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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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总是无辜的，他现在刚没了儿子，老伴儿也被抓了起来。出于同情，纪承煜也觉得不应该为难老人。
为了让老人安心，他把问题都憋在了肚子里，带着阮菲离开了。
"我觉得那老奶奶的伤口有点问题。"离开殡仪馆后，阮菲才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可要说问题具体在哪里，她也暂时说不清楚，只是凭直觉觉得老太太脖子上的伤口有点奇怪。
"你是说血痕有点浅了吗？"纪承煜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亲儿子，下不去手也是正常的。"
"不是深浅的问题。"阮菲在思考问题时，表情便会变得极其严肃，"一会儿回去你得配合我模拟一下。"
回到警局后，阮菲以文件夹作刀，在文件夹的一侧用印泥涂满红油，先是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假装划伤自己，在脖子上留下一处印记。又把文件夹给到纪承煜，"你用它来挟持我试试。"
纪承煜从阮菲的动作逻辑中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便站到她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文件夹抵在了阮菲的脖颈，又印下一处印子。
"你来看看，是不是不一样。"
阮菲的衣领向下微微一扯，把整个脖颈袒露在纪承煜面前，白皙秀颀，纪承煜竟下意识脸红起来。
"怎么样？"阮菲又问。
"哦..."纪承煜这才想起来告诉阮菲"真的不一样！你的那条是横着的，我的这条向下倾斜的。"
"这就对了。"阮菲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脖颈自拍一张，又抽出一张手纸，一边擦一边说，"老太太的伤口是横着的，你注意到了吗？"
纪承煜明白了，老太太的伤口是自己用刀划伤的，他当时觉得伤口浅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人体感到疼痛之后会潜意识减轻下手的轻重。
"可他们特地搞这么一出是为什么？"纪承煜不解。
做刑警这么多年，他自觉还是有点识人之明，那对老夫妻绝不是阴坏之人，他们所说的关于儿子的遭遇也不像是假的。
"为了坐实他们的杀人动机。"阮菲分析，"虽然脖子上的伤是假的，但奶奶身上的淤青确实真的，也许死者并没有挟持过母亲，但生前和父母一定有不少的肢体冲突，并且很频繁。"
两人还没有弄清事情的全部经过，却早早的收到了局里下发的结案通知。
罪犯自首，且有目击证人，警局不希望把警力都用在这些不重要的案子上。
草草结案，还是追查到底？
两人的答案十分一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违抗上命偷偷调查了。
纪承煜决定，去一趟老人的家里。
在老人家中，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面生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神情木然，但眼睛稍微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她告诉纪承煜说，自己是老人的侄女，听说老人家里出了事，来看一下。
纪承煜和阮菲的到来让老人有些慌乱，但她还是礼貌的接待了两人。
老人的家并不大，但看起来十分整洁。
阮菲观察到，客厅的张桌子上正供奉着他们儿子的遗像。
遗像背后的那一面墙上因为有了些年头显得有些泛黄，但有一处地方格外干净，在从边缘的痕迹来看，这里像是挂过什么装饰品，或者说，全家福。
侄女为两人倒了茶，便去不再参与他们的谈话，去厨房刷起碗来。
"阿姨，我们这次只是常规回访，只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就好了。"阮菲先出言安慰。
老太太点点头，"我老伴儿在里面一切都还好吧？"
"您放心，叔叔年纪那么大，又是自首进来的，监狱里各个关卡都会对他格外照顾的。"
老太太这才放心下来。
纪承煜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老人都十分从容的回答着。
只有当他们提到了死者那个逃走的老婆时，老太太才显而易见得变的慌乱起来。
她说，"我们理解她，她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那是她的福分，终究是我们家对不住她。"
据老太太说，儿媳妇已经跑了两个多月了，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他们家人也没有找过她。
"你儿子生前也没有找过他吗？"纪承煜问。在他的认知里，死者生性暴戾，控制欲极强，妻子的出走对他而言不仅是一种行为上的背叛，还让他少了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她走的。
老人却回答的很含糊，"也许找过吧，我也不太清楚，他每天回来都喝的醉醺醺的，他们俩的事情从来不跟我们说。"
从老人的回答来看，儿子儿媳曾经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
"我们可以看一下他们俩的结婚证吗？"
阮菲突然提出想看一下死者的结婚证，老人还没说什么，厨房就传来了碗被打碎的声音。
"没事吧囡囡？"老人有些担心得朝厨房看了一眼。
厨房马上传来回应，"没事姑妈，我刚刚不小心，打碎了几个碗。"
"没什么事，你就快回去吧，也到了该做饭的时候。"
"诶。"
厨房中的侄女答应一声，把碎片匆匆收拾了就准备离开。
老人这时才转过头回答阮菲，"结婚没多久后，他们两人吵架，那时就把结婚证给撕了。"
阮菲和纪承煜听出了老人话中的意思，她告诉侄女该做饭了，其实也是在提醒两人，是时候离开了。
两人看这情况是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便识趣的准备离开，此时侄女也收拾好了东西，和老人道了别。
纪承煜和阮菲也起身，正准备走，老人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奶奶您有哮喘病是吗？药在哪里，我去拿！"阮菲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她这是明显的哮喘症状。
老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了指里面的那个房间。
还没等阮菲行动，那侄女已经放下包包冲了进去。
她十分熟悉的从里屋的抽屉中找到了药，拿到客厅，又十分熟练的给老人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