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死了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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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这般热闹。”盛子玥有些好奇。
“平时这里也是这般热闹，但今天是水龙节，所以就更热闹一些。”
“水龙节，没听说过呢。”搜索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关于水龙节的记忆。
“是天慕国特有的节日，好像是为了纪念一位诗人的，只是奴婢念书少，不知道是什么诗人。”
这回盛子玥明白了，合着是这是端午节，那划小船就是塞龙舟，纪念屈原的。
没想着一朝穿越，盛子玥的“忌日”既有幸跟伟大的爱国诗人在同一天，如此，她这“死”的也不算冤枉了。
“那这一条江叫什么名字？”盛子玥突然想到，如果是汨罗江，会不会这就跟自己的穿越有关联。
如果有关联，找到关联点，说不准还能穿回去。她穿过来后也想着查查这个朝代和历史的关联性，但是一穿过来就状况百出，应接不暇的，着实腾不出手。
但还是可惜了，“奴婢不知！”翠环摇了摇头。
盛子玥的心情这会莫名地沉重起来，扒拉几下，味同嚼蜡般把赚钱后的第一顿开门红给囫囵过去了。
入夜。
靖王府大门缓缓打开，管家张嬷嬷带着两个小厮踩着梯子，动作麻利地把匾额两侧的琉璃宫灯取下，换上两只素白的灯笼……
紧接着无数扎着白孝带的人来来往往，还有不少人正抬着纸扎的祭祀品往王府里进。
“王爷，前厅已经准备妥当！”
“知道了！”燕卿尘沉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神情，淡淡的回了一句。
一身素衣，清冷的身子正欲起身，玄阡进来禀报：“王爷，不好了，柱国公府来人了！”
“竞这般猴急？甚好，会会去！”
等燕卿尘一行众人走近前厅时，前厅已然有些失控，只见沈国公带着两子一女一家四口正在灵堂前争吵着什么。
沈明邺和长子沈清宇和三子沈清傲三个男人是一条阵线，沈清洛和福嬷嬷又是一条阵线，福嬷嬷是宫里的人，沈太妃的近侍，看来此事已经传到了皇宫。
一家四口人围着灵堂撕逼，丝毫没有来吊唁的自觉。
玄墨一阵咳嗽打断了那四口子的争吵，看到燕卿尘的到来，众人倒是自觉地退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燕卿尘大步走到灵堂跟前，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过了众人，清冷的气息瞬间压低了现场的嚣张气焰。
沈清洛用斗笠遮面，由新一任丹珠搀扶着，一身素色倒是符合场合，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领口袖口依然绣着金边儿，连银线都没用，尽显贵气。
看着倒也好得快，昨日里还是抬着进的柱国公府，今日里这精神劲却跟个没事的人似的。
看到燕卿尘温怒的脸，沈清落冷冷的指了眼前的灵堂一眼，倒是贼喊作贼起来：“她纵火杀人，差点害了清落，表哥，她不配王府设灵！”
“王爷，太妃口谕，纵火伤人者不配入王府宗谱，请王爷立即废了其正妃职位，他日另择贤而立，方可安定内宅，延绵子嗣。……”福嬷嬷说完，上前把太妃的信物呈给了燕卿尘。
那是一支金凤步摇，是当年太上皇赏给沈太妃，作为收养燕卿尘的信物，相当于民间的认契礼物。
“表小姐，别怕，有太妃在，一定会给你作主的。”福嬷嬷一边说，一边把沈清洛的手并引到了燕卿尘的跟前。
“不可”，沈家三父子异口同声道，沈明邺是冲着燕卿尘的江南封地来的，格局自然跟沈太妃和沈清洛那点儿女情长的主意不同。
他贪婪的脸半微笑着，假意朝燕卿尘道：“王爷息怒，是老夫没教导好女儿，王妃既是皇室中人，所作所为自有王府判别，宗庙裁定，臣等不敢谤议，但小女之事，已然至此，还望王爷妥善处理，以安抚沈太妃，沈家宗室众人之心！”
这是威胁，燕卿尘最不喜的就是被人威胁。
他目光森冷地的盯着沈明邺，朝对面道：“那以国公之见，该如何安抚？”
“嗯，这个。”沈明邺带着一丝皎洁，赶紧用手肘戳了旁边的兄弟二人，那兄弟二人也是十分的机灵，迅速的抛出赔偿方案：“斯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妹妹如今容颜尽毁，需以城池为固，银妆为依，方可告慰！”。
沈明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怒瞪了沈清洛一眼，告诫她要闭嘴。
“爹爹，城池易破，银妆易逝，唯有人心相守，细水长流，方可终老！”
“赔偿城池银两！”
“结为姻亲！”
双方僵持了良久，曾两度陷入了口水战，沈家三父子吵得是面红耳斥，仿佛王府的灵堂是自家的庭院。
而沈清洛则紧紧的伏在福嬷嬷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声撕力竭。
“死者为大！是不是得死人说了算！”
一句话，引得王府众人皆往门口看了去。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门口里站着的哪里死人，这分明就是大活人！
“王妃怎么回来了？”
“王妃还活着，太好了！”管家张嬷嬷最是兴奋，只是左右不见翠环那丫头，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这灵幡儿纸钱和祭品还都摆着呢，灵堂也没撤，这王妃突然又活着回来了。这最让人难接受就是沈柱国公一家了，尤其是沉清洛，更是觉出几分惊悚，一时间，场面气氛诡异又尴尬。
可这事搁盛子玥那，她可门清着呢，她在府门口站了老半天，热闹也看够了，这帮人的心思都摆在那了，起初不太想回来的心情，也因为这帮子人有了些许转变。
既然穿不回去，又没有钱，这一回来听说城池可换一纸婚约，那孤独老死总比穷死好。
她款步走了进来。灵堂前摆放祭品的地方放着一个火盆，有个丫鬟正有一张没一张地往里头扔纸钱，盛子玥走过去，将大把的纸钱拿起来扔入火盆，同时口中低低地念叨开来……
“既然这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我就给你烧了，但愿你比我命好，来世找个好人家，好夫婿。至于你留下来的这手烂牌，放心，我会把它打得稀巴烂，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安心的去吧！”
没人听得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但这烧纸的行为却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燕卿尘紧皱着眉头，冰冷又嫌弃的目光投向火盆边上的那人，厉喝道：“你在干什么？”
盛子玥动作未停，人到是回过头来，忽然冲着燕卿尘展了一个天真无害的笑脸，“王爷没看出来么？我在烧纸。”
燕卿尘一愣，既然人回来了，这灵堂都多余了，这烧纸钱更是扯蛋。
一想到这，他面色愈发阴沉下来，“你在给谁烧纸？”
盛子玥将手里剩下的纸钱都扔入火盆，然后站起身，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妾身又不是吝啬小气之人，这些纸钱自然也不会想着一人独占，反正王府有的是钱，随便城池封地的，都可以送人，那这些纸钱，今天谁死就给谁花吧！”
一句话，听得王府的众人集体风中凌乱，尤其是沈家，都开始全身发抖起来了，听这话，这王府今天得死人！
这……王妃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怎么是这样说话的？
沈清洛脸色突变，吓得直打了哆嗦，口不中停地说：“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盛子玥轻轻地哼了一声，开口向沈清洛问道：“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死的？”
沈清洛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大家都说是你纵火，把自己给烧死的。”
“哦。是吗？我自己放火烧死我自己？”她点点头，“那应该是我这有病——”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那表小姐何以在火场上出现，还受了这一身的伤。”
白沈清洛的神色大变，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泛起了掩不住的慌张……
福嬷嬷紧紧地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