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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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芊洛再睁眼时，战北炤正坐在她一侧，看着她醒来，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欣喜，随即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看着他这般模样，苏芊洛已经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她缓缓又闭上了眼睛，心里止不住的难过，内心满是悲凉，自师父去世后，原以为她早已不会为凡尘所扰，却原来她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洛儿～”

战北炤轻轻唤了一声，苏芊洛也不应他，只别过头，自顾自道：“你知道吗？在我生活的时代，若是男女感情不和，是可以分开的，法律对男女一样平等。”

剩下的话她不说战北炤也明白，若是那妇人生活在她的时代，是不用受这么些苦楚的。

“我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战北炤握住苏芊洛的手柔声说道，他看着苏芊洛憔悴的样子，一阵心疼。

“那妇人……”战北炤说着眉头皱了起来，顿了顿才接着道：“她因为伤心过度也去世了。”

苏芊洛是早已料到的，可是从战北炤嘴里真真切切地确认了之后，她心里更苦楚了几分，那妇人本就是凭着毅力才留了一命，孩子刚出生便死了，她自然也活不下去了。

“她娘家人已经将她接回去安葬了。”

战北炤轻叹了一声说道，他并未将妇人血崩之事告诉苏芊洛，死状太过惨烈，他不愿苏芊洛再为此伤神。

“娘家人？”

苏芊洛喃喃道，语气十分落寞。

“嗯，她对夫君不尊，婆家拒绝让她进祖坟，便只能由娘家人带回去，本来她这种行为是要连累到娘家的，但是因着我在，衙门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事来。”

“摄政王好大的面子。”

苏芊洛冷哼了一声说道，为那太学生付出了半生，临了竟还背上了一个泼妇的名声，真是讽刺啊。

“那男子呢？怎么处置了？”

“他贩卖亲生女儿自然是要获刑的。”

想起那禽兽一般的太学生，战北炤的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我知道，我问的是那妇人因他才一尸两命，这难道不该罚么？”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苏芊洛说着便咳了起来，战北炤连忙倒了一杯茶来，苏芊洛却扭过头去没接他手里的茶，战北炤没有法子，只得先把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伸手去帮苏芊洛顺气，谁知苏芊洛翻了个身生生躲了过去。

战北炤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神色也略变了些，随后又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收了回去。

“那妇人的死本与他无关，况在这儿本就没有妻子怪罪丈夫的道理，我也没有法子。”

“你走吧。”

她并无心迁怒战北炤，只是到了这一步，她还能怪谁呢，她想好好静静。

“洛儿……”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战北炤话还未说完，苏芊洛便抢先说道。

“我累了，你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苏芊洛的语气冷漠又疏离，战北炤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可却也只能先出门去。

他知道苏芊洛是因为今日妇人惨死之事难过，他理解却又不能完全理解，对以前的摄政王来说那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入不得他的眼，可是对遇见苏芊洛的战北炤来说，他竟也能为一条普通百姓的命而动容。

“王爷。”

顾清看战北炤出来，连忙迎上来行了个礼。

“她好像很生气。”

顾清自然知道王爷说的是七小姐。

“那男子没能因为妻子之死获罪便说不愿见我，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战北炤长吸了一口气说道。

“既是七小姐想要罚他，王爷便依着七小姐的意思，好好惩罚他一顿就是了。”

顾清连忙说道，生怕王爷为此事而发怒。

“本王自然想，可是依照律法，是不能因此事而怪罪他的，皇帝如今盯本王盯得这样紧，那些朝臣更是个个都虎视眈眈，若是真罚了，少不得有人又要拿此事大做文章。”

“王爷若是真想罚，还在乎什么法子么？”

顾清轻声说道。

听到此话战北炤嘴角勾起一抹笑，倒是他气糊涂了，不过是惩治一个太学生而已，与他来说又有何难？

顾清足足在书房门口等了一夜，王爷才出来，他昨日一回来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他出来时手里抓着一个霉运符，看上去心情很好，顾清知道，王爷定是从七小姐以前给他的那些书里找到了惩治男子的方法。

“走，去国公府。”

顾清连忙下去备好了马车。

国公府内，苏国公正一脸紧张地坐在战北炤一侧。

“不知王爷今日到府上所为何事？”

“国公爷客气，只是本王到府上还能因为什么事？”

苏国公擦了擦鬓角的汗，朝下人吩咐道：“快去，把七小姐请过来。”

战北炤笑了笑，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慢条斯理地等着苏芊洛来，也不知道她今日身子怎么样了，不过以她的能力，想来应该已经大好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苏芊洛便来了，她头发轻巧地挽了一个髻，只斜斜插着一支步摇，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典雅清新。

“还不快过来见过王爷。”

苏国公一看她进来连忙说道，一副严父模样。

“不必，今日本王来是想邀七小姐同游，不知道七小姐能否赏本王这个脸？”

苏芊洛看了一眼战北炤，再瞥了一眼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苏国公，难不成除了去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王爷想去哪，我陪着便是了。”

苏芊洛淡淡地说道。

战北炤大笑着拉起苏芊洛出门去了，只留下苏国公一个人呲牙咧嘴地坐在大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