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关入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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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狠狠瞪了孟玥一眼，转身赔笑道：“爷，怎么把你惊动了？一个农妇来闹事，我立马把她赶走！”
屋子里的人走出来，衣服样式与衙役身上的相同，可颜色却不一样。
他望了望四周，皱着眉道：“还不快解决了，等会派个活给你。”
“是是，多谢爷赏识小的。”
衙役脸上的笑容僵硬，后槽牙几乎咬碎，眼前这小子还不是走运，恰巧遇到知县千金被救，这才得到往上升的机会。
功劳明明是那神医的。
要是换做他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绝不会满意衙役头这位置，只怪这小子眼光太短浅，运气却祖上冒青烟的好。
心中越想越怄气，衙役直接拿起手中的兵器对准孟玥，狠声威胁道：“在官府你也敢闹事，还不走就别怪我把你关进牢房！”
福晋书院的众人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方才信誓旦旦要让刘院长吃牢饭，如今牢饭是有，可吃的却另有其人！”
自己明明是来伸冤，却无故被冤枉成闹事，还拿牢房来威胁她，这衙役和刘院长简直是一丘之貉。
孟玥没有理会周遭的嘲笑，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一个衙役有没有这等权利，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前来伸冤的百姓关进牢狱！”
衙役身形一僵，手中的兵器顿在空中，他确实是吓唬女人的，可她如此挑衅官府的威严，要是不抓了这女人震慑百姓，让上头的大人们知道，自己这衙役的地位也难保了。
就在他打算出手时，旁边的衙役头惊声道：“你是孟神医？”
孟、孟神医？
锋利的兵器掉落在地上，叮当一声仿佛是他心碎裂的回响，衙役面色顿时青白。
他看向旁边的衙役头，双唇颤抖再次确认道：“是那个救了知县千金的孟神医？”
衙役头直接往孟玥那走去，“孟神医，你可是来找知县大人？”
沈知县以前通知过他，要是孟神医来官府，一定要好生招待。
孟玥站在原地，态度不冷不淡道：“我和知县大人非亲非故，找他做什么？我是来伸冤的，却没想你偌大的官府只养闲人，连门都不让我进。”
“哦，这位大哥还说送我进牢房，口气倒是不小！”
就算是官府又怎么样，只要有理，她就没在怕的，傻子受了委屈才不还回去。
衙役头连连点头，脸色铁青地扫了一眼衙役，“谁给你的狗胆，敢让孟神医进牢房？”
衙役浑身冒虚汗，一个不稳跪倒在地上，“我、我有眼不识……”
“别，”孟玥没等他说完，沉着声道：“我可受不起你的道歉，这已经把闹事的名头强压在我头上，别等会又说我欺负衙役。”
福晋书院的众人望着眼前这一幕，惊讶地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真有来头。
好像知县大人都得看她的脸色。
他们竟然敢出声嘲讽她，简直是不知死活！
沈迟见娘亲被欺负了，恨不得去找那人理论一番，可爹却紧拉着他，声音温润沉稳，“相信你娘亲，别去添乱。”
虽然内心焦虑，他只能看着干着急。
哪知情形瞬间一变，娘亲不但没被欺负，还狠狠出了一口气。
这边的衙役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沈千金的病目前只有孟神医有办法治疗。
要是真把她得罪了，别说位子不保，知县大人绝对不会饶过他！
他一脚踢翻跪着的衙役，狠声骂道：“谁让你狗仗人势的？今天这事我一定禀告知县大人，以后别想来官府当差了！”
衙役一听嘴唇发白，因为在官府当差，村里的人都以他为首，有不少的银子可以收。
要是真被赶走，他赌博里欠的一屁股债要怎么还？
想到窑子里那些人的手段，衙役打了个冷战，他哭着爬到孟玥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道：“孟神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这么冒犯你了。”
“到如今，你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孟玥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声音冰冷道：“今天要不是我在这里，换做任何一位百姓，都会被你赶回去。”
“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困难，该怎么办？”
“他何错之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清人后，脸色大变地跪着道：“县丞大人！”
面如土灰的衙役心中一喜，他忽然想起知县大人今日出差，看来自己有救了！
张县丞黑着脸看向孟玥，“你这妇人到底有何事，闹出如此大的声张，究竟有什么冤屈？”
张县丞，这不是王曼花攀上的大人吗？
人都已经到面前了，孟玥没有办法选官员，只能不畏不亢将事情经过说清楚。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的相公原在福晋书院当值，因家中有事不能前去担任，刘院长怀恨在心，不但对我小儿下狠手，还编造了罪行书，让我相公身败名裂，求大人为小女子一家做主。”
张县丞看了眼章德身上的刘院长，神情并无变化，“你儿可有受伤？”
孟玥心一沉，却老实回道：“小女子到的及时，并无大碍。”
张县丞又问道：“你相公名誉可有受损？”
“现下无事。”
突然，张县丞暴喝一声，“那你闹得这般大动静，该当何罪！”
“你当官府是什么地方，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敢来，还在门前吵闹，挑衅官府的威严。”
“别以为救下沈千金就是免死金牌了，你要是再没有其他事情，本官就判你有煽动民心之罪，关入水牢！”
一番话砸下来，衙役头声都不敢吭，这水牢可是重罪犯人才会进的，里面关押的人下身腐烂水肿，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啃噬，比民间传闻的地狱还要恐怖几分。
把人关进去，不到几日就会咬舌自尽，孟神医这瘦弱的身子更熬不过一日。
孟玥被吼的眼前发黑，她不敢相信所谓的百姓官竟然是这种德行，难怪衙役态度不对，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慕辰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解围，“县丞大人有所不知，福晋书院本是教书育人的福地，刘院长这般行为实在不可取……”
张县丞理都没理他，直接吩咐衙役，“你这蠢货还不把人给我抓起来？”
衙役瞬间恢复方才的嚣张气馅，爬起来往孟玥身上扑去。
孟玥侧身躲过，忍住想要还击的手，她一定动手，没有罪都会变成有罪，那这县丞更加会死咬着她不放了。
只能靠百姓的力量来对抗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孟玥扬声道：“官府是朝廷设下来为百姓解决困难的，身为衙役的他连通报都不愿意，我为百姓说上两句话怎么了？”
“你说我这是小事，我告诉你就算是芝麻大的事，官府也得帮百姓解决，官府不干活就等于摆设，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今天不管是县丞还是丞相，孟玥通通都不会怂，她指着张县丞头上的帽子道：“你知道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最应该感谢的人是谁吗？是百姓！要没有我们，怎么会有你的存在？你在这里摆官威给谁看？”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但凡动我一下，我就让我相公去京都伸冤 ，让当今圣上来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
别说是指责，反抗张县丞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被如此责骂的张县丞气的说不出话，“你、你这个农妇，大胆！”
孟玥凌厉的凤眼看向张县丞，“县丞大人，你说我煽动人心，可我有一句说的不对？”
“如果没有不对的地方，那怎么能叫煽动人心？难道我们百姓在官府门口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还是说因为你是官老爷，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张县丞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说的妇人，这一连串的质问下来，他怎么说都是失理的那方。
就算平时行事没有顾忌，可当着这么多百姓面前，张县丞确实不敢再动孟玥。
两人僵持时，百姓的眼中却含着泪水。
有人颤声道：“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敢说出这些话了。”
一瘦骨嶙峋的妇人冲出来，坐在地面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命都不好啊，娘对不起你，娘现在就为你死！……”
说完，她就往官府的石像上冲去。
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挡住，一把将妇人抓住。
妇人死命挣扎，嘴里大声喊着，“我的孩子啊！”
百姓见孟玥神情疑惑，主动解释道：“这妇人是个苦命人，前两年孩子被人绑了，她来官府寻求帮助，谁知官老爷不曾理会，没有拿到钱的劫匪直接把孩子杀了，还扔在这妇人的家门前，一家老小气的死的死，疯的疯。”
有人叹了一口气，“她经常会来官府门口寻死，县丞大人觉得她毁坏官府名誉，直接下令将她捉拿，这一关就是好几年，可怜的是家里的孩子，都饿的不成人样了。”
孟玥听了心里难受，如果能有一个好官管理官府，那个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她走到妇人面前，看着她浑浊的眼睛轻声道：“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