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夜色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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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腹痛难忍,曲绥英越发自责,摸到桌上茶壶还烫着,连忙给她倒杯茶。
“下次我一定记得,多留些常用药,先喝茶吧,我这就去熬红糖水。”
苏芷香咬着唇,额前的鬓发都被冷汗浸湿了:“我、我先换衣服。”
她缓慢地挪动着脚步,想去衣橱里找换洗衣物,曲绥英看她行动不便,放下茶杯帮她打开衣橱,还好春花秋月收拾的时候,准备了月事带等小物件,换起来倒不费事。
忙了半盏茶的功夫,苏芷香感觉腹部的疼痛缓解了些,曲绥英劝她躺下休息。
苏芷香却想到商陆,她说过要去练字的:“我好多了,还是去一趟书房吧。”
曲绥英忍不住调侃道:“你俩真是形影不离,这才分开多久呀,你别去了,我就跟他说你身子不舒服。”
“你这么说,他更要来看我。”苏芷香整理好衣裳换好鞋子,曲绥英看她的脸色红润了些,这才放心送她去书房。
苏芷香缓缓步入书房,满室弥漫着灵犀香的淡雅气息,那一缕缕香雾,从铜鼎香炉里飘散开来,好似轻纱漫舞缭绕升空。
她看到坐在书桌前的商陆,像是刚沐浴过,半干的乌黑长发披在肩头,身上仅穿一件单薄的素白寝衣。
商陆身后的窗户没关,入秋的夜风透着丝丝凉意,全喜却没在屋里伺候,想必是被他赶出去了。
苏芷香的脚步越发放慢,心中无限感慨,眼前的商陆再也不是小纯情了,他事先跟她约好练字,回到书房却泡了个澡,故作淡定地等她前来。
美男出浴自是风情撩人,她一时把持不住,就将被他吃干抹净。呵,这种以色惑人的小把戏,真以为能骗过她?
“相公,怎么又不关窗,你不怕着凉呀。”苏芷香绕到他身后去关窗户,从盆架上拿来巾帕擦拭他湿润的发梢。
“有劳娘子。”商陆回眸一笑,潋滟桃花眼泛起莹莹晶泽,妖娆眼神勾魂摄魄,好像书里写的千年狐狸精。
“还是个不害臊的公狐狸……”苏芷香悄声嘀咕着,攥住巾帕的手不知不觉使了劲儿。
商陆忽觉头皮发紧,没听清她嘴里念叨什么,终是有点儿心虚,他高举起手里的账本,一页页翻给她过目。
“驱蚊袋的库存,孙掌柜都整理出来了,我方才算了改制香盒的成本,再加上损耗支出,大致估算出最终盈利。”
商陆的账目算得井井有条,力证他有专心做事,暂时撇清勾引自家娘子的嫌疑。
苏芷香看到这么详尽的账本,感叹不像她记的账,只有自己能看懂。但她之前夸过海口,说她从小就会管账,商陆要把账本给她保管,她不敢接招,那不就露馅了!
“相公做得账目太仔细了,妾身自愧不如……”苏芷香想说她还是卖药吧,这种精细活儿她恐怕做不来。
“娘子过谦了,痱子粉改制松花粉的账目,我们一起算吧。”商陆起身扶她坐下来,苏芷香握住手里的羊毫笔,心想照抄商陆那份应该不难。
她确实想过学做账,将来开家大药铺就不用假手于人,既然商陆愿意教她,何乐而不为呢。
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有把五寸长的玉雕小算盘,玉质润白通透,算盘顶端对称镶嵌着红玛瑙,精美如珍藏品。
苏芷香暗叹商陆还有这种好东西,她摆正精雕巧琢的玉算盘,小心翼翼地抚过一颗颗玉珠,试着拨几次很是顺手。
清脆的珠玉声响回荡在寂静的书房里,桌上那盏兰花灯笼,散发出柔和的浅橘色光晕。
苏芷香伏案静坐,神情专注地拨弄着手里的算盘,那极好的羊脂玉衬得素手纤纤,纷飞的指尖似能掐出一朵花来。
商陆静静地看着她,时不时抚过玉算盘,缓缓拨弄几下才发觉,珠子柔润的手感,与美人玉肌相比还是差远了。
“我看香盒和粉盒的包装费用,还能再精减些,量大从优,我们再想办法压点价吧。”苏芷香集中精力算账,这会儿才感到腰酸背痛,她一手捂着腰,一手搭在书桌上,想站起来却觉得腿脚发麻。
“娘子说的是,明日我就着手去办。”商陆留意到她的姿势不对劲,垂眸看她苍白的侧脸,被昏黄的灯光照得更无血色。
“阿香,你身子不舒服?”
苏芷香不想跟他谈论自己的月事,随口说道:“没事儿,腿麻了。”
“夜色已深,是该歇息了。”商陆麻利地收起账本,端来准备多时的茶盘,“中秋之夜品茗赏月,最应景的当数桂花红茶,游园会那晚,我打算以茶待客。”
“相公想得真周到,众人坐下小憩,正好看看商安堂新品。”苏芷香端起茶杯轻抿了下,不禁赞叹,“清甜醇香,挺好喝的……”
茶刚入口,苏芷香忽觉腹中的绞痛卷土重来,像湍急的洪水让她无力招架。
“阿香,你是不是胃痛不适?”商陆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原先看她弯腰捧腹应是身子不舒服,就不该让她再喝茶。
“我、没事,回去躺会儿就好了,哎呀……”苏芷香以为忍忍就能过去,但这一波疼痛来得又快又猛,她整个人开始发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面色惨白,下唇都被她咬到发青。
商陆不由分说地攥住她手腕,还没按下她的脉搏,就闻到被茶香遮掩的淡淡血腥味。
他顿时了然,拦腰抱起苏芷香放到床榻上,平静地望着她:“月事不调有多久了?每次都会经气瘀滞疼痛难忍?”
苏芷香刚躺下来喘口气,听他这话,双腿像抽筋一样弹坐起来,她满面羞红地瞪着商陆,像是他说了什么有违伦常的话。
更让她感到窘迫的是,就算他出身药商之家,也不能当她的面把这种事说得那么平常。
“不碍事,我走了……”她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心里有团火在乱窜,慌得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
商陆按住她纤弱的肩膀,沉声道:“别动,会死人的。”
苏芷香疼得咬牙,气得憋闷,心想这小子真当她是无知少女啊,什么都不懂听他胡诌?
她脸上火烫的感觉逐渐消退,不甘心地蹦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死?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她不是没问过身边的女孩子,除了痛感较低的曲绥英,大部分都有这种毛病,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听他这么说,腹部的疼痛好像更强烈了,就像有把生钝的刀子疯狂地搅动,让她休想死得干脆,却又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商陆皱眉打量她万般隐忍的模样,明明都痛得说不出话了,还强撑着装作自己能挨过去。
他缓缓地俯下身,靠近她痛苦到发白的小脸,涩然开口:“母亲生前就有这种顽疾,虽然我不擅医术,却见过父亲帮母亲调理,我听说过,经气瘀滞,病症严重者有性命危险。”
人的本能是畏惧死亡,苏芷香也不例外,特别是这次罕见的疼痛让她更恐慌。商陆父亲医术精湛,他这么说,她敢不听吗?
“那、那你父亲有何妙招?”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泛红的双眼浮上层层水雾。
商陆面无表情地坐到她身边,像个无欲无求的老郎中:“你应该记得,我学过父亲的点穴秘诀。”
苏芷香不再抗拒他的靠近,正等着他给自己点穴治疗,却见他脱下鞋子盘腿坐到她对面,手掌托起她的小腿,一把扯到他面前。
“啊……”苏芷香绷紧了后背,脚尖下意识地抵住他胸口,“你、你要做什么?动根手指头的事,你爬上来干吗,快下去!”
商陆攥紧她的脚踝不松手,面带愠色:“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有月事在身,我还能强迫你……”
他看着苏芷香通红的脸,轻咳了声,转而说道:“人体的顽疾分急症和慢症,经气淤滞需要打通穴道调理。”
商陆清冷的神情就像庙宇里的一尊菩萨,反倒让苏芷香觉得自己俗念太多。
她纤细的手臂支撑在身体两侧,脚下蹬着他健硕的胸膛,裙摆被掀开到膝盖上,幸好纱裤是刚换过的,罗袜也整齐地套在脚踝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这种姿势太奇怪了,就算是郎中和病患的关系,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
在他平静无波的注视下,她的脸颊越来越发烫,周身的热气逐渐升温,就像置身于密不透风的蒸笼里。
她感到无法抑制的窒息,仓促地偏过头不看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商陆见她面上飞满红霞,鬓边的汗珠沿着小巧的下颌,一滴滴滑落到颈间,没入藕荷色的纱衣里。
她不知道自己天生媚人吗?她越是这样百般躲闪,越让人想抓住她……
商陆喉结微滚,脑子里有些晕沉,他移开视线看向桌上还剩半壶的桂花红茶。怪事,他分明没喝酒,怎么好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