何。
只不过她不能直接问九悠，九悠也没有事事都告知的责任，因为是她自己选择不去见后土娘娘的。
九悠见她强忍着好奇，摇了摇头。
真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上神和神兽之间的爱恨情仇。
***
又一次来到天界，九悠的心情十分平静。
对她来说，可能要让她回到她最熟悉的人间，她平静的心才会有一丝波澜后。
大概是生孩子给九悠带来的勇气吧。她总觉得，自己连孩子都敢生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也幸好她生孩子是在玄幻世界里，生得快。虽然疼，但是产后不用坐月子，起码自己生完以后，还能继续像小鱼小虾一样活蹦乱跳。
她见朱雀默默地观察她的反应，也不多解释，直到回到五行宗。
炽阳正在房里吃饭，凭空出现了两个大活人，把他吓得饭喂到嘴里忘记咀嚼，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怒视她们。
“喂，你别把自己呛死。”
九悠习惯了对炽阳毒舌，以为炽阳会立马回怼她，却见炽阳表情古怪，居然没吭声。
朱雀见状，看了眼九悠，发现了问题所在，在九悠的脸上一通忙活，才恢复了九悠的正常相貌。
“谢——”
九悠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跟朱雀道谢完，就被一个快速冲过来的人给打断了。
“小六儿！小师妹！小悠悠！我好想你啊！”
炽阳抱着身形瘦小的九悠，语气之中满是委屈。
九悠知道炽阳最近不好受，因为她这个小师妹是在炽阳面前消失不见的，只要有一个长辈问起她来，炽阳作为师兄，当然会自责。
朱雀说，她们此行换成现实的时间，约摸有一个月，而一个月的时间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九悠还在安慰炽阳之时，炽阳就主动提到，“师父和愫忧君回来以后，发现师门之内只有我一个人，师父就生了好大的气，好像是我把你们弄丢的一样。”
两位师父回来了？
九悠把炽阳推开，回头看了一眼朱雀，朱雀立马专心看地面。
“你又做什么了？”
九悠皱着眉头问她。
“就……”朱雀目光飘忽不定，“我本来也困不了他们多久，他们冲破禁制以后，自然就不归我管喽。”
九悠：“……”
行吧。
她提起裙子，正要往出走，又想起了什么，问跟在她身后的炽阳，“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那师父在哪里？”
炽阳扁嘴道：“整个五行宗只有我需要吃饭，我自然让灵仆把饭送到房间里来吃啊。至于师父……师父的行踪，我哪里猜得到啊。”
九悠：“……”
行。她就是废话大王，她认栽。
***
最终三人在望月宗里找到了两位师父。
朱雀面对两位神君，还想装蒜，假装不是自己封印了他们的灵力，把他们送到别的时空的。
但两位上神哪里是她能糊弄得了的？
愫忧君见了她，只是摇头不说话。
但暴脾气的幽冥君，见她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当下就从座位上起身，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她。
“本上神和愫忧究竟和朱雀神君有何仇怨，才能劳烦朱雀神君不辞辛苦，困住我们这么久？”
朱雀被幽冥君戳着额头，不敢说话。
九悠作壁上观，心道朱雀对幽冥君的脾气居然有一定研究，直到幽冥君生气的时候，只要乖乖任他发泄完就好了，万万不能顶嘴，顶嘴罪加一等。
等到幽冥君停下来之后，九悠才装模作业地对幽冥君道，“好了师父，这么久不见，你居然不想小六儿吗？只想着指责朱雀神君，神君不要面子的吗？”
说完，她像往常一样，兴奋地扑进幽冥君怀里，抱紧她师父。
在幽冥君看不到的位置，九悠偷偷给朱雀使眼色。
朱雀看得出来，九悠的眼色有两个意思。
一个是，我拖住师父了！
另一个是，这你不得欠我一个人情。
朱雀无言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但九悠知道，朱雀想表达的意思是：你这个小精灵得寸进尺。
九悠就差吐舌头示威了，却感觉到幽冥君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以后，让她仰头面对他说，“小六儿是从通天岛回来的吗？”
九悠想想，好像差不多，就说，“回师父，徒儿回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是在通天岛的朱雀火窟迷路了一般。寻遍了可能回来的路，这才能顺利回来。”
亲眼看见九悠和朱雀在他房间里消失的炽阳，听了她的话以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因为在他的视角里，他是从火窟外面醒来的，中间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明白。因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九悠把朱雀从火窟里带了出来，还把朱雀带进了《六界正典》里。
看来他的小师妹最近进步很快，他身为师兄，该好好努力了。
幽冥君听了九悠的解释，懂了个大概。反正都是朱雀的错，他的好徒儿怎么会有错。
他再度伸手，指向朱雀的额头，对朱雀厉声道，“本上神劝你，最好主动把我的其他四个徒弟交出来，否则，别怪本上神对你不客气！”
朱雀立马作出炽阳同款委屈脸，就差说“别骂了，头都被骂破了”，这才引着他们前去通天岛。
九悠一边期待终于能见到沉渊了，一边却又“近乡情怯”，害怕刚看到婴儿时期，和悯年的过去时光，怕自己无法割裂开。
但最终在火窟里见到沉渊之后，她什么复杂的心态都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就是——
真好啊真好啊，沉渊真好啊。
沉渊为什么这么好看！
沉渊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沉渊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
她泪眼朦胧地窝在沉渊怀里，嘤嘤不语，就听沉渊在她耳边说，“好久不见。”
“你怎么偷偷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