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惊天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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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微凉的江风迎面送来泥土清新,郁郁葱葱的山林生机盎然。
再次来到商安堂,商陆脸上不见往日迷茫,骨子里的淡定从容,像是与生俱来的赢家。
天壤有别,人有高低,即使苏芷香心里不愿意认同,商陆就像敢比天高的奇峰峻岭,他的眼界远远不止这座药堂,当年他选择弃文从商,也许是换种方式实现他的抱负。
鼠目寸光之辈跟他相比,就像匍匐在他脚下的狗尾巴草,沾点雨露就得意,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她,就像岩石缝里钻出的野花,苦苦寻找属于她的那片阳光,在荆棘中求生绽放。
“真是好辛苦……”苏芷香想到自己有家不能回,不知不觉嘀咕出声,商陆听到她的“抱怨”,握住她的手拽到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背你。”
暧昧的热气染红了耳畔,他低沉动听的声音缓缓撩动她的心弦,刹那间奏响款款情曲。
苏芷香俏脸微烫,下意识看向周围的商家人,抬起胳膊肘抵在商陆胸前,轻轻将他推开半步。
“这才哪到哪儿,我又不是腿脚不便,爬几层石阶还是爬得动的。”苏芷香低声细语似是撒娇,她怕商陆真敢动手动脚,匆忙岔开话头,“昨晚回去焚香沐浴了吗?待会儿抓阄一定要诚心诚意!”
“娘子讲求诚心,昨晚为何不与我一起焚香沐浴?”商陆想起苏芷香将他拒之门外,毫不遮掩心里的失落,他就是想时刻看着她,又不是非想那种事。可是每到夜晚,她都能找出各种古怪的理由,劝他一个人去睡书房。
小纯情真是学坏了,以后不能再小瞧他!苏芷香张了张小嘴,勉强地应付道:“静不下心,上天感受不到你的诚意!相公应以身家大局为重,切不可掉以轻心!”
商陆摇头笑道:“既然是关乎身家的大局,怎能尽数交给天意,应该求的不是自己么?”
“相公此言有理,那就自求多福。”苏芷香敷衍带过,从爹娘被关进大牢那刻起,她就充分体会到,何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这一辈子,靠谁不如靠自己,就像岩壁上的野花想照到太阳,也得先从石缝里钻出来。自己都不努力,好运和福气怎会来光顾。
上山这一路,商海裕商海柏屁颠颠地跟在老爷子身后,他们想求父亲眷顾成为东家,却没想过荒废的岁月里,他们是否值得被青睐。
身为父亲,老爷子会顾念骨肉之情,但作为东家,没有人会随意交付家业。
老爷子属意商陆当家,不仅是出于对长房的偏爱,商陆这些年的功绩他都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有思量的。
那对老兄弟偏不死心,再怎么折腾都是豆腐垫脚白费劲。
商济民带家人浩浩荡荡来到药堂,孙掌柜和伙计们夹道相迎,原以为商安堂出了什么大事,追问后才知道,这一家子是抓阄来了。
抓阄选东家?闻所未闻!除了二房三房庆幸不拼实力拼手气,其他人都担心少东家一时点背,错失东家宝座就太可惜了。
虽是担忧商安堂的未来,众人却不敢忤逆老爷子,孙掌柜赶紧交出大小账本,将库房的所有存货罗列出来。
老爷子亲自挑出几款不好卖的药,将众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孙掌柜写抓阄字条。
商陆来到柜台查看各种药品,伙计们争相给他汇报,一口一个少东家,都恨不得早日叫一声东家。
在他们的包围下,商陆起初觉得别扭,渐渐地开始适应了,有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特别是记忆里没见过的药,他开口就能说出药方,这让商陆倍觉恍惚。
苏芷香没发觉他的异样,带着曲绥英流连在占据整面墙的百眼橱。
苏芷香不时地发出轻叹:“我从没见过这么多药材,柏州最大的柳氏药堂,也仅有一半之多。”
曲绥英来回打量周围的动静,悄声应和道:“百年老字号可不是开玩笑,柳家要是比得上商安堂,也不用求着把女儿嫁过来了。”
“这些药材都是我的该有多好,开一辈子药铺都不愁了。”苏芷香数着书上记载的众多药名,再次感慨,“商安堂太有钱了,真是财大气粗,就算是太医署也不过如此。”
曲绥英忽然想起来:“你暗恋的韩京墨,以前做过太医吧?”
苏芷香立马语塞,扭头瞪她一眼:“你可闭嘴吧,我说过韩神医是恩师,我尊敬他仰慕他……”
“那还不是暗恋?”曲绥英好笑地打断她,“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抹越黑。”
“仰慕又不是暗恋,你别欺负我读书少……”苏芷香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曲绥英赶紧往身后使个眼色,苏芷香留意到巡视柜台的商陆。
他仔细察看手里的药瓶,时不时低头闻一下,棱角分明的侧颜宛如天工雕琢。他认真聆听伙计们的意见,极为专注地望着对方,偶尔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商陆认真的模样让她移不开视线,就在前不久,他还不肯面对药堂账本,为何短短几天就改变主意了,就因为他以为她喜欢?
苏芷香不清楚商陆当初为何要争东家,但失忆后的商陆没那么多想法,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
既然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不如就助他一臂之力,实现他真正的心愿吧。
苏芷香和商陆都不觉得药堂枯燥,久候多时的郑氏却倍感无聊,自从嫁到商家,她来药堂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身体不适也都是请郎中上门看诊。
托苏芷香的“福”,商锦飞突发疯犬症,她也因猝然落水被众人抬到药堂。绝无仅有的事发生在他们母子身上,她多年来的优雅形象毁于一旦。
家宴之上,儿子又遭横祸挨了二十板子,儿媳也因此跟她闹不快,郑氏看着三房一家其乐融融,她和商海裕老两口显得好凄凉。
“老爷,我们出去走走吧。”郑氏看到眼前不停晃悠的苏芷香就来气,商海裕想起在家里养伤的儿子和怄气的儿媳,心里也是不太舒坦。
老两口在药堂后院散步,满眼翠色让人心情舒畅,再往前走就是医舍不便打扰,只能沿着回廊绕行。
“老爷,柳氏该不会真是丫鬟替嫁的吧?柳东家竟敢看不起商家,他就不怕将来东窗事发,两家人撕破脸吗?”
商海裕倒不觉得真有这么离谱:“再怎么看,柳家这门亲事都是高攀,柳竹苓怎敢拿个丫鬟糊弄咱们?不过,那柳氏的确不像话,迷惑景谦恃宠生骄!”
商海裕东张西望,确定周围没有人跟着,压低声音告诉郑氏:“我听说景谦去柏州迎亲的时候,经常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好像还养了一个青楼女子。”
郑氏惊讶得目瞪口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身为少东家如此不检点,哪还有脸接管商安堂,公公不是最讨厌商家子孙拈花惹草么!”
商济民多年前就立下家规,商家子孙不嫖赌不纳妾,专心经商专一待人。
这条家规就连商安堂各地掌柜都在遵守,老夫人去世后,老爷子始终没有续弦的打算,以身作则多年,漳州商会众多东家无人不佩服。
商海裕就是有色心没色胆,再加上郑氏借老爷子施压,他才一直不敢纳妾。
可惜,她唯一的儿子就是栽在色字头上,被药农女儿连累不受重用,老爷子最瞧不上的就是这孙子。
郑氏越想越有理:“你把长房这档子破事捅出去,公公必定会慎重考虑,我就不信,柳氏知道景谦在外面养情头,还能不跟他闹!”
商海裕无奈摊开双手:“我这不是没把柄么,道听途说的话,父亲岂会当真?你再想想看,景谦要是胆子大些,他敢不敢瞒着咱们偷龙转凤?”
“你是说……柳氏不是真正的柳小姐,而是那个青楼女子?”郑氏被她老头的惊人设想吓呆了,“景谦真敢这么做,何止是胆大包天,他这是要翻天啊!”
商海裕不由自主说出心里话:“男人嘛,都有色迷心窍的时候,那柳小姐深居简出,咱们又没见过她,景谦说谁是谁就是了。”
郑氏无暇多想,激动得浑身发抖:“真正的柳小姐又在哪儿?难道被那对狗男女狠心害了?哎呀,这要是真相大白,别说做东家了,他得蹲大牢啊!”
在郑氏看来,苏芷香的粗鲁无知就是铁证,她哪里像是千金才女,说是青楼女子还差不多。
“可是,冒牌货不肯回娘家,景谦又这么护着她,怎样才能揭穿他俩的丑事?”
商海裕奸猾冷笑:“夫人莫着急,我给柳东家写封信,邀请他来漳州做客,到时候父女俩一碰面,真假立见分晓。”
“真是大快人心,冒牌货当场现原形,景谦那小子也休想脱身!老三他们还傻傻地等抓阄,殊不知东家宝座非老爷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