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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不愿离开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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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下来。”

秦楚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缓缓一步一步靠近傅梓宁,想将人从窗户上拉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动作,傅梓宁就慢悠悠道:“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

说着,她还抬起手,轻轻张开双臂。

秦楚砚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手脚冰凉,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道:“宁宁,你下来,我不会再限制你了,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再逼你了,下来好不好?“

傅梓宁摇了摇头,她望向外面一望无垠的天际,声音说不出的轻柔,“秦楚砚,我刚才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消失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有时候我挺想不通的,世界上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我这么倒霉,所有不幸都被我遇上了。”

“但转念一想,这些苦痛也让我的人生阅历变得丰富起来,让我觉得,活了这二十多年也够本了。”

“主要是,我真的挺累,也坚持不下去了,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好像提前结束,也没有什么关系。”

说着,傅梓宁回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秦楚砚,一字一句道:“其实我不怪你,我知道,爱一个人很辛苦,也很难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我有点羡慕他们。”

“可能他们也过的很累,很艰辛,生活中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烦恼……”

“但是……”

傅梓宁失神地喃喃道:“他们拥有自由。”

她不无悲伤地说:“秦楚砚,我好像,找不到我的快乐了。”

话落,她仿佛整个人都解脱了般,斜斜向外倒去。

“不——”

秦楚砚此生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怕过。

几乎在傅梓宁往后倒的一瞬间,他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猛地向窗户扑过去。

还好,他抓住了。

三十多层的高空,傅梓宁整个身子都垂落在外面。

唯一支撑她的,是秦楚砚紧紧抓住她不放的手。

“宁宁,抓紧我。”

秦楚砚的胳膊卡在窗沿上,已经深入肉里,鲜血顺着他的手自半空中滴落,零星溅在了傅梓宁的脸上。

“放手吧。”

傅梓宁不适地闭上眼睛,刻意忽略鼻间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秦楚砚差点就彻底失去了她,哪会这么容易放手。

怕傅梓宁半路挣扎,他索性半个身子悬空在外,两只手同时抓住傅梓宁。

“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无视自己流血的胳膊,秦楚砚一点一点将傅梓宁往上拉。

得益于惊人的体魄和平时勤奋的锻炼,就在双臂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终于颤抖着将傅梓宁抱回了怀里。

滚烫的泪水沾湿那纤细的脖颈,秦楚砚惊恐未定地汲取着那一抹温暖,他哑声说自己错了,他希望傅梓宁好好活下去。

他真的,再也不逼她了。

是以,等梁助理接收到秦楚砚的命令带人进来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只见秦楚砚半跪在地上,轻轻为傅梓宁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他手上的动作小心极了,生怕眼前的人产生任何不适。

明明他自己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楚砚,梁助理一行人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

所以当秦楚砚吩咐他们立刻、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将窗户封起来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呆呆地点头,却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还是秦楚砚面无表情地再次看过来,他们才猛地回神。

梁助理连忙招呼着大家伙动手,他发现刚才或许不是自己的错觉,说到封窗的时候,自家总裁的眼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及后怕。

他不敢猜想在他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看到窗户上那蔓延的血迹,以及自家总裁胳膊上那深入见骨的伤口时,他总觉得自己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最终,还是傅梓宁有些不耐烦地推开秦楚砚拿着湿巾的手。

她面无表情道:“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

秦楚砚从善如流。

傅梓宁摇摇头,“不是跟你一起回家,我要回我的家。”

“好……”

秦楚砚无力地勾勾唇,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送你回你的家。”

傅梓宁所说的家,是她在米臣华庭的那套房子。

秦楚砚亲自开车将她送到楼下,却半天都没有开车门。

以傅梓宁现在这个状态,他怎么敢放她一个人待在幽闭的空间里。

但他现在不能再刺激她。

只能采取迂回的策略。

“宁宁,你先在车里等一会,我让人上去打扫卫生,晚点我找宋念来陪你好不好,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秦楚砚真怕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今天这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幕会再次上演。

傅梓宁自然知道秦楚砚在害怕什么。

她低垂着眼帘,轻声道:“不用,我不会再寻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到底还是后悔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你放心,我不会再去跳楼了。”

傅梓宁说的很认真。

秦楚砚半天没有应答。

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仿佛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半晌,他终是妥协了。

车门童锁歘的一声打开,秦楚砚有些颓废地将头抵在方向盘上,就在傅梓宁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瞬间,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哀求:“好好的,别做傻事。”

傅梓宁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点头。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

秦楚砚并没有就此离去,他熄灭油门,打开车窗,颓废地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在烟雾缭绕中凝视着那座始终拉着窗帘的房子。

胳膊上的伤隐隐作痛,他也丝毫未在意。

一根又一根的烟头燃起而又湮灭。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车厢落满烟蒂,意识都开始变得不清晰时,秦楚砚才惊觉自己可能发烧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应该去趟医院或着找个医生过来。

但最终,他只是苦笑一声,忍着伤口发炎带来的强烈不适,自车后座的医药箱里翻出酒精,粗鲁地淋在伤口上。

痛瞬间蔓延全身。

哪怕疼到灵魂都在颤抖,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他似乎,也不愿离开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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