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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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承煜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正看着报告，兜里电话响了。
“头！最近一周报称失踪的家属认人有结果了！”电话那头说。
纪承煜眉尖微挑：“说。”
“通过海边碎尸的手臂以及残留衣物辨认，确认死者是三天前失踪的周启明。”
“立刻出发去海边。”纪承煜说着挂了电话，余光瞄见一旁的人影晃了晃。
纪承煜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她，然后皱起了眉。
怀里的人软绵绵的，轻飘飘的，脸色苍白。
“还好吗？”他问。
阮菲扶着他手臂，摇头：“低血糖而已。”
“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纪承煜扶她在沙发坐下。
阮菲满不在乎道：“不用，习惯了，缓一会儿就好，你赶紧走吧。”
“你……”纪承煜还想说什么，兜里电话又响了，他只能交代两句便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又急匆匆回头，亮出微信二维码，说：“赶紧加个微信。”
阮菲还处于低血糖的蒙圈状态，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机就扫码加上了。
纪承煜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出法证科。
当天下午三点，刑警队在海边的二次勘察找到了新线索，一枚钥匙。
而阮菲也在进一步尸检中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纽扣，被握在死者僵硬的断肢里。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纪承煜，纪承煜说会派人过去把纽扣取走。
没一会儿，刑警队的小江探头探脑的出现在法证科门口。
阮菲认得他，“你好，是来取证物的吗？”
“啊，对。”小江接过证物袋的同时，往阮菲手里塞了个纸袋，笑眯眯的说：“这是我们队长让我给你拿的。”
小江说完就转身跑了，留下阮菲一脸茫然。
打开纸袋，发现里面装着一盒巧克力，阮菲愣了一瞬，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纪承煜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念在青梅竹马加上未婚妻的名头，随手施与的照顾而已。
经过一天的排查，基本可以确定海边只是抛尸现场，第一案发现场很大可能是华鼎酒店后厨。
阮菲尸检推算出的死亡时间大致为三天前的凌晨，为此纪承煜又跑了一趟华鼎酒店，拿到了案发三天前的考勤表，确定了嫌疑比较大的三个人。
两个工龄分别是二十年跟十年的老厨师郑天华跟魏楠，以及厨房学徒康莱。
纪承煜把三人带回警局，分开询问。
“康莱，25号晚上10点到凌晨2点，你在哪里，干了什么？”纪承煜双手抱胸立在门边盯着他看。
犀利的目光好似能穿透一切直抵人心最深处的罪恶面。
康莱是酒店碎尸的第一发现人，还沉浸在自己油炸了死尸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再被纪承煜这么一盯，整个人哆哆嗦嗦，满头冷汗。
“我我我……我那天值夜班，是跟我师傅一起的，我有证人的！”
郑天华就是他的师父，俩人口供一致。
纪承煜若有所思：“那天你们是最后走的？”
康莱似在回忆：“不是，最后走的是魏楠，我记得那天他负责收尾，后面还忘了关抽油烟机，第二天还是我发现去关上的！”
纪承煜：“他跟周启明有纠纷？”
康莱茫然摇头：“不知道啊……”
“我跟他只是点头之交，根本不熟，那天他是来过酒店，但是我记得他很早就走了。”
对比康莱的惊慌，魏楠的冷静倒显得不太正常。
纪承煜：“他不是酒店工作人员，大晚上过去干什么？”
“他是老郑女婿，偶尔会来找老郑，有时候碰见了就一起抽根烟什么的。”魏楠说。
纪承煜眉心紧锁：“据康莱说，那天本来不是你值夜班，是你主动申请的？”
话落，魏楠终于显露出慌乱：“我……我我申请是因为我有私事要处理。”
纪承煜单手撑着审问桌，气场犀利，贴近逼问：“什么私事？老实交代！”
“启明那天来找我，是帮我女儿送东西来了，我女儿马上要生了，要是早知道……”郑天华满脸憔悴，眼神悲痛：“我那天就不让他来了……”
纪承煜眯了眯眼，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他平日有得罪什么人吗？”
郑天华恍惚道：“应该没有吧，他跟我女儿相亲认识的，介绍人提过他家里情况，看着挺好一孩子，不然我也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他。”
“他们结婚多久了？”
“……马上半年了。”
纪承煜挑眉：“你刚才说你女儿马上要生了，但是他们才结婚半年？”
郑天华好似有些难言之隐：“未婚先孕嘛，就……”
“你女儿也没提过周启明的事？”
“没有，她也不爱说话。”
一整天问询下来，魏楠嫌疑最大，不仅没有时间证人，而且口供错漏百出。
第二天警方再次前往华鼎酒店搜查，竟然在魏楠宿舍储物格里找到了一把染血的菜刀和几包碎血淋淋的碎肉！
但是魏楠人不见了！
现场警员打电话回市局反馈：“据酒店经理口供，他昨天从市局回去之后就请了长假，说是要回老家有急事！”
纪承煜闻言，眸色一冷，迅速安排警员到各个出城高速卡口排查。
“全城搜捕魏楠！把菜刀跟碎肉带回来法证科！”纪承煜冲电话那头吩咐。
挂了电话，他神情冷肃的迅速翻看昨天的口供资料，发现有几点遗漏，随后又让现场警员把郑天华跟康莱重新带回市局协助调查。
阮菲拿着尸检报告走进刑警队办公室时，正好与协助调查完离开的郑天华和康莱擦肩而过。
似曾相识的福尔马林气味一闪而逝，阮菲骤然停住脚步，抬头与身侧经过的人对视一眼。
郑天华以为自己挡了路，边抱歉的笑着边侧身往外走。
阮菲怔忪片刻，一道略沙哑的嗓音响起。
“补充尸检报告出来了？”
阮菲回头，看见纪承煜姿态懒散的靠坐在办公椅上，长腿随意支着，表情疲惫的捏着眉心。
“是，从死者断肢上提取出来的皮肤组织证实不属于死者，很有可能属于凶手。”阮菲把两份报告递了过去，继续道：“另外你们从华鼎带回来的菜刀跟碎肉，检测发现上面的不是人血，也不是人肉，而是价格高昂的进口牛肉。”
“牛肉？”纪承煜神情冷凝：“……那魏楠为什么要跑？”
阮菲回忆道：“华鼎最近不是推出了一个进口和牛寿喜烧么？”
纪承煜一秒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觉得荒唐：“所以他是偷了华鼎牛肉，怕事情暴露，所以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