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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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不禁想起那个奢靡夜晚,她和商陆在芳满楼狭路相逢,为了掩人耳目,两人装成相好眉来眼去,一起忽悠的那位贵客正是司马公子。
当时她只顾着吃,没听清他们聊什么,隐约记得有关漕运之类的,只是纳闷商陆身为药商,为何还要兼顾跑船的生意。
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药方的事,哪有心思管他跟谁打交道,可气的是,最后药方还被这奸商给骗了!
苏芷香不知商陆为何调查司马公子,也不清楚司马家族的来历,但巧的是,这位大头哥还跟惠民堂有关联。
商安堂和惠民堂势如水火,两堂之争都摆到明面上了,莫非,商陆怀疑柏州假药案与惠民堂有关?
对啊,刘老二往假药里掺毒就是受人指使,刘杨氏那疯婆子差点掐死她的时候,嘴里还嚷嚷着有人撺掇刘老二做坏事。
难不成此人就是司马公子?不过,商陆明知仇人近在眼前,自己就能动手解决,何必派猎风追去京城呢?
苏芷香想不出所以然,刘老二在狱中被灭口,可见幕后黑手有多凶残。这么可怕的事,还是不碰为好。
她不知不觉将那封信揉成纸团,回过神摊开皱巴巴的纸,上面的字迹勉强还能看清,但她不知该不该拿给老爷子。
算了,好心没好报,何必多此一举,就算商安堂跟惠民堂斗得头破血流,关她什么事呢?
总之她不希望猎风回来,那就绝不能回信,干脆让他在京城待着吧,最好在她跑路之前都不要回来!
苏芷香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将信纸撕碎扔进废纸篓里。
眼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攒钱,她不信整个望雅轩都翻不出银子。
苏芷香咔嚓几口吃完脆梨,又开始翻箱倒柜寻宝,日常物件一样不少,就是连个铜板都翻不出来,好气啊。
“少夫人……”春花秋月在门外通传,“方嬷嬷来了,请您去紫金苑一趟。”
两个丫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像见到母老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苏芷香暗自咬牙,那个婆子把值钱的东西都翻走了,回来又找她什么麻烦?老头子想要训话是吧,好啊,她就找他评理去,看谁家长孙连一两银都掏不出来!
苏芷香笑盈盈地开门走出去,瞥了眼脸色惨白的春花秋月,看向她们身后的方嬷嬷。那婆娘细眼厚唇,长得就是忠仆相,但她只忠于老爷子,其他主子在她眼里都是南瓜。
“方嬷嬷,请带路。”苏芷香顺从地跟她走了,都是劳苦大众,何必互相为难,左右不过是老爷子的主意。
那婆子倒是愣了下,她拿走凤冠首饰和少东家的银子,居然没被少夫人责备?年纪轻轻的少夫人,如此沉得住气,看来是个不容小觑的主子。
商济民住的紫金苑紧挨着望雅轩,步行走过去也不远,难怪他时刻盯着这边的动静,一天没到就把全喜打了两顿。
苏芷香记得全喜说过,刁老头知道她和商陆分房睡,想必是为此事找她不痛快。真是蛮不讲理,这种事也要怪她,商陆不肯颠鸾倒凤,她还能霸王硬上弓?
不过,商陆不肯,是他不想吗?
苏芷香回想商陆把她按上软榻那一幕,心跳都不由加快了。
他浑身烫得像着了火,脱缰的野马即将跃下悬崖,还能凌空收回去,这是否合理呢?他面对她这样的绝色佳人,在那种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情势下,怎么可能克制得住?若说他有非比常人的自制力,又怎会亲得那么用力?
苏芷香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毕竟她说句悄悄话,就能逗得他面红耳赤,问题肯定出在商陆身上。
她心头一惊,咳咳,他该不是不举吧?
虽说她万万不能让他举起来,却推理出一个重要信息,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行!
商老爷子应该早有怀疑,所以处心积虑让商陆喝下那些补药。
“少夫人,请进。”方嬷嬷走向茶厅,回头看到神游在外的苏芷香,那张俏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芷香匆忙回神,故作镇定地迈过门槛,随她步入典雅幽静的茶厅。
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苏芷香看到商济民坐在茶桌前泡茶,忽然想到老爷子送的奇葩见面礼,插花茶道全年教程,亏他想得出来。
“坐下吧。”商济民挥手示意苏芷香坐到他面前,方嬷嬷转身关上门,候在旁边听吩咐。
“这是阧阳雪芽,晴天遍地雾,阴雨满山云,常年受灵气熏染,茶汤清醇……”商济民爱喝茶,天南海北的好茶应有尽有,他亲自给苏芷香倒了一杯,让她也尝尝看。
苏芷香经常在家喝两文钱一罐的大麦茶,降火解腻,她觉得就挺好。老爷子夸了半天的豆芽茶,肯定是坊间难寻的好茶,但她见识少没品位,抿了口没喝出特别之处。
在老爷子期待的注视下,她颇给面子地点下头:“好喝。”
商济民洋洋得意地笑道:“有人说老夫在生意场上锱铢必较,但对自家人,我向来是有求必应。望雅轩的吃穿用度,但凡是你能想到的,尽管吩咐方嬷嬷置办。”
类似的话,二房夫人也说过,相比她的虚情假意,老爷子这番话可信多了。
苏芷香心里打起小算盘,老爷子这是故意点拨她,只要跟他孙子好好过,她想要什么都有,何必拘泥于银钱。
这不就是裹着糖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倘若她真是柳青黛,就算手里没银子,这样过下去也可以。但纸包不住火,她要是有一天暴露了,别说是恼羞成怒的商陆,老爷子都不能饶了她。
对苏芷香来说,山珍海味都比不过到手的铜板,为免多说多错,她机智地选择闭嘴。
商老爷子看她不动声色,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壶,不等他开口训斥,方嬷嬷走到门外,端进来一个废纸篓。
苏芷香看了眼顿觉心惊,望雅轩遍地是眼线,她刚撕碎的那点小秘密,这么快就被翻出来了?早知如此,她就该把那封信烧成灰烬,来个死无对证。
不过,眼下她该怎么解释?司马公子是谁,他为何去惠民堂,她胡扯几句老爷子能信吗?他要是信不过,非把猎风叫回来,那她只能两手空空连夜逃了!
商济民留意到苏芷香脸色微变,从鼻孔里冷哼了声,方嬷嬷随即把废纸篓倒过来,“哐啷”一声重响,砸得苏芷香心胆剧颤。
不就是一张纸么,居然砸出了铁锤的气势?
苏芷香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去,当场愣住,哪有什么碎纸屑,分明是个烂花盆,她看那棵稀疏文竹觉得眼熟,恍然想起这是商陆书房里的花盆。
“想起来了?”商老爷子没好气地踢翻花盆,被药汁浇灌的泥土飞溅到苏芷香裙边,“我给景谦精心准备的补药,你不劝他喝下就算了,还敢随便倒掉?”
“老爷息怒。”方嬷嬷好多年都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不无担心地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小娘子,“少夫人,您快认个错吧。”
苏芷香是有点懵,原来老爷子不是为了那封信找她对质,而是追究商陆不肯喝药这事儿。
“太公,真不怨我呀。”苏芷香悄然松口气,缓缓起身说道,“相公喝补药也没用,他又不能……”
苏芷香没好意思说他不举,商老爷子却很神奇地领悟了:“你说景谦不能?难道……是因为他身边那小子?”
苏芷香还没听明白,只见老爷子恨得咬牙切齿:“我早就该想到,这么多年连个丫鬟都不收,只许那小白脸贴身伺候,主仆朝夕相对能有什么好事!”
“全喜?关他什么事?”苏芷香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吧,老爷子怀疑商陆有龙阳之好,而且他还看上了全喜?
要不是商济民的脸色太难看,苏芷香忍不住要捧腹大笑,嘿,这老头比她还敢想。
“方嬷嬷,你叫几个手脚利索的,把那小子套进麻袋乱棒打死!”商济民平时看全喜不顺眼,时常抓来打一顿,如今只恨自己没狠下心,留他那条小命活到现在。
苏芷香看老爷子动真格的,方嬷嬷头也不回就去喊人,吓得她赶紧冲上前堵出门。
“太公,你误会了,全喜是清白的。”苏芷香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要替商陆证明兴趣所向。
“不关全喜的事,相公……他与常人无异。”苏芷香明知自己会陷入危机,但事态严重关乎性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全喜枉死。
冷血无情的有钱老爷,何时把一个贱奴的命放在眼里,任由他误会下去,真要闹出人命了。
商济民听苏芷香说得这么笃定,总算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气得不行。
“柳氏,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你还是要背弃景谦?”
显而易见,既然他孙子没问题,那就是孙媳妇有异心,不肯为商家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