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身心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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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故作娇羞坐在他面前，深情美眸莹光流转：“相公，你想谈情还是说爱？”
也不怪她嘴痒，商陆被撩得脸红的模样，看上去怪有趣的。
不料他目光沉静无视挑弄，一本正经地望着她：“你说我们两情相悦，那我从何时开始心悦你？”
这话说的，叫她怎么往下编？
苏芷香嘟起嫣红小嘴，指着自己俏丽的鼻尖，朝他抛个媚眼：“你对我一见钟情，当然是喜欢我的脸嘛。”
商陆心下一沉，他真有这么肤浅？但见她撒娇说笑的样子，心里却有种微妙的触动。
他记不清这五年发生的事，也记不得爱过哪个女子，只是她偶尔表露的温柔，让他时常怀疑自己。
商陆想更深入了解她：“那你为何倾慕我？”
这话问得有点意思，苏芷香设想一下，如果他们之间无事发生，他有哪些优点值得她喜欢？
“你有钱……”不行，这么说太直白，很可能暴露自己。
苏芷香尬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你有千言万语的情话，我倾慕你才华横溢，咱俩吟诗作对情意缠绵，两家就成全了这门亲事……”
她那张小嘴喋喋不休，反正他想不起来，她怎么吹都可以。
商陆深沉的目光越发凝重，她爱他的才华，原本能说得通，但她越描越黑，明显就是撒谎。
一个连成语都说错的女子，如何与他吟诗作对？
她还是对他有隐瞒，夫妻之间连坦诚都做不到，何必要他回心转意？
商陆握紧手边的酒杯，隐忍着苦笑道：“美酒佳肴，月色怡人，你我不妨来吟诗？”
不等苏芷香回应，他看向窗外先起头：“夜幕无纤尘，空中孤月寒。”
以往他看明月，无论是皎洁还是朦胧，总是美的，但在这一刻，他却看到无边的寂寞。
苏芷香开始心慌，懊恼自己吹大发了，要是讨论药材，她有把握说得滴水不漏，但聊起酸诗腐句，就算想破头也憋不出一句像样的。
她有自知之明，也懂扬长避短，当他的面被抓个现行，以后还怎么混？
“月亮啊月亮，先让我看看你。”苏芷香起身走向窗台，装模作样地来回张望，盼望着曲绥英凑巧赶来，偷偷给她讲两句。
商陆嘴角轻扯，淡漠地看向那道曼妙身影。
她坐在圈椅上侧倚窗台，颈间雪色若隐若现，轻纱长裙勾勒出玲珑动人的曲线，长腿微屈脚尖着地，露出柔细莹白的脚踝，纤巧玉足刚好握在掌心。
商陆目光微滞，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他们有过亲密关系，像她这种满嘴谎言的女子，怎么可以交付真心？
“别再装了！”商陆不耐烦地冷声呵斥，“你骗不了我，说实话吧！”
苏芷香冷不丁打个寒颤，什么意思，这家伙全都想起来了？可是，她也很冤枉啊！
“你、你先听我解释。”苏芷香感觉腿都软了，她从椅子上跌下来，强撑着刚跑出几步，踉踉跄跄扑在他身上。
她就像抱着一座千年老冰山，冷得嘴唇直打哆嗦，根本说不出话。
“还想狡辩？”商陆健硕的胸腔传来使人颤栗的共鸣，吓得苏芷香一颗心狂跳不止。她抬头看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似有繁星汇成百转银河，迷人又深邃。
商陆淡然开口：“你我分明没有感情，为何非要嫁给我，只因我是商安堂少东家？那你注定要失望了，祖父准许我读书，我以后不会做生意，你想反悔还来得及。”
苏芷香眨了眨眼睛，雷声大雨点小，虚惊一场，她还以为他脑子好了呢。
“你以为我想缠着你？”还不是你爷爷仗势欺人，不肯放我走！
苏芷香怒极反笑：“当初相公垂涎我的美貌苦苦追求，怎么，弄到手玩腻了就想甩？”
商陆低头打量她妩媚双眼，语气渐冷：“言辞放浪，也敢妄称柏州才女？”
苏芷香顿觉呼吸不畅，气鼓鼓地推开他：“没错，我这样的放浪女子，相公以前可是爱我爱到发疯。”
“爱到发疯？”商陆眸子里怒意横生，紧绷的嘴角不由轻颤。
苏芷香愣了下，真生气了？她也没说什么啊，算了，怪吓人的，不跟他一般见识，赶紧跑吧。
她还没迈开脚，商陆身形一晃，掐住她的腰捞进自己怀里，阴冷的手掌沿着她脊梁骨爬上后脖颈。
“戏弄我好玩么？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苏芷香斜眼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像一根根尖锐的冰凿，随时都能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
她趴在他怀里，再也不敢动弹：“相、相公……你不是不记事么，我不敢说实话刺激你，怕你对我太愧疚……”
商陆淡然抬眸，似乎轻易就能看穿她的谎言：“又说笑了，你欺骗我在先，我为何有愧疚？”
苏芷香的小身板微微颤抖，胆怯地瞥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室内烛光摇曳，商陆俊朗的面容如无暇美玉，眼底微闪的血色却更为骇人。
“我怕你受不住。”苏芷香还没编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低着头想从他怀里逃出来。忽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他凌空抱起，猛地按在窗边软榻上。
她的后脑勺磕到他手掌，虽然不觉得疼痛，身体却被完全压制无力反抗，让她感到惊慌失措。
“你有什么错觉，胡言乱语就能骗我相信？”商陆额前的青筋跳了两下，紧抿着唇，无奈地笑了。
他的确很好骗，如今他只记得她，还有她叫过的那声“相公”。
苏芷香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商陆确实长得好看，绝佳皮相完美身段，真不是她吹出来的。只是他这样无助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不安，要不是为了讨回公道，她都觉得自己像骗小孩的老拐子。
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同情的？要不是他百般算计，她也不至于流落异乡，还让无辜家人跟着受连累。
苏芷香稍作酝酿想玩个狠的，伤心地蹙眉道：“不是错觉，我就是故意骗你的。”
商陆眼角抽搐，咬牙听她继续哭诉。
苏芷香抽泣着凄然摇头：“商柳两家定亲后，我满心欢喜待嫁，不料你回到漳州不久，就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写信要退婚，我隐瞒家人不敢声张，后来你生病被甩了又回来找我，你就是认定我好欺负。”
“我对你又爱又恨，想离开又舍不得，我想忘记过去好好待你，但我被你始乱终弃，想起来就不甘心。”她貌似悲痛地揉着眼眶，没挤出来一滴眼泪，“我骗你报复你，自己却更难过，怎么办呢？我好像不会再爱了。”
商陆故作镇定，内心早已是波涛起伏。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缘由，原来她出于报复才这么善变？要不是看着她把眼睛搓红了，几乎忘了这是个谎话连篇的女人，她有哪句话是真的？
商陆嗤笑了声，俯下身来掐住她的下巴，乌云般的长发从苏芷香眼前垂落。
她本来就有弱视的毛病，突然陷入黑暗，被他圈在双臂之中，就像是他手到擒来的猎物，无处挣扎逃脱。
苏芷香试图推开眼前的威胁，他却像高山峻岭不可撼动。渐渐地，他的手掌像熔浆一样滚烫，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商陆垂眸看她额头汗湿着细软碎发，泛着水泽的脸颊微微发红，倔强的眼神却透出不服输的拧劲儿。
“究竟是谁始乱终弃？我只记得，我对你是从一而终！”商陆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手上却趁她不注意，干净利落地解开她衣襟系带。
苏芷香的视线被完全遮挡，其他感官却变得极其敏锐，忽觉胸前一凉，心也快凉透了，仿佛又闻到那晚婚床上的血腥味。
她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拼命阻止他靠近自己。糟了，她该不会给这家伙提供了新思路，到头来把她给玩了吧？
商陆戏谑地看着她，勾起的嘴角划过她轻颤的鼻尖，在她耳边轻笑：“骗子！”
苏芷香心如乱麻，既怕他一怒之下拆穿她的谎言，又气他故意使诈捉弄自己。
明明他才是脑子里一团浆糊，装个锤子！
不信是吧？那就干啊！谁怕谁，就当被咬一口了！
商陆正要起身而去，忽觉她温热颤抖的唇覆上来，整个人彻底懵了。
熟悉的冲击感贯穿头顶，光驰电掣涌向身体的各个角落。他眼前一片眩晕，心里激荡起伏，下意识想逃离，却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耳边传来阵阵急促的气息，他贪恋她的甜美芬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彼此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但这种身心相融的感觉，除了真正的夫妻，还有谁能与他如此契合？
商陆脑海里刚窜出这种念头，内心深处就感到莫名的忧伤，他在乎她的感受，他害怕她会难过。
在此之前，他对肌肤相亲的震撼一无所知，原来与她亲密接触，真能唤醒他沉睡的意识。