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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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搬上马车。”
战北炤看着地上的惨状，冷声说道，顾清连忙带着人将那妇人小心抬了出去。
“王爷！”
公主看见战北炤这才笑了出来，战北炤来了，这妇人总算有了生还的希望。
“你怎么来了？”
苏芊洛边跟着士兵往马车走，边问道，她步履飞快，声音却是半点都不抖。
“因为本王一直想着你，这才寻你来了。”
苏芊洛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要是真的来寻她，怎么可能齐刷刷带这么多人，只怕是看着她和公主出门了，这才派了人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监视她。
“我需要热水、毛巾、还有剪刀。”
苏芊洛说完就拉着公主上了马车，让一众士兵退了出去。
“按七小姐吩咐办。”
顾清差人给战北炤搬了个太师椅，战北炤便坐在外面等，妇人的啼哭声绵延不绝，听得他也心烦意乱。
周围的住户一看是摄政王来了，就算是心里觉得晦气，也都因着摄政王的威严，纷纷拿剪刀的拿剪刀，拿毛巾的拿毛巾，各家各户都烧起热水来。
苏芊洛在妇人肚子上摸了许久，她胎位不正，刚刚又被踹了一脚，如今生产只怕极为困难，苏芊洛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塞在妇人嘴里，随后就开始准备为她接生，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旁边的公主早看呆了。
“你会吗？要不让王爷找个大夫来吧。”
公主迟疑着说道。
“怎么？不相信我？”
苏芊洛将一盆热水递到她手里，让她端好，只见她挥着一把大剪刀，毫不畏惧，妇人的血连马车都快要浸透了，公主只看得头皮发麻。
她对苏芊洛的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她当真是什么都会，简直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我要帮你纠正胎位，痛的话你就叫出来。”
妇人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坚毅，她艰难地伸出手，握了握苏芊洛的胳膊，以示感激，苏芊洛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
苏芊洛用古法按摩着妇人的肚子，她在师父的古籍上看过颇多妇科杂症，只是这也是她头一次接生，若不是在医术上她天赋了得，又有灵力助她检查，她也不敢轻易上手。
随着苏芊洛力道的加重，妇人的脸早已痛得没有半点血色，可她却生生忍着一声都没有叫，苏芊洛知道她是为了留着力气生孩子，她是个经产妇，自然知道这些。
周围围了一圈的书生和百姓，因为怕战北炤，他们虽躲得远远的却久久不肯离开，仿佛非要等着将这件事看出个结尾来，果然哪朝哪代都从不缺看热闹的人。
血水一盆又一盆送出来，热水被一盆接着一盆送进去。
妇人终究是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一声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凄惨又克制，听着便叫人头皮发麻。
周围的书生皆是变了脸色，他们从启蒙之时便只和四书五经打交道，今日才知道原来妇人生孩子是这样凶险之事。
那一声太过凄惨，连战北炤也站了起来，他心里只觉得苍凉，若是以后洛儿生孩子也要这般艰难，那他宁可一生无后。
“怎么回事？”
战北炤转头对被捆在一旁的太学生问道，那太学生早已吓到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问当时在场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顾清得了话，将一众书生招呼过来，齐刷刷跪了一排，他们看着那些士兵手里的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要是不完整说清楚，休怪我们王爷不留情面。”
顾清话一落，就有好几个书生跪到前面来，争着回答，从他们的话中战北炤大概拼凑出来，是这太学生将亲生女儿卖给了有钱人做妾。
到底是个读书人，况且已到了太学，想来学问也不会太过差劲，竟然能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当真是可笑又可恨。
“打吧，打到他妻子平安生下孩子为止。”
战北炤冷声说道，他神情肃穆，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那太学生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因为战北炤的那一句，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却依然被拖走，随后便开始打起板子来。
只一板子下去，太学生就叫得惨烈，比妇人叫得还要凄惨一些。
“饶命，求王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太学生哭喊着，只是没人理他，板子依旧落在他身上。
许是因为听到他的惨叫声，妇人心里解气，竟然比先前多出好些力气。
“使劲！”
公主在一旁鼓舞的声音也愈发大声，那焦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生孩子呢。
豆大的汗珠从苏芊洛额头滑落，若不是她用灵力吊着，只怕是这妇人先前就已经丧了性命，不过好在胎位已正。
“啊！”
随着一声惨叫，孩子终于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在马车里，公主高兴的险些跳起来。
只是那孩子却是哭都没哭一声，苏芊洛把手指探在孩子的鼻翼间，有细微的温热气息，苏芊洛这才松了一口气，弱便弱些，只要活着就总是有法子的。
“生了，是个男孩。”
苏芊洛朝着死里逃生的妇人说道，妇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到底是生下来了。
“好像不对，他身上怎么全青了？”
公主惊讶地捂住嘴巴，手里的盆应声掉在地上，苏芊洛急忙回过头，那男婴全身发绀，她连忙渡了一道灵力给他，却是依旧不见起色，估计是在娘胎里便已是这样，是凭着她的灵力才有了一线生机，灵力散退，他的生命便也结束了。
苏芊洛看着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消逝，拼了命地想留住，却不管使什么法子都留不住。
最后一点灵魂消逝，那男婴也断了气，一行清泪从苏芊洛脸颊滑过，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抽得生痛。
公主也在一旁跟着哭了起来，那妇人早就因为失血颇多，又情绪激动，昏死了过去。
苏芊洛看着男婴一点一点地咽了气，心里悲怆，她灵力也早已耗尽，公主在她耳边说的话她早已听不清，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