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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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蒋婆婆家出来，宋宴宁到底还有些不放心，又拐到村卫生室买了一瓶管咳嗽的药，原路回去后她怕蒋婆婆不要，干脆就拜托了下宋安安小姑娘。
“安安，待会你就把这个瓶子给奶奶，不可以自己打开的知道吗？”
“知道啦姐姐。”
“乖！”宋宴宁揉揉她脑袋，“去吧。”
在窗户外面看着宋安安把药递到蒋婆婆手里手，宋宴宁才转身蹑手蹑脚离开。
结果回家就见宋大宝双手捧着个大鸡腿啃得不亦乐乎，满嘴都是油。
她走到啃得专心致志的宋大宝面前，“谁给的鸡腿啊？”
宋大宝小手下意识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娘买的。”
“买了几个？”
“一。”
宋宴宁笑容温柔，“大宝，咱们家几口人？”
“六。”
宋宴宁脸色一瞬间从三月春暖变成数九寒天，“那就你一个人吃？”
宋大宝又是一个哆嗦，颤颤巍巍把鸡腿给举起来，“二姐吃。”
“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忘，忘了。”
“下次还忘吗？”
“不了。”
“吃吧。”
林桂花抱了一盆衣服出来，就听见宋宴宁教训自己的宝贝蛋子。
看着宝贝儿子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小模样，忍不住上前维护道：“这鸡腿本来就是我给大宝买的，你不是有钱吗，想吃就自个买去。”
宋宴宁直起身，抬头对上林桂花，“我是馋他一个鸡腿吗，我是怕他被你惯得以后有吃的只顾着自己，你们老了连饭都吃不上。”
林桂花撇撇嘴，“才不会，我们大宝以后肯定孝顺。”
宋宴宁回给林桂花一声冷笑。
她说的是原文中发生过的现实。
真是好心没好报。
第二天上学，宋宴宁课间把画好的素描交到了商承手里。
商承接过，把画纸打开，就看见上面画着一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娃娃。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画里的人物有点委屈的感觉。
他晃了晃头，开口点评：“五官比例不错，光影暗面又抓的挺好，脖子处可以再加深一些，神态找的最好。你找的这个模特是？”
宋宴宁：“我弟。”
商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画，又抬头看看自己的小徒弟，“你们姐弟俩长得倒是不怎么像。”
宋宴宁也发现了。
她当初第一次勇敢面对镜子的时候，还觉得自己长得跟林桂花有些像，都是那种清汤挂面的脸，不能说好看，只能说不难看，只有眼睛比较像她自己的。
但慢慢地，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灵魂的影响，自己的长相越长就越像她上辈子的自己。
这种变化是在细微间潜移默化的，除了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以前她们姐妹三个说起来，最出众是宋招娣。宋招娣虽然也长得像林桂花，但相由心生这句话也是有根据的，不同于林桂花的刻薄，宋招娣性子温婉，一张脸看得就是让人觉得舒服。
但现在，最出彩的反而变成了她。
“我弟长得比较像我爸。”
商承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把画纸又小心卷起来递回给小徒弟，“这是你画的第一张素描，收好。以后每画一张，就把前面一张拿出来，对比一下就可能看出两张的差距和进步。”
宋宴宁点头表示受教，眼看快到上课时间，“商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商承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一看时间确实来不及，只好点点头，“先回吧，等到下午放学你留一会，我跟你说几句话。”
宋宴宁闻声抬头，视线在商承面上顿了顿，“好。”
等到下午放了学，宋宴宁先去宋招娣的教室跟她说了一声，让她先带着来娣回家，自己才去了老师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差不多都走光了，还有一个正在收拾东西，抬头看见有人进来，“宴宁，又来找商老师啊，商老师在校长室里，跟我说让你稍等一小会他就出来。”
宋宴宁点点头：“黄老师好，我知道了。”
等那位黄老师也出了办公室，宋宴宁就走到了位于角落的商承办公桌旁，拉了个凳子坐着等。
顺便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办公桌。
相比起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们堆得满满的作业本，教科书，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商承的办公桌可以说是异类。
书永远都只有一本薄薄的美术课本，玻璃茶杯永远干干净净不留任何水渍，倒是笔有很多，铅笔钢笔毛笔，规规矩矩放在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倒是这会，桌子上多了一张纸，纸上还写了字。
宋宴宁有点好奇，正想探头过去看看，就听见脚步声响起，连忙又正襟危坐起来。
“宴宁。”
宋宴宁站起身，“商老师。”
商承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坐吧。”
说完就把那张方才让宋宴宁好奇的纸给拿了起来，“看看。”
宋宴宁接过，认真看完，“这是学习计划？”
“对，”商承点点头，“九月份，我可能会离开。”
宋宴宁一愣，“那您还回来吗？”
“可能回，也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宋宴宁捏着纸的手紧了紧，“所以，您是想着，趁这个暑假，把能教我的就教完了再走？”
商承看着面前小徒弟并没有多少神色变化的脸，清俊面孔上多了几分感慨，“你这丫头，方才我跟校长说，我待会要跟你说这件事，你可能会大吃一惊，校长却说不会，没想到还是校长他老人家了解你。”
“我从来这上学起，就常跑他老人家办公室里借书还有报纸看。”
“那你暑假有时间吗？”
他来这里也有两三年了，自然也清楚暑假正好是这乡下地里最忙的一段时间。
不管大人小孩恐怕都不得闲。
“要是没有，也就罢了。”
经过这两年课余的画画学习，商承能看出来宋宴宁这孩子身上虽然在画画上的天赋算不上上佳，但难得有几分韧劲。
他以前学画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明明有天分但忍耐不了那份寂寞的，最后成就寥寥。
可以说，想要画出好画，天分和努力缺一不可。
他也能看出来，宋宴宁并没有当一个画家的打算。
这孩子，想学画，仅仅只是想学罢了。
所以，要是小徒弟有时间，他会趁着离开前的这段时间倾囊相授。
若没有时间，他也不会强求。
宋宴宁明白商承这是吧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她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有。”
这两年随着卖饭生意赚了些钱，宋老二对于种地的收入就没有那么重视了，种的都是一些好打理不会费太多精力的庄稼。
再加上宋大宝也不需要人不错眼地看着，一个暑假的时间，她还是能挤出来的。
关键是，人要是这么一走，那就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能让她继续学了。
至少目前为止，她对画画的兴趣还没到减退的阶段。
“那好，”商承展颜一笑，“小升初考试快到了，这段时间画画的事可以适量放一放，等考试完，我们就按照这计划上的来学习。”
这个年代的小升初考试跟以往的期末考试并没什么两样。
不管是最后考了什么成绩，最后都能上镇上的初中，只跟分班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考试也只是在自己的学校，宋宴宁没有压力地交上自己的试卷，回头看了眼抬头朝她望过来的周年同学，挥挥手离开了考场。
升上三年级后她就没有跳级，就跟周年当了三年的同桌。
这位周年同学，让她认识到了，学习除了要认真，首先还要开窍。
跟来娣都是挺互补的。
一个想学学不会，一个能学会却不想学。
考试完，宋宴宁的小学正式宣告毕业，比其他人少了两年时间。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班级大合照和毕业聚会，考完了，总有那么几个不准备再接着上初中的，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宋宴宁在窗户外面看了一会，提着书包袋子转身离开。
在家休息了一天，暑假第三天，宋宴宁一手拎着宋大宝，一手牵着宋安安，又回了学校。
放假了的学校安静得可怕，宋宴宁停下办公室门口松开手。
先拍了拍宋大宝的小肩膀，一脸严肃：“宋大宝，现在你落我手上了，你知道的，我可不会跟咱爹娘似的事事惯着你，你最好老实点，不许欺负你安安姐姐，知道吗？”
接着又看向宋安安，揉了揉她的小辫子，一脸温柔，连语气都软了好几度：“安安就玩皮球吧，在树荫底下别晒到了，渴了就进来找姐姐要水喝。”
“噗！”
宋宴宁听见笑声抬头，就见商承端着她的玻璃水杯看着她们这边笑，连杯子里的水都晃荡起来了。
“商老师。”
商承方才不小心听见自家徒弟两种不同的对待方式，忍不住笑了声，这会忍下笑意，看了眼小徒弟身边站着的两个小不点，认出来其中一个，“你还有个妹妹？”
“嗯，是邻居婆婆家的，一个也是看，两个也是，商老师不介意吧。”
“没事，进来吧，今天开始学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