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敢爱,得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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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医院的途中,冯组长先来了电话,随行救护人员是贾医生,她多少有些放心。
“伤者被刺破脏器了吗。”
“没有就是年纪有些大,还遭遇车祸,情况有些艰难,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手术室随时可以抢救。”
“今天谁值班。”
冯组长默了默,“李医生。”
“李欣欣?”许非晚冷哼声,“她不配进手术室。”
这边挂了电话,就联系了花满满,这时候她还睡着,眼皮一点都睁不开。
“怎么了,小祖宗。”
许非晚单刀直入,“你帮我联系下第二院的陈康院长,让他调一下医生有台紧急手术需要做。谁都可以,李欣欣不可以。”
花满满听得晕乎,“什么手术,什么调人,你不是被停职了。”
“现在解释不了,想麻烦你帮我处理下。”
花小姐无奈叹息,“行吧,谁叫你是我小仙女,自己的仙女自己宠呗。”
第二院除了值班医生,还有些医生住在员工公寓,赶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陈康院长亲自发话,外科副主任吕医生赶到手术室待命,副手不是李欣欣安排了另一个实习医生。
“小姑娘你可真厉害啊。”司机跟客人都听到她打电话,不难听出在医院她背后是有后台的,可以随意调用医生手术。
许非晚勉强一笑,紧了紧手机,“我不是针对谁,只是李欣欣专业知识学的太垃圾,让她上手术台就是害人性命的庸医。”
“花瓶不应该摆在医院,何况她就是个破瓷器,上不了台面!”
司机通过后视镜跟客人对看眼,默契的选择闭麦。
女人真的惹不得,学医的更不能惹。
到第二院时,手术已经开始十多分钟,说句实话夏奶奶的情况有些危险,进去之前还让夏天签了文件。
许非晚下车很急,侧身关门那一刻,腰上的脊椎跟生生被人踩断一样疼。昨晚熬夜,坐姿不佳,睡姿也规矩不到哪儿去,应该是这样引发旧疾。
“cnm!”
她骂了句,扶着腰疾步往医院赶。
“许医生,你怎么来了。”许医生在医院人缘很好,虽然她非常喜欢凹人设,自诩小仙女,能和颜悦色说笑,也能冷若冰霜的怼人,可她漂亮啊,也非常可爱。
这种类型的人物,很容易男女通杀。
落落大方,不矫揉造作,比起有些爱装13的这就是小仙女。
“刚刚有个老奶奶用的哪个手术室。”
“5号,吕副主任主刀。”
“谢谢。”
5号手术室在楼上,电梯太多人上下,只能咬着牙去爬楼梯,不是她矫情真的是腰疼起来时候,每次都是生不如死。
十二步台阶,爬了两次,二十四步对寻常来讲寻常普通,但对现在的许非晚……
“夏天,夏天。”
“许医生,这边。”
她扶着把手,尽量走得快一些,疼出的冷汗已经浸湿后背,额头,两颊跟刚洗了脸似的。
“没事没事,夏奶奶会平安的。”她靠墙站着,擦了擦冷汗,“你受伤没,要不要做个检查。”
“我没事。”夏天摇头,嘴上这么讲,可他胸前,腿上,双臂都是污渍干了的痕迹。
昨晚休息时,跟奶奶唠嗑说想吃早餐铺的油条烧饼,早餐铺开门很早,六点多出门到嘉陵小区附近接近七点,开始准备工具,这附近有个公交车站每天生意特别好。
夏奶奶怕去晚卖光了,很早就摸索着出门,高高兴兴的出门给孙子买早餐,哪儿想到出了嘉陵小区走到视野盲区时,就有人冷不丁刺了她一刀,年迈的老人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凶手并没有停手,而是揪着夏奶奶老旧的棉袄直接推到路边,撞向疾驰的轿车下。
那时,路灯还亮着,天还是黑的,昏暗无比好像那盏路灯马上就要被黑暗给吞灭。
公交车那边当时就乱了,跟着早起的夏天在走廊里,忽然听到有人尖叫嘶吼,然后有个出门遛弯的人进来吼道。
“夏天,你奶奶被车撞了。”
夏天哪里顾的上自己,连滚带爬的下楼,跑去公交车站,他太害怕了,真的害怕,所以脑子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给许非晚打电话。
昨天看到视频了,视频里许医生用丝巾给姐姐绑扎伤口,她还为姐姐跟那些嫌疑人有过争执。
许医生是好人,他愿意相信她。
夏天看着她,没有痛哭哀嚎,没有怒不可遏,他很安静安静的在流泪,眼神里有疑惑,愤怒,求知欲和深深的不解。
他问许非晚。
“许医生,是他们害了奶奶吗,因为我们不愿意和解,不愿意拿钱受摆布,所以他们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温室外的花朵,见识过疾风骤雨,可他忽略了,除了恶劣的天气环境能要人命外,万恶的人才是真的刽子手。
只为自己着想,因为这朵花不好看所以摘了,有刺也摘了,开的不好的,不够茂盛的统统摘了。
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点了头。
“人心不古,人只会为自己利益着想,沉如深海不可丈量。”
“你们要追根究底就是触碰了那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会千方百计的来害你跟夏奶奶。”
“但是夏天。”她顿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后面的,说出来显得很自私,不说心里的坎儿过不去。
“如果你退缩,夏菲菲永远得不到公道,即使身躯消散在这世界可她不甘的灵魂依旧在。我希望你坚持下去,给你和你奶奶,给夏菲菲讨一个公正公平。”
夏天只有20岁,刚刚失去姐姐,如果在失去奶奶,年幼的少年将会坠入怎样无尽的深渊。
“夏天,这是我个人的坚持和希望。如果你退缩,我理解你,夏菲菲也不会埋怨你。人不论做什么,都要先学会自救。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绝不是良策,虽然很黑暗可总会泄进一丝阳光。”
没能救到夏菲菲,所以希望能够救到夏天。
“许非晚!”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李欣欣疾步过来时,电梯正好到了。
许非晚站直,双手按着外套交叠后压了压,冷着眼眸好整以暇。
“许非晚,你可真会在背后嚼舌根,自己都被停职了还来管医院的事儿,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随意安排医护人员。”
李欣欣值班,这台手术该她上,硬是叫院长一个电话给搅合了,开始还纳闷来着不就一个普通车祸患者怎么连院长都出面了,还是外科副主任亲自操刀。
不服气的给院长回电话,再三追问下才晓得是许非晚从中作梗。
“认识字吗,李欣欣。”
她总是这样,怼人的时候不按套路出牌,把人闹得云里雾里。
“你什么意思。”李欣欣一愣。
“李欣欣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拉低整个第二院的智商。你还是医生?上学的时候导师没告诉你,在医院禁止喧哗吵闹,何况是在手术室门口,就凭这点让你进手术室,岂不是白白害人性命!”
“是我从中作梗不让你进手术室怎么样,我自家人动手术还不能找专业技能稳妥的医生?”
从学校出来,到第二院他们俩一年怼的次数不计其数,可总是李欣欣败下阵来,毫无胜算。
李欣欣气得整个脸都狰狞了,“许非晚,我就知道是你不要脸。你的家人,别以为我不认识,这家人跟你根本没关系。”
“你说的?”许非晚挑眉,已经不屑和她多言,“他是我弟弟,里面的是我奶奶,这就是我家人,你有问题?投诉我去?就跟那个患者一样。”
许非晚被停职,是有病人举报她,并且事情闹得还挺大,给药物过敏病人注射青霉素可以上升到医疗事故。
李欣欣被噎了一瞬,马上反驳,“你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许非晚轻哂,“人在做天在看,等我借这个机会休息够了,别以为你让患者做局陷害我的事可以简单揭过。”
“李欣欣,到时候不是我被辞退就是你声名狼藉的滚出第二院!”
李欣欣没太听懂这个话,什么叫她做局陷害?许非晚被停职的时候她在休假,压根不在医院,虽然在群里对她冷嘲热讽可这事跟她没关系啊。
“许非晚,你少冤枉我想给自己脱罪。”
“我冤枉你?”她往前凑,眯眼把她瞧了会儿,“啧,戏演的真好。搁这儿装什么冰清玉洁,纯情小百花呢。”
“我隔夜饭都要被你恶心到吐出来。”
“我,你……”
她是真怼不过许非晚,一直都是这样。
许非晚不好惹,李欣欣也是个急脾气,嘴上讲不过,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想动手打人。
她眉梢一挑,盯着那只高举的手。
“李欣欣,你动我一下试试。”
李欣欣的脾气,最激不得,一激所有顾虑抛之脑后,只是她未能如愿,许非晚先一步把她手臂打开。
她退一步,许非晚也退一步。
“哈,你病了许非晚,活该,真是活该,叫你张扬跋扈,该!”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李欣欣展现的活灵活现。
许非晚已经疼的没力气,撑着扶手,半躬着身体,低垂的睫毛像铩羽而归的小兽颤颤的抖着,眼晕四周也因为疼的熏得发红。
“许医生——”夏天再旁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能看见许非晚这样的一脸败色,李欣欣心中无限畅快,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还想对口嗨几句,哪儿想一道身影忽然插进她们中间。
还想看看半路杀出的人是谁,后颈就被人狠狠扯了下,连工作证都被抢走了。
“李医生是吧?刚刚的经过我已经录像,一定会转发给贵院的院长同副院长,抱歉现在属于私人说话时间,不相干的人请马上离开。”李冀晃着工作牌,拿着手机很明显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
许非晚那边让一个男人护着,看不清什么情况,如此何必再自讨没趣,拨了拨白大褂走了。
“你怎么了。”季靖枝搀着她坐下,她虽然刻意藏着脸,不难看出她脸色极为不好,褪尽了血色只有苍白。
“我只是来的急,很紧张。”
“二爷怎么过来了。”她以为先到的应该是顾谦。
季靖枝一晚没睡,在反复观看所有拿回去的监控片段,他在林华路那边安排了人,下面的人失误了。
“你哪儿疼。”
“没有哪里疼,就是紧张有点低血糖。”她尝试着起身,“我下去拿点药吃就行,二爷,我自己可以。”
季靖枝没坚持,松了手,脱下外套给她裹着。
“天寒,别着凉。”
“谢谢。”外套她没拒绝,只是抓着外套的手指已经是青白。
“夏天,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回。”
夏天嗯了声,担心许非晚,更担心手术台上的奶奶。
在季靖枝视野那一段路,她挺直了背脊,走得稍慢但不影响气质,可一到拐角她就疼的整个人蜷缩下去。
对医生这个职业吊儿郎当,也是因为她这样的腰承受不了长时间站立不动,精神紧绷的手术过程。
如果进了手术室,就是真的害人害己。
走了二十来分钟才走到实习医生的大办公室,到早会时间大家都开会去了,摸索到自己桌位,从抽屉的下层拿了药瓶,正常剂量是两颗,可现在摊在手里的药丸是四颗。
这种止疼药是有后遗症和强效依耐性。
没去倒水,走到宋娜娜的办公桌,就着桌上的水杯准备服药……
“这是什么药。”
季靖枝是几时不动声色的跟来的?
“你……”
直接夺了药瓶,可看不懂上面的药名,但药的作用是能看懂的。
“止疼药?你到底哪里……”许非晚护着腰,倚靠桌子的勉强站立,一双凤眼被熏得通红。
她不习惯暴露自己弱点,这样很危险,也更像把她扒光了丢在人群里受所有指责议论诡异的白眼。
“把药给我!”
季靖枝跟她对峙,双眸深沉得没有尽头,像那可怖的深渊。
他明明生了副好皮囊,乖得稍微温暖一点就能轻易把人攥入万劫不复,可他这时候居然在跟她生气较劲儿?
你是火星来的神经病ET吗?
“给我,季靖枝,把药给我,求你了。”她别开头,滚烫的水雾满上眼睛。
这就是不想暴露弱点的原因,暴露了,不管是谁都能对她捏在手里。
被予取予求,毫无还手之力。
“我给你倒杯温水。”
药瓶他放了,也没再多问,真的去到饮水机边倒热水。
好快。
或许没有多快,只是他没有察觉罢了。
五年前十八岁那个姑娘,悄无声息的长在了他心脏最深处,她稍有丁点不适就能让他心被一刀刀割着疼。
更别提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要了他性命。
只是,曾经逼死她父亲的人,哪里有这个资格去抓住他黑暗世界里投射进来的一束阳光呢。
很爱,但是得不到,也不敢去得到。
这就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