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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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菲耸了耸肩，没说话，案情好似再次陷入僵局。
她环顾四周，在角落发现一台咖啡机，转头看了看深邃的双眼皮马上累成多眼皮的纪承煜，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咖啡香气瞬间弥散开来，纪承煜恍然抬头。
“喝点，醒醒脑子。”阮菲说着拉过椅子坐在旁边，“刚才走在最后面的人是谁？”
纪承煜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烫得“嘶”了一声。
阮菲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我故意的，醒醒脑子。”纪承煜强行凹回面子后，转移话题：“那是死者老丈人，郑天华，怎么了？”
阮菲若有所思：“他身上穿着华鼎厨师服？”
“他是华鼎老厨师。”纪承煜敏感的捕捉到不对劲，挑眉问：“怎么了？”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福尔马林跟医用消毒剂的味道，跟碎尸块上的很像。”
话落，纪承煜眸色一凛，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死者断肢找到的皮肤组织能做DNA检测吗？”他边问边往审讯室走。
阮菲不明所以的跟上去，答：“可以。”
只见他较快脚步冲进审讯室，几秒后拿着一个一次性杯子走了出来。
纪承煜：“这是郑天华喝过的水杯，能比对DNA吗？”
阮菲眸色一亮，迅速点头：“可以！”
“需要多久出结果？”
“最快要6小时。”阮菲拿过杯子转身就走，“我立刻去做，尽量在最短时间给你！”
纪承煜这边立刻掏出电话，安排人分别盯守魏楠跟郑天华。
晚上10点，市局依旧灯火通明。
急促的高跟鞋声跟电话声同时响起。
“说！”
纪承煜接起电话的瞬间，阮菲拿着报告冲入刑警队办公室。
他听见阮菲气喘吁吁的说：“DNA检测结果显示是同一个人！”
同时电话那头的小江说：“头！郑天华要跑！”
“我马上过去！”纪承煜挂了电话就往门口冲，余光瞄见阮菲踩着高跟鞋追了两步。
最后站在门口，喊了一句：“注意安全！”
纪承煜一怔，随后笑了起来，抬手挥了挥：“知道了！”
蓝白警车呼啸而去，纪承煜扫了眼后视镜，心想：什么意思？
阮菲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回敬早晨那盒巧克力而已。
刑警队在火车站成功截住了郑天华，也从康莱的口中问出案发当天，郑天华跟周启明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动了手。
而逃跑的魏楠也在老家被抓住了，据他交代的犯罪事实与纪承煜推测的一模一样，逃跑只是因为偷了牛肉。
在郑天华准备跑路的包裹里，警方还搜出了一件厨师服，上面缺失的纽扣跟阮菲从死者断肢上找到的完全吻合，多方证据在前，郑天华一脸颓败的承认了犯罪事实。
原来当初女儿会跟周启明相亲是他一手促成的，他觉得女儿年纪大了，再不结婚就会被四里八乡的人戳脊梁骨。
于是他到处找人给女儿物色老公，听信媒人介绍，以为周启明是个好人，急匆匆就把女儿嫁了过去。
谁知这个周启明是个衣冠禽兽，不仅嗜赌如命，欠下一屁股债，还酗酒家暴！
那天他来找郑天华，竟然是要威胁他，如果不帮他还赌债，就要将他怀孕的女儿送去卖淫还债！
郑天华气疯了，一时失手便将人杀了，最后分尸抛弃。
“他该死！他这种畜生！死不足惜！”郑天华精神几近崩溃，又哭又笑。
做笔录的警员怅然叹息，转头看了纪承煜一眼，发现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拘留所警察将郑天华压走前，他的女儿挺着大肚子，泪流满面的赶了过来。
父女俩见面的瞬间，一直隐忍的郑天华抱着女儿痛哭出声，语无伦次的说着对不起。
纪承煜无声叹息，刚转头，就见阮菲站在身后。
他随口问：“你怎么又来了？”
阮菲直接不搭理他，目不斜视的越过他往市局大门走。
案子一结，俩人好似瞬间摆正了位置，回归两看相厌的时候。
“哎你……”纪承煜追着她背影看去，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苏林宇。
跟阮菲单独约吃饭的男人。
还拿着一束花。
纪承煜轻啧一声，转头进了市局。
对于苏林宇，阮菲有些困扰。
阮菲性子偏冷，一心沉迷解剖事业，为死者发声，除此之外的事，她没什么兴趣也懒得费力去思考。
所以苏林宇三番两次的欲言又止，着实让她头痛。
所以，她选择直截了当的问：“林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结果苏林宇再次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我就是听说结案了，来看看你。”
阮菲有些疲于应付，她草草敷衍了两句，便推说还有事要忙，转身回了市局。
全然没注意到苏林宇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她的眼神深沉而诡异。
阮菲刚走进市局大门，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菲菲周末有空不？”
她思索几秒：“周末没什么事，怎么了？”
“周末你纪爷爷在中汇酒店摆七十大寿，你陪爸妈去啊。”
阮菲轻叹：“……妈，我……”
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妈妈又说：“老人家还能摆几次大寿啊，纪爷爷小时候疼你，天天念叨你呢。”
阮菲突然觉得头疼，她捧着花垂头站在一边等电梯，满脸无奈。
妈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服她，电梯“叮”的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阮菲低头侧身让了让，等人走光了，才迈步往里走，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拽着手臂往外拉了一下。
“小心！”
有点熟悉的略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她茫然抬头，纪承煜眉心微蹙的看着她。
下一秒，电梯门“叮”的关上了。
差点被夹住的阮菲眨了眨眼，下意识开口：“谢谢啊。”
纪承煜握着她胳膊把她拎到一边，一脸严肃的教训：“你怎么回事，走路发什么呆？还是又低血糖？”
“喂，菲菲啊，你有没有在听妈妈说话啦？菲菲……”
“我知道了，妈，我会准时到的。”说完，阮菲就挂了电话。
纪承煜还在盯着她看，他掌心滚烫，握得阮菲胳膊发热。
阮菲挣了挣，小声说：“没有低血糖，一时没注意而已。”
闻言，纪承煜才松了手，问：“阿姨电话？”
“嗯。”阮菲点头：“周末你爷爷七十大寿，你去吗？”
纪承煜好似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愣了好几秒，才一拍脑袋，说：“哎哟，我差点忘了这事儿了！阿姨让你去？”
“……嗯。”
纪承煜点头又问：“那我到时候接上你一起去？”
阮菲下意识拒绝：“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纪承煜这才看见她手里捧着的花，想说“顺路”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变成：“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拒绝，反正订婚的事只是他们一头热的想法，只要我们不愿意，谁说了都不算，你不用勉强自己迎合他们。”
阮菲抬头看他，就见他眉心舒展，唇边挂着无所谓的笑，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烦闷，没由来的，或许因为莫名其妙的苏林宇，或许因为絮絮叨叨的妈妈。
但更多可能是分明同为荒唐联姻受害人，凭什么比起她来，纪承煜看起来更加无所谓？
阮菲脸色瞬间变冷，瞪他一眼：“去不去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说完，直接推开隔壁楼梯间的门，大步往八楼走去。
无辜被无名火烧着的纪承煜一脸茫然，为什么突然冲他发火？
如果阮菲真的跟苏林宇有发展，他善解人意的主动帮忙解除订婚，不是应该感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