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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爷:好小只,想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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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除了许非晚跟季靖枝。

缓了一会儿,许非晚才觉得捡回一条命,去洗手间整理了着装,拿了支宋娜娜的口红补了苍白的唇色才回来。

“二爷。”双手拖着季靖枝的外套,“麻烦您了,谢谢。”

她对他,很见外。

季靖枝接过,瞥了眼她身上的羊绒开衫,白色的绒毛包裹着她把她衬得小只,娴静又温暖。

这样的许非晚只会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宠着。

“腰,经常疼?”

两人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中间也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许非晚挽唇,“我坐姿和睡姿都不好,腰疼是老毛病,吃点止疼药就行。”

“二爷。”

“嗯。”

她踟蹰一晌,压着外套的手指捏了捏,“那群人是不是太过无法无天,逼死夏菲菲还不够,还要对老弱病残下手。”

“这次是夏奶奶,下次就可能是夏天,甚至他们祖孙俩。”

季靖枝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担忧及怨恨。

曹魏两家威逼利诱不成,就用了做下作的手段来威吓,残忍却足够直接,事关自身性命没有多少人可以在这种压力下依旧坚持。

“你对夏家的事很关注。”季靖枝偏头看她。

许非晚作为事件目击者之一,就算有医生这层身份也大可不必关注到这一步,在医生这个身份上,第二院的工作人员都是按部就班并无任何不妥。

许非晚不一样,太关注太坚持了。

想了会儿,她才说,“夏菲菲跟我求救过,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殷切的希望我能够帮她,救她。”

“或许,那是她仅存的一点对这世界的期望。”

一个被逼到悬崖的姑娘,看到一丝存活的希望,本能促使她求救,促使她的求生本能想要继续活下去。

但——

许非晚没有做到,甚至有可能最后个把夏菲菲逼向死亡的就是她。

这个罪责太重,压得许非晚喘息不过来,莫名而来的内疚感把她淹没,时时刻刻在脑子里批判着她。

只是伸手的功夫,打个电话的时间,夏菲菲就能活下来。

季靖枝没作声,眸色深深的把她看了会儿。

……

手术室这边夏奶奶的手术还在继续。

顾谦跟同事已经到医院,他们先去了事发点调查取证之后才过来的。

“晚晚——”顾谦喊了声,在看了眼她身边的季靖枝,“二爷也在。”

“顾大哥。”

这两人在一起的组合,让顾谦狐疑一晌。

“你怎么在医院。”

还穿着睡衣,拖鞋,虽然整理了番也不难看出她的憔悴,许非晚很注重仪容的‘淑女’若不是太重要的事不至于如此。

她来京以后,许怀柔就主动联系了顾谦,没有多言简明扼要的让他多帮忙照顾妹妹。

许非晚没解释为什么在医院,为什么跟季靖枝在一起,打过招呼以后就去了夏天身边陪着,用她的专业知识在安慰家属。

“你们俩……”顾谦甚是好奇,“你跟晚晚几时这么熟了。”

季靖枝回,“医院偶遇。”

“呵呵,偶遇?”顾谦哂笑,撩起眉梢,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你编,你继续编’,这两人能偶遇才有鬼嘞。

以许非晚的性格来讲,碰见季靖枝应该是躲得远远地,而季靖枝也是如此,他从不跟案件家属私下有任何交集来往。

更不会像刚刚那么‘怪异’,撇去我行我素,跟许非晚步子同步,两人看着非常不熟悉甚至如陌生人一般,可他眼神可真不是这个味道。

“调查如何。”季靖枝岔开话题,眼尾余光就是不受控的往许非晚那边看。

顾谦关注着他一言一行,每个眼神,心里大抵有点底。

“证人已经带回警局做疑犯画像。”顾谦顿了顿,“也让人再查嫌疑人亲属的资金流动,但愿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季靖枝搓了搓手指,出门急没带指尖陀螺,心头有点烦躁。

“把五个人请回来做协查。”

顾谦笑眯眯的,把他翻来覆去看了两眼,“你从来不做无用功,看来是有计划了。”

季靖枝不以为意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几个没一个是善茬。能为自身利益联手,就能因为利益相互捅刀。”

“最近两日不会太平。”

顾谦一挑眉,“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忘了拉上我。”

“是你让我接受调令。”

“……”

行呗,自己请的祖宗跪着都要相陪。

夏奶奶的手术持续到中午时分才结束,吕副主任也是顶着压力把手术做完的,夏奶奶这么大的年龄受伤重手术难度很大,不晓得其中缘由还是陈康院长指名他去做的手术。

手术后,夏奶奶被送往ICU需要观察四十八小时,熬得过是幸运,要是熬不过那也没办法。

宋娜娜得了空闲才上来,“你最近在休息,也别在这儿守着,看你满脸倦怠,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还有我盯着。”

如果医院不值班,很难看到许非晚这副憔悴的状态。

她们也劝过夏天,让他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可孩子一股拧劲儿谁劝都没用。

夏天依然坚持,倒是跟着劝起许非晚,“许医生,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看着不会再出事了。”

为预防再有意外发生,顾谦让两个警员轮流照看,安全系数提高了很多。

许非晚也是真累了,就没再坚持。

宋娜娜陪着她到医院门口,“放心,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你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

许非晚笑了笑,看了眼天色,倒是没下雨可依旧昏暗阴冷。

她搓了搓手,放进口袋。

“你自己也小心点,难保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不会步步紧逼。”

宋娜娜点头,替她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晚晚,你脸色很不好,止疼药管用但也要遵医嘱。”

“知道了,回去吧,急诊室那么忙。”

宋娜娜还想陪她等车,只是护士台来了电话,也没时间在耽搁。

湿濡阴冷的朔风从脸上刮过,那一股寒意消减身体的温暖一点点侵占主导,今年的冬天第一次觉得这么冷。

她哈了口白气,点开叫车APP,一刻钟还没有下单成功。

想着,要不开宋娜娜的车回去,在叫个代驾把车开过来,可她这个腰着实疼的很过分,剥夺她九成的行动力。

神游着,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停在面前。

“许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山岳从副驾驶下来,替她开了后座的门,车里的暖气跑出来卷着一股沁脾的木香,很诡魅的往鼻息里钻超级过分的诱惑着她。

车里就只有山岳,没有季靖枝,但留下他的外套。

“许小姐,我送您回去。”山岳笑容可掬,对于送她这件事似乎还有点期盼。

没有季靖枝的时候,她从不亏待自己。

与其在寒风里傻站着等着,有专车送岂不更舒服。

“谢谢。”

“您客气了。”

山岳带上门,绕过车头时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二爷,许小姐上车了。】

几秒后,季靖枝回复:【嗯。】

一旁的顾谦好奇的瞄了眼,可惜没看到信息内容,只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无聊的把玩着手机。

“神神秘秘,有什么猫腻?”

季靖枝懒得理他,余光淡淡一瞥。

“嘿,什么眼神啊,二爷。”顾谦嗤笑,意味深长的撞了下他胳膊,“你跟晚晚真不熟?”

“什么意思。”

“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对晚晚有些不一样。”

顾谦笑了下,马上郑重道,“她姐姐可是托我好好照顾晚晚,二爷您要是有什么事可先跟我通通气,咱顾家跟许家多年世交,您可不能在背后偷偷把我卖了。”

“许大小姐拜托你照顾许非晚?”他哂笑,给了个‘你可真能编’的眼神,“是因为顾许两家是世交,还是因为你早年亏欠人许大小姐?”

有些人吧,轻易调侃不得,不然对方就直接给你捅刀子了。

当然,顾谦也不是善茬,站着让你捅刀不还手的。

“二爷跟许家,好像也是关系匪浅啊。”顾谦挑衅一笑,话里内涵明显的不能在明显。

当年金陵许家一案后,季靖枝的师父瘸了腿不得不提早退休,伴随着车祸的旧疾每年总有那么几月时间被病痛折磨。

许非晚的父亲许乘风,在困兽之斗中遭遇更严重的车祸,在救护人员抵达之前已经死亡。

季靖枝知道,许乘风过世后,许家就传出许多恶毒难听的辱骂和迷信的谣言。

在坊间,特别是老一辈中有个迷信的谣传。

都说家里如果出了龙凤胎的,非常克父母甚至长辈,轻则花钱消灾,重则家破人亡。

许非晚跟许桑榆是姐弟,也是异卵双胞胎。

许乘风会死,都是许非晚克的。

不仅如此,许家的长辈还埋怨许非晚:如果当时她被当做人质的时候好好配合,如果她心里在乎重视这个父亲,就应该在被围困时挺身上前帮助父亲逃离。

甚至,在检察院的人开车追捕时,应当站在车前……

许家对她的责骂比比皆是,可是许家人都忘了,许乘风犯罪是不争的事实,害死几条人命,行贿受贿,使用劣质建筑材料,加上不法勾当是绝对严重的罪行。

而在生日当天被当做人质的许非晚,出事的那天可是一个孩子满十八岁的重要日子。

许家的人失去儿子,亲人是事实,难道许非晚失去的不是对一个父亲十几年来的信任,而且她也失去了父亲。

金陵许家也是豪门,出了这档子丑事家族名誉一落千丈,家族企业也是岌岌可危。

这一切的一切,许家的老太太都把责任归咎到年幼无辜的许非晚身上。

良久,季靖枝才偏头看窗外,看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这么多年,许家还没消停?”

顾谦一声轻嗤,脸色冷下来,“消停?哪里消停的了,他们对晚晚莫名的埋怨只有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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