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备受压迫的宋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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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内。
牟正递给商承一杯水，在一旁坐下后笑着问道：“听说你收了宴宁那丫头当徒弟？”
商承点点头，看了眼手里的粗瓷杯子，抿了口水回道：“也不算收徒，毕竟我自己还没有出师。只是闲着也是闲着，正巧那丫头想学，干脆就教一教。”
牟正看着面前这位老友弟子沉默的侧脸，心下一叹，“那丫头向来主意大，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还喜欢画画。既然你准备教，那就用心教吧。”
“好。”
校长室内的谈话宋宴宁不得而知，她虽然疑惑自家商老师为什么屈尊跑来他们这小村庄，但察言观色，她直觉商老师应该不愿意说，索性一次也都没问过。
商承也从来不问宋宴宁怎么会有零花钱托他去买画具画笔颜料。
两人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老师和学生，一个负责教，一个负责学，对对方的私事一概不问。
在学习画画这件事上，宋宴宁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八岁小孩，最起码耐性足够。
商承本来还怕学画画会影响到宋宴宁的学习，后来见这小丫头哪怕因为学画占用了不少时间，成绩依旧保持着名列前茅，也就放下了担心。
不得不说，收了这么个不算正式的小徒弟，也让他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好过了些。
感觉还不赖！
日子日复一日的平淡，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宋招娣写完作业从屋里头出来，就看见院子里宋宴宁支着画板，正对着坐在画板后面的宋大宝画画。
宋大宝小朋友大概是坐累了，忍不住悄悄地动了动，正巧碰上宋宴宁画完一笔抬头看过去。
“别动！”
宋大宝小朋友连忙端端正正坐好，同时斜着小眼睛，朝从屋里出来的大姐委委屈屈地看过去一眼。
宋招娣：“······”
宋大宝小朋友在爹娘那是眼珠子心头肉，到了二妹这，就成了被压榨的小可怜了。
想笑！
“二妹，你画了也有一会了，你歇歇让大宝也歇一会。”
宋宴宁抬头对上宋大宝眼巴巴看过来的小眼神，放下笔点点头，“五分钟，上厕所喝水。”
宋大宝顿时一脸的承蒙大赦，站起身先揉了揉自己坐得有些发僵的小屁股，接着又迈着小短腿颠颠跑进去喝了几大口水，又跑了趟茅房，赶在五分钟过去之前，又紧赶慢赶坐回原位，还记得摆好之前的姿势。
看着他马不停蹄赶趟的宋招娣：“······”
总觉得这孩子落二妹手里，有点可怜。
她走到宋宴宁身侧站定，看向贴在画板上的画纸。
上面画的是素描，把个白白胖胖的宋大宝给画得活灵活现。
每次看二妹画的画，她都忍不住惊叹。
这跟用照相机照出来的黑白照片都差不多了。
“这又是商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
“嗯，”宋宴宁拿橡皮擦了擦自己觉得不满意的部分，捏着铅笔继续往上面画调子，顺口回道，“老师说我能画人物像了，让多练习。大宝是第一个，下一个就轮到来娣了。”
宋招娣：“那下下个是我？”
宋宴宁朝她笑着点点头，“姐姐真聪明。”
宋招娣：“······”这是从小到大的顺序好不好。
“我去做饭了，你快点画吧，待会咱娘回来又得心疼了。”
宋宴宁回给她一个‘明白’的眼神，等宋招娣一走，她就看了眼一听林桂花要回来就忍不住想支棱起来的宋大宝，“坐好！”
宋大宝：“······”
呜呜呜，好累，但不敢动！
花了十多分钟才把画给画完，宋宴宁把铅笔放下，搓了搓手上的铅笔灰。
这个东西像是个信号，宋大宝睁大眼睛看向二姐，小腿蓄势待发想离开他的小板凳。
宋宴宁看他这样，难得心软了下，“起来自己玩会去吧。”
宋大宝：“耶！”
宋宴宁把画折好放回屋，收拾好画架又去洗了洗手，接着又从屋里拿了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装书包里拎着，走到灶房门口：“姐，我去蒋婆婆家一趟。”
宋招娣正在洗萝卜，闻声抬头看了眼妹妹手里鼓囊囊的书包，“我那还有个自己做的小头花，你顺便帮我给安安捎过去。”
“在哪？”
“我书包里。”
宋宴宁又折身回屋从宋招娣书包里找到那个头花，往自己口袋里一塞，拎着书包出了门。
好巧不巧，半道上碰见了拄着拐杖匆匆走过来的张翠枝。
宋宴宁脚步一顿，就见老太太也停了脚朝她看过来。
自从这两年宋老二去镇上卖饭果真挣了些钱，家里这两位老人态度也变了不少。
毕竟人手里有了钱底气就足，宋老二也不再跟从前似的一味指望着自家父母和大哥提携自己了，言语相处间的讨好自然也少了很多。
二老也没想到自家这个二儿子临到中年居然还真把个体户给干起来了，想当初宋大山可是放了狠话的，这么一来自然就有些拉不下脸来，也不再动不动就呵斥这个二儿子了。
两边的关系总有种原本一头高一头低的天平漫漫趋向于平行的势头，不过依旧冷淡。
事实证明偏心不是那么好治的。
宋宴宁喊了声“奶”。
紧接着就换来了老太太不满的一声冷哼。
“放着正经奶奶不孝敬，天天跑那个疯婆子家里去，我看你直接认那个疯婆子当奶奶好了。”
一段关系不可能永远隐藏地严严实实。
自从送过去一个宋安安，宋宴宁去蒋婆婆那的频率就大大增加，自然就有不少人看到了。
既然被看到，她也就不隐藏，干脆就光明正大地跟蒋婆婆往来。
宋老二和林桂花自然是对这事有微词的，不过他们拧不过宋宴宁，只能当看不见。
不过对这事最窝火的还是张翠枝。
亲孙女放着自己这个亲奶奶不孝敬，反而去孝敬一个跟自家没啥关系的疯婆子。
刚开始这件事被知道的时候，她在一帮老姐妹中间没少被嘲笑。
这会看见宋宴宁拎着一袋子东西又是往村尾方向走，忍不住开了口。
宋宴宁对上张翠枝朝自己瞪过来的老花眼，突然勾唇笑了笑，“我确实是拿蒋婆婆当奶奶的。”
张翠枝：“······”
孽障！
她冷笑一声，“那你去喊那个疯婆子当奶奶吧，别喊我了。”
宋宴宁朝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好。”
说完越过老人身侧，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
张翠枝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忍不住抬手给自己顺了顺胸口。
没事没事，她有欣宝呢，欣宝一个就能顶老二家的三个！
宋宴宁走到蒋婆婆家门口，推门就看着正在院子里踢皮球玩的宋安安。
开门声也惊动了正在专心致志玩皮球的宋安安，小丫头抬头看见宋宴宁，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变成两颗月牙，“姐姐。”说着张开手小跑着扑过来。
宋宴宁半蹲下身，把小丫头给抱了个满怀。
“安安想姐姐了吗？”
“想。”宋安安连忙重重点了点小脑袋，脑袋上扎着小揪揪也跟着一点一点。
宋宴宁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要是这一幕让宋大宝看见，他可能就怀疑自己这个弟弟不是亲的了。
“奶奶呢？”宋宴宁边说边往堂屋方向走。
“奶奶在屋里躺着，不叫安安进去。”
宋宴宁步子一顿，抬脚越过门槛。
还没走到里屋，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神色不由一沉。
她弯腰把小丫头放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江米条递过去，“安安去院里吃，姐姐去跟奶奶说话。”
宋安安啃着江米条点点头，乖乖转身出了门。
宋宴宁看着小丫头乖巧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宋大宝能像宋安安这么乖，她也用不着实行现在的高压政策了。
在确定宋老二和林桂花这俩人把儿子当命根子养的理念一时半会无法动摇后，她就只能把对宋大宝的教育计划进行了大修改。
那两口子怎么去溺爱都随他们，她只需要让宋大宝知道，自己这个二姐绝对不会惯着他。
该打打该骂骂，就算是在宋老二和林桂花跟前，也不会留手。
简而言之，她就是家里的黑面二姐，惹谁都不能惹的存在，家里的高压线活阎王。
思绪一转，宋宴宁回过神，抬脚进了里屋。
里屋挂着窗帘，光线有些昏暗，宋宴宁适应了下才抬脚走到床边，给趴在床上正在咳嗽的蒋婆婆请拍了拍后背。
“宴宁来了。”
蒋兰惠感受着后背上的力道忍不住又咳嗽了一阵，这才缓过来。
宋宴宁扶着老人重新躺好，把书包放下又利索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婆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应该是昨晚上吸了两口风，没什么大事，歇歇就好。”蒋兰惠捧着杯子喝了口热乎乎的水，“安安还在院子里玩着呢。”
“嗯，我进来的时候在踢皮球。”
“这孩子可乖。”蒋兰惠把杯子放桌上，忍不住又低头咳嗽两声，“一眨眼的功夫都快三岁了，可真快。”
宋宴宁听不得蒋婆婆这会说话的语气，皱了皱眉，“我带您去卫生室。”
“不用，没啥事不浪费那个钱。宴宁丫头，我记着，你是不是快去镇上上初中了？”
“是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